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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炽热的吻将姜归辛的惊呼深深封在喉间。
姜归辛下意识想推开压上来的人,却因情热的吻,他的身体瞬间变得软弱无力,陷入了南决明的掌控之中。
姜归辛被压在陡然降下的座椅上,瞪着眼睛看南决明覆上来的身躯。
上车之后,南决明就把那件长风衣脱衣,现在身上穿着衬衫和法兰绒定制双排扣马甲。
在姜归辛的视线里,南决明的马甲收窄着他那健壮的腰肢,勾勒出引人注目的线条。随着南决明的动作,腰身起伏,蛮横地把姜归辛拖拽进颠倒的漩涡。
在这寂静的河边,月光投射下来,将一切都笼罩在梦幻般的光影中。
南决明绝不像平日的他。
他平日冷静自持,不轻易流露情感,但此刻如同一只被释放的野兽,肆意撕扯着一切束缚。琥珀般的眼眸变得炽热而深邃。
姜归辛被控制在他的掌心之中,仿佛随时要燃烧起来,亲眼目睹着高高在上的南决明在摇曳的车身里失去了平日的克制,沉浸在狂热之中。
姜归辛头晕目眩,头脑中如有烟花绚烂,五光十色,汹涌情动。
只不过,再动人的时刻都有结束的时候。
姜归辛感受着体温渐渐降回正常水平,脸颊也不再发热,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却依然湿漉漉。
可比不得南决明——他一抽身,就立即恢复冷静睿智的精英模样,就算现在即刻去主持股东大会,都不会让人产生任何怀疑。
南决明打开车窗,微凉的夜风迅速涌入车内,将激情中弥漫的麝香气息吹散。
他把手搁在窗边,声调柔和却不带感情地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话音冷静,已将激情的一切瞬间收敛。
姜归辛轻声回答:“就住在你下榻的那个酒店。”
“不合适。”南决明声音依旧柔和,但却说最直接的话。
姜归辛竟也开始自我反省地点头道歉:“对不起,我确实没想那么多。我现在就改订别的酒店。”
南决明说:“慢慢来。不急。”
虽然说是“不急”,但南决明已经发动引擎,把车往市区开了。
姜归辛赶紧拿出手机,着急忙慌地在南决明的车子进入市区之前订好酒店。
他选择了一家不算太远也不太近南决明下榻酒店的住宿地点。
这个酒店虽然不像南决明下榻的那家那么豪华,但也足够舒适,让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个不错的容身之所。
那晚之后,南决明又好些天没联系过姜归辛。
姜归辛倒是明白,南决明是在忙的。
毕竟,南决明来这个城市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度假的。
姜归辛自己无事可做,便在这个城市逛遍美术馆画廊博物馆,把该看的看一遍,拍拍照片,也好为自己的画廊取一点灵感。
回到酒店,他就挑选最有意思的一张照片发给南决明,附上简明的文字,达到一个刷存在感又不过分的目的。
归根究底,他也就是想看看南决明还约不约了。
南决明这人比较装,姜归辛直接问的话就不招南决明喜欢,只好使用这样文艺而迂回的手段。
到在此地的第七天,姜归辛见日日没有回音,猜想南决明大约也忙,便发一句:“我明日回国。”
谁想到,南决明这次终于回复了。
就三个字:【今晚见。】
今晚几点,没说明,所以,姜归辛只能在房间里静候佳人。
深夜,姜归辛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房间内的灯光昏暗,只有窗外的城市灯火依稀可见。
窗外传来城市夜生活的声音,交织着车辆的轰鸣和人群的嘈杂。
姜归辛闭上眼睛,在这片喧嚣里聆听墙上时钟嘀嗒。
他如此坐着,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为了保持身上最好的状态,他特地梳头洗脸,每根头发丝都要清爽宜人。
他隔一个小时就要去盥洗室照一次镜子,观察自己的容貌,看可有需要修补之处。
南决明来的时候,姜归辛刚好没坐沙发上,而是在盥洗室里。
他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前额垂下的发丝,好让它保持自然卷曲的弧度。
听到门响,姜归辛忙松开发丝,前去迎接。
姜归辛打开房门,面带微笑,邀请南决明进入房间,完全看不出枯坐许久的模样。
他的脸上毫无疲惫的痕迹,朝南决明露齿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期待和满足,仿佛南决明的到来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这样的眼神。
南决明这样郎心似铁的,也有片刻松动,朝他轻声笑问:“等很久了?”
“没有,我玩了一会儿游戏,先睡下了。”姜归辛夸张地打了个哈欠,“途中上洗手间,就听到您来了。”说着,姜归辛指了指还亮着灯的盥洗室。
南决明打量姜归辛,见姜归辛身上果然穿着睡袍,头发略显蓬乱,确实像在睡觉的样子。
却是天晓得,他的睡袍腰身盈盈一束,调整成最显身材的弧度,头发也更是乱中有序,眉梢眼角都是装作不经意的精致诱惑。
南决明只笑着说:“你倒是会作懒,我可是从早工作到现在,都不曾休息过。”
姜归辛相信南决明说的是真话,南决明工作起来简直就是跟陀螺似的不会停的。
姜归辛甚至怀疑:他工作那么久今晚还要跟我“喝咖啡”,都不知会不会猝死?
可千万别死在这几天,我的画廊还没开业!
“南总日理万机,还拨冗来我这儿喝咖啡,真是辛苦了。”姜归辛笑着把客厅的灯打开,请南决明坐下。
南决明笑着说:“只怕咖啡再不喝就凉了。”
姜归辛也陪着笑了一下,说:“南总喝什么饮料?”
南决明答:“喝点矿泉水就行。”
姜归辛便去minibar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还有一盒荔枝。
南决明看到有荔枝,很讶异:“这国家哪来的荔枝?”
“我刚好在亚洲超市看到的。”姜归辛笑着说,“也尝尝欧洲买到的荔枝是什么味道的。”
“怕是好不了。”南决明道,“我从前留学的时候,也曾在有机超市买荔枝,价格倒是不低,但味道确实很难与在本土吃到的相比。”
姜归辛心下想:看来南决明果然喜欢荔枝,在外国留学还念着这一口呢。看来我跑遍整个城市找荔枝这一招还是对了。
姜归辛先去洗了手,再回来伸手剥荔枝。
南决明眼神微动。
姜归辛这次剥荔枝,却没有像从前两次那样隔着干净的纸巾,而是径自徒手拆开荔枝壳。待把果肉拆出来之后,姜归辛才佯装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着南决明:“我忘了要垫着纸巾……”
南决明笑笑:“无妨。”
姜归辛心里正得意自己试探成功,又听得南决明道:“你自己吃吧。”
姜归辛心下一沉,知道自己试探失败,只好垂头把荔枝吃下。
南决明笑眼盈盈问:“味道如何?”
姜归辛扯起嘴角:“果然不好吃,是酸的。”
“怎么会?”南决明忽然凑近,衔住姜归辛的唇。
姜归辛讶异地“啊”了一声。
南决明品尝两口,笑道:“我尝着是甜的。”
姜归辛双颊发热,心跳加速。
南决明笑说:“你手冲的‘咖啡’都喝过了,我还能嫌弃你手剥的荔枝么?”
这一句,好像把姜归辛的心也像荔枝一样剥开了,露出晶莹而甜蜜的果肉。
姜归辛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太得意,不应太高兴,不应太快活。
可惜他太年轻,实在难以匹敌意中人的一句无心蜜语。
或许,姜归辛真的很像荔枝。
荔枝的外壳粗糙得像是自然界刻意留下的蛮荒印记,却也是大自然赐予它的坚韧盔甲,保护着内部的宝藏。
一旦脱离了粗糙的壳,里头的一切便全是美味与脆弱,也不必用上牙齿,只是手指的力度大一些,只消用手指的轻轻一触,果肉就得破开,真好似水中花瓣一般脆弱,无心之人轻易便可揉碎。
姜归辛攀住南决明的肩膀,热情地吻了上去。
南决明回应了他,在昏暗的灯光里,温柔而坚定地把他打开。
姜归辛在餐桌上啜泣,好像自己也成了果盘上的荔枝,被啃咬出鲜甜的汁液。
过了许久,姜归辛从餐桌上下来的时候,脚步虚浮,如踩在棉花上。
他扶着一张凳子,在柔软的沙发上窝起来,正想讲点什么,就见南决明整理好了衣服,衣冠楚楚,眉清目朗。
南决明的变化确实快,仿佛就一眨眼,便从最贪嗔的野兽变成了最温文的绅士。
而姜归辛身为羔羊,倒没有如此神功。
南决明看起来还是挺温柔的,大约因为一双桃花眼以及总是上扬的嘴角。
南决明笑道:“你明天要搭飞机,好好休息,不必送我了。”
姜归辛也面带微笑,道:“那南总恕我失礼,我就这么窝着了。”
南决明闻言一笑:“这样正好,你我之间还是不要太拘束。我喜欢你自在的样子。”
说完,南决明就转身离去。
第二天,姜归辛便坐飞机回国。
按着从前,他还是南决明秘书的时候,随南决明出行可以沾光坐商务舱,甚至头等舱。
但现在是自费出行,创业起步的姜归辛只舍得坐经济舱。
回到那出租屋,姜归辛心里更是感慨万千,只盘算道:等下次南决明来的时候,得带他进卧室浴室看看,叫他做得不尽兴,我再说两句推波助澜,让他提出给我置换一套大房子,那才是正理。
讲真,哪儿有富商养金丝雀不打纯金笼子的?
堂堂南总,说出去也没面子啊!
然而,任姜归辛这么盘算,却都没找到那样合适的机会了。
因为上次竟然就是南决明最后一次去姜归辛的公寓了。
在那之后,南决明再没有跟姜归辛回过家,也从不带姜归辛上自己的家。
他们偶尔或会一起出外就餐,说说最近的事。
姜归辛总是知道南决明谈话的节奏,也大约知道南氏的事情,能充当一朵及格的解语花。
至于姜归辛的画廊,在南决明这样资产庞大的富豪面前,就像楼下的早餐摊一样微不足道,难以引起他太多的兴趣。然而,姜归辛深知在商业界,人脉关系是至关重要的。他有着几个与南决明在生意上有千丝万缕联系的重要客户,于是他会顺口提及一些这些客户的小事情,或许不起眼,但却足以引起南决明的兴趣。
在轻松愉快的氛围里结束晚餐,二人便去豪华酒店度过愉快的几个小时。
——一个原则,南决明从不过夜。
对此,姜归辛除了理解尊重之外别无他想。
他很清楚南决明是一个界限清晰的人,他也不会尝试唐突地模糊这条界线。
无论他多么留恋南决明的温度,无论天色多么晚,无论天气多么差,姜归辛都不会问一句“回去也不方便,不如今晚留下休息吧”。
绝对不说。
连这个意思都不透露一丝。
——直到这一天。
十分特别的一天。
姜归辛的画廊终于要开业了。
前一天晚上,姜归辛与南决明在一起。
一如既往的,是在酒店。
二人进入套房,桌上摆着荔枝。
南决明笑着说:“难为你了。都晚秋了,哪儿来的荔枝?”
“南总喜欢吃荔枝,那当然是一年四季都能供上的。”姜归辛笑着回答。
南决明却道:“荔枝吃多了上火。”
姜归辛半开玩笑道:“以你我相约的频率,倒也不至于。”
南决明轻笑一声,把姜归辛拦腰抱起:“这是怨我来得少了?”
姜归辛轻呼一声,未想到南决明会把自己突然抱起。
南决明这一双线条优美的手臂可不是中看不中用,抱姜归辛这一个大男人也能抱得步履轻松。
南决明把姜归辛掷到柔软的大床上。
姜归辛轻笑一声,从床上支起身体,而这时候,南决明已经凑了过来,轻声唤道:“从明天开始,也该唤你一声‘姜总’了。”
姜归辛笑着把手勾住南决明的领带:“南总说笑了,我永远是您的‘小姜’。”
说着,姜归辛手指用力,把南决明领带勾松。
领带轻轻滑落下来,越过南决明扣紧的领口,落到了姜归辛的掌中。
就在这时候,一个电话打断了二人的亲密。
姜归辛皱起了眉头,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焦急的声音,是画廊那边打来的。
筹备多时,开业之前已做足预热,姜归辛这狐狸借着南决明的虎威,已把本地对艺术舍得花钱的名流都邀请了一遍,明星艺术家评论家媒体也都要济济一堂,有钱的出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到底要把他的开业搞得红红火火的。
餐饮方面,姜归辛预约了一个小而美的私人团队,没有选择较为专业的酒店团队,没想到,倒是这一个环节忙中出错了。
原来,那个团队的主要成员今日运输食材的时候出了车祸,无法出席明天的庆典。如果是专业团队,倒还有后备方案,但这是个小团队,主厨帮厨带着食材一起出问题,整个团队立即瘫痪,完全运作不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归辛的心也一下沉到谷底。但身为老板,就算慌得一匹也得泰然自若,心理素质必须高得能唱空城计。他便对电话那头的下属缓缓道:“你说的情况我已经初步了解了。你先别慌,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替代的方案。我现在马上过来。”
听到老板这么淡定,员工果然也镇定了些许,说会赶紧去联系看看有没有餐饮团队可以临危受命。
姜归辛便把电话挂断。
只是把电话挂断之后,姜归辛便揉了揉眉心,露出疲惫,说:“也是我不好,餐饮这边没有想过做PLAN B。”
南决明坐在旁边也听得七七八八,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淡定笑着说:“这有什么?也没有人去画廊是为了吃饭的。餐饮这一块,勉强做得过去就是了。”
“明天开业请的可都是名流呀。”姜归辛无奈道,“就算不是专业做饭,也得弄得精致点心,否则哪里配得上十万八万的画!”
南决明笑道:“你别慌,我都替你想好了。”
姜归辛讶异道:“南总,您难道还认识什么特别团队么?”
“还需认识什么特别团队么?”南决明笑道,“画廊开业一般在餐饮上,都是提供站立式的招待,也就是站着拿着就能吃的精致小吃,再配一些高级饮品,筹备起来不难。”
“是的。”姜归辛颔首,“饮品倒不必发愁,已经备好了,但是精致小吃……”
“要海鲜、冷盘的话,叫南杜若打电话给几家他相熟的菜馆,一准能送来,而且品质都有保障。”南决明说道。
姜归辛心下定了几分:“是啊,杜若哥倒是有这个神通。他可是全城会员制私家菜馆都能想去就去的老饕。”
说着,姜归辛又问:“那么西点呢?”
“麦当劳能找得到吗?”南决明忽问道。
姜归辛震惊了:“让贵宾吃麦当劳?”
“准确来说,是薯条。”南决明顿了顿,“当然,不是麦当劳也行,只随便点一家快餐店,弄来薯条,往精致银餐盘上放好,撒上足量黑松露,就无有不配贵宾的。”
姜归辛恍然大悟,并举一反三起来:“再去西饼店弄来杯子蛋糕,撒上适量可食用金箔;再去弄来一些烤饼干,配上高级鱼子酱……便是尊贵又体面的站立式招待了。”
“正是这样。”南决明答道,“横竖鱼子酱、黑松露和可食用金箔都不是难得之物。”
姜归辛皱眉道:“不难得吗?”
南决明道:“你打个电话问南杜若,你要多少,他家里就有多少。”
姜归辛猛地抱住南决明肩膀,往他脸上亲一口,笑道:“还是得借您的光。”
南决明笑笑说:“只是南杜若是和父母一起住的。现在深夜,你要去南杜若家里拿东西,到底不太方便。免不了我陪你走一趟。”
于是乎,南决明和姜归辛就从酒店离开,大半夜的跑去南杜若家里。
应门的佣人虽然不认得姜归辛,却是认得南决明的。原本觉得半夜有人按铃很奇怪,还带着几分戒备,一见是南决明,佣人忙笑着说:“南先生,这么晚了,还上门来呢?是有什么急事吗?只是先生太太都睡下了……”
“不必,我是来找你们少爷的。”南决明温和地说。
佣人柔然一笑:“那正好,我看少爷应该是还没睡下的。”
南杜若一脸懵地前来迎接南决明,又看到姜归辛,一脸古怪地说:“你们HAPPY真的不需要叫上我的。”
姜归辛没好意思地说:“这次来,倒是劳烦您一件事的……”
姜归辛客客气气地解释了原委。
南杜若还是有些不太懂。
南决明只好直白地说:“你就把你家的鱼子酱、黑松露和食用金箔都拿出来吧。若有其他方便佐餐的珍贵食材,也都拿出来,让小姜看看,是有什么可用的。”
南杜若盯着南决明和姜归辛二人,没好气地说:“哦,所以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就为了洗劫我的零食库啊?”
南决明道:“也不能白要你的……”
听着南决明正要说送好处,南杜若却摆摆手,笑道:“开玩笑,老哥问我要点零食,我还能计较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说着,南杜若转头就招呼佣人把食材抬出来,然后又打电话找相熟餐厅,替姜归辛的画廊紧急救火。
这一下就解了燃眉之急。
南杜若这人倒好,还陪着二人运送食材到画廊。
他说:“你们那边的人不知道懂不懂如何储藏这些食材,还得我去掌掌眼。”
于是,三人一起到了画廊。
画廊的员工看到南决明来救场,心里立即定了几分,完全不慌了。
这样是奇怪,南决明又不会做饭,但他只说一句“小问题”,大家就莫名心安,只觉得确实小问题,立马就能解决。
大概这就是霸道总裁天生的气场吧。
三人跟负责餐饮接待的同事确认了新方案,又把食材安顿好,这才离开。
待离开画廊,也是后半夜了。
南杜若摸着肚子,说:“忙活了这一会儿,我都有点饿了,要不要去吃夜宵?”
“不去了。”姜归辛好笑道,“我和你哥还有事呢。”
南杜若听了这话,忙笑说:“是我不识趣了,我先回去。”
说完,南杜若驾驶着他的车就跑了。
如是,南决明和姜归辛又回了酒店,解下领带,继续刚才的事情。
开业之前这一阵子,姜归辛都十分忙碌,已经很疲惫。又忙了这大半夜,又悬心着明天的开业,姜归辛在此刻虽然是敬业地媚态百出,但实在是外强中干,完全没办法表现出真实的火热。
虽然他表情做足,但身体的反应是很难骗人的,南决明看得出他的疲于应对,便把他按在床上,笑着给他盖上被子,说道:“现在也不早了,要不要今晚就好好休息?”
听了这话,姜归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工作,他的职责就是做这个的,现在却没法做不了,做不出让甲方满意的效果,这不是扯淡吗?
更别提,今晚南决明才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却无法好好回报,让甲方支棱着个参天大树在那儿看自己躺下睡觉,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姜归辛惭愧得很,忙说:“这不碍事的……”
“也不急于一时。”南决明温和地说。
姜归辛倒是难堪,还想再表现表现。
南决明却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澡穿衣了。
南决明洗完澡出来,却见姜归辛坐在桌边,正在剥荔枝。
姜归辛朝他抬头一笑,说:“我现在也只能做这个讨您欢心了。”
南决明温声笑道:“不必特意做什么,你就足够讨人喜欢了。”
姜归辛听了这话,望着南决明那双天生含情目,心弦乱颤,似有谁在乱拨。
姜归辛一下失神,指尖掐碎了荔枝柔嫩的果肉,便轻叫一声,说:“啊,不好意思……”
“没关系。”南决明从姜归辛手上拿过那破碎的果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笑着说,“只要是小姜剥的,都是甜的。”
姜归辛简直要疯了,他的心全被南决明这些好话给动摇得翻天覆地,日月无光,浑然忘记自我。
他真是恨啊,恨南决明不讲信用,不讲武德。
不是说好了,我做了狐狸,就不会对我太尊重吗?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这样照顾我?这样说甜言蜜语?
为什么又要用那双好看的眼珠子凝视我,让我产生被喜爱的错觉?
真是害人不浅。
也许他是真的昏了头了,可能是今晚太累,有可能是实在难忍,他心里那个紧紧封着的井突然要破开,把感情泉涌而出。
他怀着一种孤勇的义愤,抬眸看着南决明,对从不留夜的南决明期期艾艾说:“我特别紧张焦虑,我怕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