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牢笼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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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和顾以羡在任悠然对面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

“谷玉树的老丈人姓安,京城有名的望族,大商人。我有个发小的女朋友也是名门出身,跟她打听一下就知道这个安家,家世丰厚。”任悠然拿出几份资料,道:“我今天去了谷玉树的公司,他现在在一个金融投资公司上班,这个公司就是安家旗下的。”

任悠然把自己调查的结果给这两人讲了一遍,大概就是谷玉树出身不好,但是一表人才也很聪明,大学考去了京城的名校,认识了他老婆安玥。安玥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大小姐,谷玉树跟她结婚之后,在老丈人安宏亮的提携下一飞冲天,事业爱情双丰收。

听上去挺美好,但现实往往都会有更深的一层真相。

顾以羡抱臂靠在墙上,似笑非笑说:“是不是老丈人看不上女婿的出身,经常敲打贬低他,让他十分没面子?然后公司里的同事们也私下议论纷纷,都说他是靠女人上位、吃软饭的倒插门小白脸?”

任悠然耸了耸肩,道:“是,非常俗套的凤凰男剧本。而且他老丈人不允许他把刘凤接到京城去,也不允许刘凤出席一些家族的正式场合,巴不得谷玉树没有刘凤这么个妈。”

燕归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停车场遇到谷玉树四人的场景,道:“难怪他在安宏亮一家面前看上去唯唯诺诺的。”她转念又想到下午在公寓门口见到谷玉树时,他眼中藏着的怒火,“我怎么觉得,他应该挺恨他岳父的。”

“很难不恨吧,尤其这样的凤凰男,对老婆娘家那绝对是厌恶至极了。”

顾以羡道:“谷玉树就算想杀人,那杀的应该也是他岳父,不会是他亲妈。他亲妈的死应该跟他没关系吧。”

任悠然却说:“这个说不好,人的心理状态很复杂多变,我们谁都说不好在面对高强度的心理压力时,谷玉树会因为一时的情绪失控做出什么举动,别忘了激情冲动下的失手杀人在所有杀人案件中占比相当大。对了,你们今天去刘凤老家,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燕归把对谷鹏的怀疑给任悠然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已经把从刘凤公寓里拿到的头发送去了检验科,结果明天就能出。”

任悠然伸了个懒腰,道:“行,差不多就下班吧,我倒要看看这一家子到底还藏了什么猫腻。”

……

晚上,谷玉树把岳父岳母送去了提前订好的海景大酒店。

安宏亮夫妇显然对这里的行政房比较满意,转了一圈之后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看着眼前安静站着的年轻男人。

安宏亮对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就是糟心他的出身,一个不光彩的出身会是他身上和自己女儿身上的污点,不过这下好了,不知道谁帮了他们家一个大忙,谷玉树那个拖油瓶的亲妈死了。

“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工作?”安宏亮的语气永远很严厉。

谷玉树道:“等我母亲的后事料理完……”

安宏亮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不是已经三天了,怎么还没下葬?”

“警方那边还没结束,应该还得再几天。等到完全不需要复检遗体之后,我就会安排下葬……”

安宏亮打断他的话:“京城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不要在这些事上耽误太多时间。别忘了你现在正是上升期,很关键,不要太小家子气,在这些小节上面费太多精神。”

谷玉树背在身后的手蓦地攥拳,“小家子气”、“小节”、“费太多精力”,听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对于生养自己的母亲,他们就是这样傲慢且无礼的态度。

跟安宏亮夫妇告别之后,谷玉树开车回家,等进门看到厨房里泡茶的安玥之后,心底压抑的烦躁和厌恶顷刻间喷涌而出。他松松领带,一步步冲安玥走过去,许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安玥回头看他,冲他笑了下。

谷玉树压抑着心底的愤怒和憎恨,走到安玥身后揽住她,轻声说:“先去洗澡吧老婆。”

“好。”

安玥离开之后,谷玉树盯着厨房里的茶壶看了看,眸光沉郁。他转身回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盒不知名的药,从里面拿出一小包,撕开后把里面的粉末倒进了安玥的杯子里。

谷玉树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这个药他用了很久了,效果实在令他满意。

当夜幕降临,安玥完全失去自主意识地跪在谷玉树身前时,他得到巨大的快感。他想象着安宏亮夫妇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脸,快意地大笑,瞧不起他么?这些富贵人。但又怎么样呢?你们的女儿还不是要像狗一样趴在我脚下,伺候我,服侍我,被我□□!

……

检验科最近压力很大,光是忙DNA分离的事就让陈冰手忙脚乱,她已经在实验室里睡了三天,就是希望能早点儿得到有用的结果。

好在检验科还有其他人手,燕归带回来的毛发检材由陈冰的徒弟做检测,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

燕归拿着检验科送来的结果上楼去找任悠然:“刘凤公寓主卧里捡到的头发属于两个人,一个是刘凤本人的,还有一个和谷鹏家洗手间里的DNA匹配成功,是同一个人的。”

任悠然眼神一亮,拿过检验报告仔细看看,道:“谷鹏和刘凤,这对叔嫂果然不简单啊!”

燕归:“现在他一跃成为嫌疑最大的人。但我们暂时不能打草惊蛇,目前证据还不够定罪。头发只能证明他们叔嫂之间存在别的亲密关系,却不能证明他杀人。而且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

任悠然见她露出犹疑的表情,问:“怎么了?”

“我昨天去看过,谷鹏手上没有伤。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案发现场洗手池里的血液怎么解释……对了,你跟谷玉树见过几次面了,他手上有伤么?”

任悠然很笃定地摇头,道:“没有。”

这就奇怪了。目前两个嫌疑最大的人,手上都没有伤。真实的血液证据是不会说谎的,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燕归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凶手本身可能存在的生理疾病上:“也有一种可能,凶手本身有什么血液类的疾病,杀人的时候一激动流了鼻血。”

这也有极大的可能,但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们的猜测,全都没有证据支持。

任悠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来看看,以羡之前把监控视频调清晰了不少,能看清不少。”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放大,凶手穿着黑色的夹克,脚上的鞋是很久的黑色皮鞋,整体衣着看上去实在没有什么特色。

“太普通了,找不到能从衣服切入调查的点。”

任悠然却摇摇头,她把画面快进,从凶手杀完人出来开始放,然后把倍速调慢。

“你看他的腿。”

燕归盯着凶手的腿看了看,蓦地反应过来:“走路的姿势不对!他进去的时候呢?”

任悠然把画面倒回凶手进现场之前,倍速再次调慢,这个时候凶手的走路姿势是正常的。

“他受伤了,是腿!”

任悠然挑眉一笑,道:“他应该在现场清理了腿上的伤口,让自己暂时止住血,然后洗手的时候混着死者的血一起冲掉了。我们之前的思路进了死胡同,一直以为他受伤的部位是手,但其实不是,是腿,表面没办法确认。”

燕归仔细回忆了一下跟谷鹏还有谷玉树叔侄俩见面的场景,他俩行走姿势没什么特别不同的,尤其是谷玉树,他走路很正常。至于谷鹏,因为他活动的不多,所以不能下结论。

任悠然说:“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是上门去跟谷鹏摊牌,就说查到他跟他嫂子的关系暧昧,所以要他配合调查,趁这个机会可以要求检查一下他的腿,看看有没有伤。第二个就是暂时按兵不动,只让以羡派两个特勤的兄弟去谷鹏家附近暗中盯着,一旦我们掌握了证据就可以立刻行动。”

燕归没怎么犹豫,直接说:“第二个吧。第一个方案太容易打草惊蛇。就算他腿上真的有伤口,他也可以借口是做别的事是不小心伤到了。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能给他定罪的线索,除了血液DNA。”

任悠然呼了口气,对她的分析表示赞同,但同时又有些不安:“但是真的光靠等DNA数据么?万一真的分离不出来呢?那我们岂不是太被动了?”

燕归眸色深了深,道:“还有凶手作案时的衣服鞋袜可以做对比,但不知道他有没有处理。可以加派人手到谷鹏家附近的垃圾场之类的地方搜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

“行,就这么办,我打内线给以羡,让她安排一下人手。”

燕归放空意识坐在那,她随手拿了任悠然桌上的笔,在纸上胡乱写着什么。这完全是她思考事情时无意识的举动,自己都没注意自己写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燕归站起身告辞:“我去实验室帮陈姐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尽快把DNA数据提取出来才是正事。”

“行,技术活就靠你们了。”

燕归走了之后,任悠然视线落到她刚刚随手写的字上面,好奇拿过来看了看,内容先让她没忍住笑出声。大法医放空时随手划拉两笔字都跟写尸检报告似的,全是些专业名词。

任悠然本来没太理会,但她的目光突然盯住燕归写的字,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她仔细想了想,从柜子里存放的档案里找出一份,是上一起案件的鉴定材料,上面有燕归的批复意见和签名。

任悠然把同一个人写的两张字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