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时间不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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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后村,平河以东是一片树林。

段棠与段风并排坐在河边,已不知有多长时间了。她似乎是哭累了,头便靠在段风的肩膀上发呆。

段风已经哄了半个时辰了,可段棠怎么都不理他,越是哄,反而越是哭的厉害。这会见她终于不哭了,不禁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想问段棠受了什么委曲,可又不敢现在就问,生怕又将人问哭了。能让段棠哭成这般,这地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更不想去静王那里去讨好。

段棠从小到大很少掉眼泪,便是被顾纪安退婚,也不曾见她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在静王这里待了几天,就委曲成这般模样。静王不知道遇刺的真相,段棠这段日子尚且如此难过,这皇家的人哪个是好相与的。那冯新还敢跟着回去,这才多大的胆子。

段风见段棠哭成这样,又怎么能说,之所以有这段经历,都是段靖南和冯新策划的。静王那里不发现还好,发现了一家人,也就是抱在一起死罢了。

段棠感觉眼睛肿的厉害,眯着眼都看不清东西:“哥……”鼻音很肿。

段风立即道:“在呢在呢,怎么了?”

段风虽是答应的很好,但是心里真的好难过。段棠从小到大叫‘哥’的时候特别少,除非是伤心或是遇见伤心事的时候,或者是极高兴的才叫。平日里都是‘段风’‘段风’的呼来喝去。

段棠轻声道:“我好累,想回家。”

段风马上道:“回家回家,立即回家!明早和静王辞别,咱们就回去!”

段棠回头看向段风,慢慢又红了眼,哽咽道:“哥,我知道我做错了好多事,可我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可能后面还是改不了,怎么办?”

段风忙道:“哪里错了?你怎么错了?没有的事!你做事自来最有条理,何曾错过,若真有错,也是别人的错!”

段棠抿着唇看段风,笑了笑,却又红了眼睛,又咧着嘴想哭:“坏蛋!又惹我!”

段风忙道:“不哭不哭!再哭眼睛就该看不见了,怎么了这是?是不是静王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些人奴隶你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去!我管他是不是静王!”

段棠拽了段风一把,指责道:“他们要是欺负我就好了……我现在都够难过了,你还惹我!呜呜……”

段风立即老实了:“好好好,我错了,我不惹了!你说你说,我的祖宗哎,你快别哭了,眼睛都要哭坏了!看都肿成这样了!”

段棠也觉得眼睛肿的要睁不开了,擦了眼泪又坐在河边发呆,好半晌,才又开口道:“哥,我脸疼……”

段风忙小声道:“哭太多了,河风一吹,可不是脸疼吗?一会回去擦点膏脂,明日一早就好了!”

段棠又侧目看了会段风,轻声道:“你和爹是不是还想和顾家结亲?”

段风沉默了片刻,正色道:“爹只怕还是不甘心,我还好,虽知道能结亲固然对咱们是好事,可是若结不成……说句公道话,顾纪安对你也挺好,我当初巴结他,也不图什么,是知道他还怪喜欢你,就想你们成亲后,他多对你好点……可是后来看他母亲那般的厉害,便隐隐觉得这门亲事也不是那么好。”

“女人嫁人了,是要在后院生活的,他母亲不喜欢你,又那般的独断专行,他家就不适合你。其实……我心里也很可惜,可是一想到他那母亲连四十岁都不到,将来说不得要活到七老八十,你半辈子要受这般的磋磨,我哪里还愿意。”

段棠挑眉,肿着眼看段风:“你连他母亲多大都知道吗?”

段风道:“当然不知道了,但是女儿家十五六成亲,十七八生子比比皆是啦!顾氏书生门第,定然循规蹈矩。他母亲守寡多年,看起来依旧很年轻啊。”

段棠道:“那我若说,顾纪安还愿意娶我,他说会想办法,你说……”

段风笑了起来,拍了拍段棠的头:“蠢!你以后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的嘴!顾纪安当初许多了那么多多,后来一样没做到,高中后便退了亲!你该长教训了!皇上推崇孝道,当初对太后无有不从,顾纪安若当真敢忤逆母亲,只怕那官途也就到头了。”

“若说有办法,不过是让你去做妾!这是万万不成的!实话和你说,这门亲事成的实话,你要说我一点都没有开心过,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你将来过得不好,只怕我心里会更难受。”

段棠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哥,你还记得我给你说我的做得那个梦吗?”

段风道:“哪个梦?……你说的是退婚后那天的吗?”

段棠小声道:“那天我只给你说了一半,我说去给顾家做妾是没有错的,但是开始时却是嫁到顾家的,我和顾纪安是拜了天地的。”

段风摸了摸段棠眯眼笑了起来:“又瞎说,所以说那是梦啊,做不得数!他家那样的门第,怎敢以妻为妾?若是被人知道,顾纪安还有什么仕途?”

段棠道:“并非是他家以妾为妻,而是我出嫁太过匆忙,许多文书都来不及办妥,那个梦里,顾纪安中了状元便回来迎娶我了,前前后后在石江城待了不过七八天的光景,婚书因当时府衙出了事,似乎没人在办公,但是具体我记不清了,好似那时候衙门忙着找个什么人……”

“梦中,爹对顾家没防备,这婚事本就门不当户不对,人家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八抬大轿迎娶我,爹哪里会怀疑什么。婚书的事,爹说下来了他帮我们办好。出嫁第二日,我便与顾老夫人一起去了京城,婚书却一直杳杳无音信。开始我也不甚在意,只是后来在顾家的际遇越发的不好,我几次去信家里催……父亲的信都模棱两可。又过了两年,我想自请下堂回石江城去,却被父亲痛骂了一顿,说既是嫁出去的姑娘,便是泼出去的水,便是死也要死在人家家里!”

段风微微一怔:“怎么可能!按照爹的性子,若知道你过得不好,必然会让我立即接你回家的!哪里会在意是不是顾家不顾家!根本不会让你死在别人家里的!”

“在梦里,顾纪安的官升的很快,婚书的事,顾家若是阻挠,爹是没有办法的……可是爹不许我回家,让我始终耿耿于怀,但是后来你们两个……”段棠紧紧的抿住了嘴,目光闪烁的看着段风。

段风等了片刻,轻声道:“我和爹怎么了?”

段棠垂下了眼睑,许久后才轻声道:“如今想来只怕你们当初便自身难保,若我被自请下堂回家肯定会受更大的牵连吧……”

段风心里肃然一惊,下意识的便想到刺杀静王之事。因静王没死,这件事就无意埋下了隐患,总有一日会东窗事发!可是那是段棠的梦,梦里她是成了亲的!难道还是发生了这件事?也不是,一个梦怎么会那么清晰?甚至,还有一些隐情?

段风定了定神,才轻声道:“那是肯定的,若是无事,我和爹不可能将你一个人丢在京城受欺负的!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没有婚书,那顾家便不认账了?”

段棠点了点头:“后来顾老夫人又相中了一个官家小姐,没多久便迎娶了回来,我便成了良妾……”

段风怔愣了半晌,怒道:“岂有此理!好好娶进门的妻子,无缘无故就成了妾室。那顾家便不怕人家说道吗!嫁给顾纪安的官家小姐也愿意?!京城乃天子脚下,便没有王法了吗!”

段棠道:“我嫁入京城后,从不曾被顾老夫人带出门去应酬,便是家中来了贵客,也不曾让我招待,他们在外一直没有承认过我这个人。何况,我们成亲已有些年头,我一直无所出……京城里只觉顾大人洁身自好,身侧连个人都没有。只当他家是个好去处,那小姐出身极好,父亲乃当朝一品……”

段风道:“顾纪安呢!便一点都不护着你吗!”

段棠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梦中,我与顾纪安虽说是夫妻,实然形同陌路,自成亲后见面都很难。我整日在顾老夫人边上立规矩,他每日忙朝中的事。晨昏定省时,顾老夫人是会故意错开我们的……”

段风目瞪口呆,似是不明白后宅竟是还有这般的手段:“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怎会有这样的事!怎么能……”

段棠却肿着眼看段风着急,好一会,‘扑哧’笑出声来:“好了,我说了这都是梦啦!早就过去了,不可能真的发生了,一场梦就把你气成这样!那我若真要嫁给顾纪安那还得了!”

段风沉吟道:“这一点都不好笑,这梦何尝不是一个预警?若当真把你嫁给顾纪安,京城山高水长,又哪里是我和父亲能看到的。何况,顾纪安状元出身,现在虽只是六品,可到底是翰林院的文官,又哪里是父亲这个六品千总比得了的……我们到时候想要插手也是不可能的。”

段棠忙道:“可是我并没有嫁给他啊!”

段风道:“若说开始还报有侥幸,以为婚事还有转机。那么现在我也在暗暗的庆幸了,幸好啊!这婚事吹了!”

段棠却拽起了段风的手,站起身:“可是……其实我刚才特别伤心!”

段风道:“说说为什么?静王这里你不必担忧,我们不会放你去伺候别人,他是王爷也不会强征良民为奴!”

段棠道:“倒不是他的缘故……我觉得自己以往太自私,光是想自己,想自己开开心心的,不亏心,可是没想过你和爹在外面做事是不是吃力,你看冯玲……”

“打住!”段风立即打断段棠的话,“男人生下来就是该做事奔前程的!哪里需要女人牺牲一辈子!也就是冯新那一家子才如此奇葩,我和爹能升一升自然好,不能升,过现在的日子也没有不好,我们若都闲赋在家,那做人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段风又道:“人一辈子总该自己做点事,不然就太无聊了……”

段棠点头连连:“对!我和你说完我的梦,我又突然不难过了,我要是过得不好,你和爹那么疼我,必然也好不了!我又何必委曲自己嫁到顾家去!我既不能委曲自己,那就只有先委曲你和爹爹,继续好好做事吧!”

段风终于露出笑意来:“我和爹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也不委曲啊!”

段棠道:“就是委曲也没有办法了,我想了那么久,之所以那么伤心,也是因为我只能做我,做不来违心的事,大意便是,我知道错了,或者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怕是改不了,也做不到,但是我以后会注意……毕竟,这世上除了你和爹,我也没有什么了。”

段风揉了揉段棠的头发:“改什么!我都没见过比你更好的妹妹啦!”

段棠歪着头躲开了段风的手,拽着他朝村里走:“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段风笑道:“哇!我们才分开多少天,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段棠宛若不经意的开口道:“静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要报答他。若不是他,我在坠河的那天便死了。”

段风的笑意僵硬在唇角,好半晌才道:“瞎说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你水性比我都好!”

段棠点了点头:“是啊,若不是我水性好,静王就和我一起淹死了。”

段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那是你救了静王啊!”

段棠却道:“那日过浮桥时正下大雨,师父和静王一起下了车,让我坐在车上。马车走到浮桥中间,那群刺客就来了。因我没有带换洗的衣物,穿得是静王的旧袍,他们把车里的我错认成静王。一个神射手追着我射箭,两次差点射中我。第一次是静王帮我挡了一箭,第二箭极致命,若是射中我便真的完蛋了……”

段风屏住了呼吸,急声道:“后来呢!?后来到底怎么回事!……”

段棠道:“静王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扑倒了我。我躲开了箭矢,可我们两个一起从山坡上,滚落到河里,我们被冲到了下游,我把静王推上岸,可他腰间的箭似乎又被石头撞进了骨头里,这便不能走路了……我和师父说,肯定能恢复,其实心里没底,脊椎骨上的伤……”

段棠停了停,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他后腰上的箭,也是为我挡的……这个恩情,我若还不了,只怕我的心一辈子不得安宁……”

段风突然攥住了段棠的手,将声音压的极低道:“阿甜,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若要是要还他恩情,是不是要把命给了他?!”

段棠疑惑的看向段风:“你在说什么?”

段风轻声道:“阿甜,有一件事,我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我得和你说了……”

“小姐,时间不早了……”徐年等了又等,眼看子时将至,终是忍不住催促的喊了一声,“小姐有话,明日再同兄长说也不迟,咱们回去还是走快点吧?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怕只怕王爷等急了。”

段风慢慢的松开了段棠的手,低声道:“你先不管什么救命之恩,报恩也不急于一时,明日一早回家后,这件事要和爹商量了再说!”

段棠见段风难得的严肃,虽是不明所以,还是跟着点了点头:“好,我也是想先回家一趟。”

安延府,何和楼,亥时将过,屋内终于没了声音。

守在外间的王顺带小黄门,终于走了出了,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长长的出了一口。

邢久祥是此番秦禹下江南的明卫暗卫的侍卫总统领,他看了一眼关住的门,快步上前,讨好道:“公公,如何了?那个皇上现在……”

王顺摇摇头,小声道:“这会两个人都睡了……”

邢久祥自责道:“这次全怪我的疏忽,哪里能想到,贼人能从临河的一楼的包厢里,还能爬进去人。明日一早我便向皇上领罪。”

“慎言!现在你口中的贼人还在龙榻上……”王顺看了邢久祥一眼,目光颇为复杂,摆了摆手道:“漏洞补上便成了,至于有没有罪,看明天皇上的意思了。”

实然,屋里进了人,郑王秦锐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只是知道秦禹没有求救,必然是生命受了胁迫,余下的人怎敢轻举妄动。秦锐故意在床边说带人离开的时候,不过是出去喊人了。

当时,邢久祥知道内里有贼人,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若皇上受了胁迫,有半分损伤,只怕自己的小命也就要交代这里了。片刻间,他便调来了大批的官兵与所有的侍卫,将整座何和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因楼梯太窄,能上来的人并不多,只有心腹侍卫守在了外间,只等刺客下了床,便能当场格杀。谁知道邢久祥带着心腹等着等着,床里面就变了味道,这让邢久祥十分的尴尬。

皇上这番南下,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四处衙门以及能搭得上线的大人们,哪里不曾想过这般的问题,可皇上素来喜洁,只用自己用惯了的人,都是从宫中带出的来的,一个陌生的丫鬟都不能放进院里,一是为了皇上的安全,二也是他不喜欢丫鬟伺候。

当然也有人光明正大的进献美人儿,甚至都送到了前院,却被皇上想也不想就张嘴打发了。皇上历来清心寡欲,是真正的不好美色,不说平日里这般的洁身自好,根本没有这般的思维,所以便是有机会,也想不到去打野食,否则对岸那一艘艘画舫,他一路走来当真是视而不见,直奔正经吃饭的酒楼。

哪成想,这般的事,竟是野合了,对方还是个女刺客!邢久祥跟随皇上日久,自以为对皇上很是了解,总有人旁敲侧击的想通过他送美人儿给皇上,他那次不是拒绝,当他从两个人的声音里听出来苗头来,当下便说不出来的滋味,说不上懊恼还是猎奇较多了。早知道皇上好这一口,有多少个美人儿送不进去啊!

王顺站在外间,一听账内两个人的声音不对,立即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急忙吩咐人烧热水,将御医叫来,又安排了五个小黄门守住了门,省得有不相干的人窥探,窥听。王顺自己带着个小黄门老老实实的守在了外间里,等着伺候用水,或是一会伺候。

王顺和邢久祥又不一样,他是从开头听到结束。开始他的想法与邢久祥是不谋而合的,可这一路听下来,心中咂咂不停,这光听两个人说话,皇上就能将人宠成了这般,这以后回了宫还得了。大家都以为皇上温温和和,极脾气极好,其实不然,他骨子里极任性倔强的。

福王那是自小要当富贵王爷养的,从小尽得父母与兄长的真心宠爱,除了皇位外,那当真是说要月亮就得要月亮,便是他看上的东西,当初太子都要退一步让让他,谁都知道福王是被武帝与太后朝废里养的,太子实然对嫡亲的弟弟十分的内疚,便是登基后,有进贡的东西也要要让弟弟先选的。

那时武帝驾崩,太子登基后,是极好女色的,可每每番邦进贡各色美女,不管福王是何种态度,那必然是要让他先过目,先选个喜欢的。太后活着时,虽是压制得皇上,可太后总览了朝政,对当傀儡皇帝的儿子又何尝不愧疚。除了政事,太后从年轻时对皇上也是有求必应。

虽说现在是太子主持朝政,可太子极孝顺,若有大事必然是要问过皇上的。很多事皇上是不管的,但是皇上历来也是说一不二的,比如太后薨后,周皇后想让父兄更进一步。皇上不松口,太子也不敢擅自做主,周皇后乃太子生母,在后宫为了此事气的要死要活,皇上还不是不理这茬。

王顺有预感,这番回京,只怕这平静了十多年的后宫,会起大波澜的!周皇后再不得宠,可仍然生了太子与郑王,只要有这两个儿子在,她不管如何被丈夫冷待,都能风光下去。皇上想要废后,那是不可能的。当然了,皇上当初和周皇后生气的时候,也是要闹到太后那里,非要废后的,可是太子是太后亲手教导的,满意的不行,那里能给嫡出的太子蒙上这般的污点。这废后自然不可能的,但当初为了让皇上舒心出气,太后亲自下令,周皇后被紧闭自己寝宫一年之久!

皇上现在对这个姑娘的态度,可是让王顺开了眼界了,皇上历来都是让人哄着的性子,哪里哄过别人,哪里忍过气,这这这……这分明是老铁树开花了!

秦锐似乎是听到动静,蹙着眉头快步从隔壁走了出来,抬手便要敲门,却被王顺单手挡了下来。

王顺陪着笑脸:“郑王殿下,皇上刚歇下,若是有事,也要等到明日啊。”

“狗奴才!”秦锐骂了一句,似乎不解气,甩了甩袖子在走廊上来回走动!

虽知道现在前去打搅也不过是得不偿失,不过总还是气不过!秦锐都快气炸了,简直是……竟是让人在眼皮地下钻了空子!这定然不知是谁的阴谋诡计,要是被查出来,且等着吧!

当初出京时,秦锐是得了周皇后交代的,让他把皇上看紧点!秦锐一个亲王实然是不能出京的,他舌灿莲花的哄了周皇后,说下江南,特意帮她看住南下的皇上。

江南的女子历来柔美,正是皇上年轻时喜欢的哪种,如今他人在江南。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怎会不按他的心意来,怕只怕他回来时,带上三五个人,那以周皇后的性情,能活活气死过去。

秦锐这般哄周皇后时,实然心里,很是不以为然的!他以为自己对父皇简直太了解的,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父皇虽是一把年纪了,可是对于美色根本就一窍就没开!

郑王秦锐早早的开府建牙,太后要□□太子,又忙于朝政对他历来管教的宽松,周皇后出身低,识字不多,一味的疼儿子,哪里知道教导。倒是秦锐看起来和秦禹的感情特别好,可秦禹万事随心,没有章程,自然也不会将人管教的特别严。

郑王十六岁有了王府,什么风月女子不曾见过,什么伶人不曾捧过。年纪小时,甚至可怜过太子与父皇。太子被太后管的严,谨言慎行也就罢了,可身为皇帝的父皇竟是如此的清心寡欲,身侧连个红袖添香的人都没有,这分明是从小到大就没开窍!!

秦锐是跟在王顺身后,在屋里听了前半段的,身为风月的老手,当下便觉得事情要坏菜!当初吓唬周皇后的那些话,只怕被自己这个乌鸦嘴要说中了,这要是换成别人说的,秦锐能当场抽死他。

现在这番话是秦锐自己说的,他有一瞬间感觉脸‘啪啪啪!’都要被打肿了!他也是做梦都没想到,父皇竟是喜欢这般的性格的女子!不是说当年的侧妃温婉素雅吗?!父皇为了她的死,耿耿于怀数十年吗!!可现在这个女子这般的性格,又是怎么回事!

作为皇帝的父皇何曾与人如此度低做小过,如何的忍着气,当场不发作!自己的父亲,再没有自己更了解了,秦锐觉得这个女子只怕会成为宫里最大的变数!

王顺见秦锐不肯离去,不禁再次笑道:“郑王殿下您看这时辰尚早,您是不是先去歇息,等皇上起身了,奴婢定然先替您禀告……”

秦锐恶狠狠的瞪了王顺一眼,当时若非是这个老刁奴阻止,自己听见不对,第一时间不管如何,定然是要将那个妖女从父皇床上拽了下来!

王顺谄媚的笑道:“郑王殿下……”

秦锐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去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