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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忠终于反应过来了,眼前的于海河,还不到十五岁。
不到十五岁,没有服用药物,修为已经到了四级游仙,这已经是极其罕见的天才了。
像听风镇的某个孩子,天赋极好,但不是铁定登仙的,调香派就特意发话,只要你十五岁以前到了四级游仙,就可以入本派。
这是天赋已经显示出来了,挡都挡不住,所以调香派这么说,但是这样的天赋,也不是无条件进门派的,总是要看一下后续发展。
于海河不到十五就晋级中阶游仙,但是两三年之前,他能到了中阶游仙吗?那绝对不可能,也就是这两三年,小家伙才晋阶成功的。
而陈太忠的燎原枪法,早就给了庾无颜,怕是都有四年了。
而燎原枪法第一层,就是游仙三级用来冲四级的。
老于得了这东西,能不留给儿子吗?南特的女儿南希都有,于海河怎么可能没有?
至于说,某人跟他要证据?《燎原枪法》就是证据。
于海河听到“燎原枪法”,登时一脸的骇然,好半天才惊讶地发问,“那您会用这枪法吗?”
废话!陈太忠也不答话,站起身来,掣出一柄大枪,手一抖,燎原枪法第一层使出,然后又使出了第二层。
两层招数使完,他收起了长枪,看一眼于海河,“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原来果然是叔父到了,”于海河愣了一愣之后,双膝一软,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头,“敢问陈叔父,我父亲葬在了哪里?”
“葬在东莽,回头我带你去,”陈太忠还待说什么,却见对方已经泣不成声,他重重地叹口气,好半天才发话,“他走的时候,非常开心,大仇得报了……只是放心不下你。”
于海河哭了整整一夜,睡着睡着都能哭醒,第二天早上,才恢复了点正常。
等到中午的时候,他来找陈太忠,“陈叔,我想去祭拜一下父亲。”
“可以,”陈太忠点点头,然后眉头微微一皱,“不过陈叔在中州,还有点事情要办,这样,我先把你俩安置到一个地方,等我办完事,咱们一起走。”
“安置?”于海河愕然,然后很坚决地回答,“陈叔,我还想去雁行派。”
陈太忠恼了,抬手一指他,“你真给你老爹丢人!”
于海河却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我老爹也希望我进宗派。”
陈太忠无语了,好半天才叹口气,站起身来,“收拾东西,赶路了!”
“去哪儿?”吴伯愕然地发问。
“先找个有五六级荒兽的地方,”陈太忠没好气地一指于海洋,“锻炼这家伙两个月……与人为善那玩意儿,屁用不顶,你得学会杀人不眨眼。”
距离彩砂城不到八百里的地方,有延绵上千里的曲阳山,位于金乌道境内,山中有荒兽无数,甚至还有低阶灵兽,是个合适的场所。
陈太忠放出灵舟,要吴伯和于海河上来,小于同学看得直接傻掉了,他激动地发问,“陈叔,这灵舟……我能来御使一下吗?”
“你还小,”陈太忠皱着眉头拒绝,下一刻,他又叮嘱一句,“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别一惊一乍,跟个土鳖似的,你爹留给你的好东西多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他心里也有点感慨,庾无颜本人在东莽叱咤风云,纵横捭阖不可一世,然而……丫真不算个好父亲。
不多时,灵舟抵达曲阳山,陈太忠挑个山头,安排大家扎营,又布设一个方圆百余米的大阵,主要是聚灵和防御。
然后他出去走一趟,没用多久,就擒了几只荒兽回来。
他先选一条四级的风蛇,用掌力打个大坑,把蛇丢进去,然后一脚就把于海河也踹了下去,“杀了它,它不死,你不许出来,我们都不会帮忙的。”
于海河的基本功打得也是特别扎实,但是单独遇上风蛇,难免手忙脚乱,斗了一阵之后,那风蛇仗着轻灵的身法,在他腿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少爷!”吴伯见状,吼一声就待出手,陈太忠大枪一抖,直接将他抽得凌空飞了出去,“老货,你要再动手,信不信我打断你双腿?”
“风蛇有毒啊,”吴伯落到地面,吐了两口鲜血之后,大声哭喊了起来。
“不毒一毒他,他不长记性,”陈太忠淡淡地回答,心说老于你既然给我找这样的麻烦,我就往死里训练你儿子。
于海河的身形变得缓慢,在被风蛇咬了第二口之后,他连神智都恍惚了起来,动作严重变形,感觉就像喝多了。
不过陈太忠的心肠是极硬的,他硬是看着于海河昏迷摔倒,才一抬手,将人从大坑里吸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上解毒药了,但是他不给于海河饭吃,待药效生效之后,他一脚又将人踹了下去,“杀不死风蛇,没有饭吃!”
于海河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将风蛇杀死,然后他都顾不得出大坑,抓着风蛇的七寸,就是没命地吸血——一天半的时间里,他被咬了七次,连口水都没喝,早就干渴到无法忍受了。
陈太忠见状,满意地点点头,“孩子还行,就是欠摔打。”
老易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实在也有点忍不住,“你要是有孩子,也会这么训练?”
“我要是有了孩子,到时候你帮着训练,”陈太忠随口回答,“我有这个狠心,但是那个时候,我肯定已经很成功了,我担心我的下属放水……不如让你帮忙。”
“你还真不知道谦虚,”老易冷笑一声,“那你的孩子,我真未必敢下重手了。”
“没事,别人家的孩子嘛,”陈太忠一摆手,指着于海河笑,“我看到他生喝蛇血,就考虑着……我是不是对他太好了一点?他应该喝自己的尿。”
“恶心!”老易一转身,走了。
于海河杀掉风蛇,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吃完饭之后,他才想休息一下,被陈太忠一脚踹起来,“打坐,不许躺着!”
于海河实在有点受不了啦,“陈叔,您是我父亲的仇家吧?”
“那你休息一炷香,”陈太忠也不理他,孩子发牢骚而已,“我现在就出去,再抓条风蛇,你接着实战。”
“那我就休息了,”于海河是实在有点扛不住了,躺倒就睡,心说左右不过是风蛇,我杀过一条了,还怕再杀一条?
没多久,他就被一脚踹飞,他在半空中,下意识就掣出了长枪,不过还没看清楚情况,就觉得自己重重地落地,然后左右两肩就各被咬了一口。
“我艹,怎么会是两条风蛇?”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没命地抵抗着,不多时,就又昏迷了过去。
待他再次被救醒之后,陈叔冲着他狞笑一声,“不小心多抓了一条,反正你休息了一炷香,神清气爽……下去!”
这两条蛇,于海河足足杀了三天,最后还是不管不顾地先杀了一条,任凭另一条在他身上啃咬,他先抓了那条死的蛇,没命地吸血。
至于说风蛇的毒性,他根本顾不上管了,再不吸血,就要渴死了,反正我中毒以后,陈叔会救我的。
杀死了这两条蛇之后,于海河学乖了,出来吃饱喝足,也不说睡觉了,而是闭目打坐——虽然对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睡眠才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陈太忠也没再理他,任他打坐之后,又吃了顿晚饭。
第二天一大早,于海河又被拎到了一个大坑边——这个坑是格外地大,下面有三只三级的野猪,在呼噜呼噜地撞击着坑碧,明显暴躁得很。
“三……三只?”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自己想办法,”陈太忠一脚又把他踹了下去,“这猪可是会吃人的,你要小心……”
特训了半个多月,于海河的精气神就大不一样了,身上各种小疤数不胜数,而他本人,虽然是不住地打着哈欠,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但是同时,他随时也能抽出长枪来战斗。
这就有点修者的意思了,陈太忠抬手招过来吴伯,“接下来,你帮我看着他训练,我出去转一转,回来之后,要检查成绩。”
“检查成绩?”吴伯呆呆地发问。
“到时候,我弄两只五级的荒兽,他能打过的话,就算过关了,”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打不过的话,就不要参加雁行派的考试了。”
“陈公子放心,”吴伯反应过来了,笑眯眯地表态,“我定会督促小主人加紧练习。”
然而,等陈公子一走,他就先给小主人做顿好吃的,“没事,先歇两天,一个劲儿死练,也练不出成绩来。”
于海河早就困顿得不得了,半睡半醒地吃完饭,倒头就睡。
然而奇怪的是,第二天天没亮,他就主动地醒了,再怎么睡都睡不踏实了,想一想之后,他招呼老仆,“吴伯,我觉得还是再跟荒兽斗一场吧。”
“海河你没必要这么拼吧?”吴伯是真心疼这孩子,他家里死得干干净净的,就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了。
“已经习惯了,”于海河一跃而起,“我总不能让父亲的在天之灵失望,我不是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