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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听到兔子的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位温文尔雅的光公子头上的一道绿光。身边的田中咳了一声,才堪堪将王权者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纲吉也掩饰性地咳了声。
“那就安排一个时间吧。”
兔子:“源夫人已在楼下等待了。”
纲吉:……
王权者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游移,大概是在衡量源氏幼子头上的绿是有多么浓厚。
他浅浅咳了声道,“既然如此,就请田中先生代我先行招待一番了。”
田中微微俯身,表示自己可以为王权者留出足够的更换衣物做好准备的时间。
纲吉嘴角抽了抽,赶紧将兔子和田中先生一起赶了出去。
上一次于源明日子只不过是匆匆一瞥,纲吉也没看清这位传说中俘获了源氏幼子的女性的容颜,到现在终于能够看清明日子的面容。
能够倾倒无数男子的明日子无疑是美的,但要说那美到了一眼便能倾人之心的程度却是远远不够,要说起来的话曾经来访的源氏公子相较起他的妻子都要更为美貌几分。
但当那双漆如点墨的眼抬起来的时候却又不一样了。如果说原本的明日子只能说得上是中上之姿的话,那么有这样一双能够将人吸引进去的眼瞳的明日子就拥有了在男女之间致胜的法宝。
只能让人赞叹一句果然是能够征服源氏幼子的女人。
而此时这位女性一双剪水秋瞳盯着纲吉,眼中柔情蜜意欲说还休,如果放在一般人眼前,这个人说要天上的星星大概也会有人为之努力。
纲吉垂下眼,脚步不变地行至明日子的身前,在那道殷切目光的注视下不慌不乱地坐下。
“这是初次见面吧,”年少的王权者说道,“明日子夫人。”
明日子缓缓地笑起来。或许是因为心中饱含忧虑吧,这笑并非开朗的笑容,而是一副忧郁而美丽的笑。即使是最严苛的教养夫人都无法指责这笑有什么过错,但在普通的雄性生物面前却是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利器。
明日子浅浅地笑着,眉宇间依旧是哀愁。
“确实如此,”她的话语间带着贵族才有的缓慢节奏与优雅韵律,女性抬眼看着这位据说十分年少的王权者,却因心中某个期望而越加哀愁。
“在来访之前,妾身便已经听闻御前的大名,到现在才来访实在是妾身的过错。”她微微颔首,垂下的脖颈露出大片的雪白。
少倾明日子重新抬起脖颈,“但是,请恕我唐突,如果不贸然来访,或许就再没有人能够拯救那位先生了。”
美人欲泣的画面总是令人心疼的,但钢筋铁骨的王权者眉都没皱一下,反而捉住了美人话语中的关键。
“那位先生……是明日子夫人请为代传太宰先生吗?”
明日子欠身:“是的。”
纲吉这才皱起眉——不论什么事,与太宰治这厮扯上关系往往都成不了什么好事——问道,“那么,明日子夫人所指的是何事呢?”
明日子抬眸看了纲吉一眼,方才将这件事娓娓道来。
“想必御前是知晓太宰先生的,”她说道,“我与太宰先生相识于微末,几番交流之下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友人。而知道这件事就是在与他成为友人之后。”
“太宰先生……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先生一直背负着某种重担,能够支撑着他一直前行下去的是某个即使是我也不知道的存在。”明日子说道,“太宰先生曾经说过,只要有那个东西存在,他就会挣扎着不要倒下。”
“但是,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太宰先生告诉我说,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明日子的声音如泣如诉,又带着中曼妙的美丽,“那个支撑他的东西即将灰飞烟灭,他要守护的东西即将不复存在。”
“而在这之后,他存在的意义也不会继续存在,支持他生存的力量即将消失。”
“所以,请救救他吧。阁下。”
纲吉颇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但是,为什么呢?”他的声音听来尤其冷酷,“为何要寻求我的帮助呢?”
源明日子顿了顿,咬紧了下唇。
“因为,”她说道,“因为将这些东西夺走的不是别人,正是阁下……将太宰先生挚爱的横滨夺走的,正是御前您啊!”
嗯?
嗯嗯?
他夺走了太宰治挚爱的横滨??
即使是已经送走明日子纲吉也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事实……不,这肯定不是事实,太宰治那种黑泥到扔进黑洞都分辨不出来的生物怎么可能将横滨作为自己生存的必要之物呢?
但是如果是这个理由,那么迫使森鸥外心甘情愿地待着的理由就有了。
想到在日光下那一闪而过的近乎求救的眼神,纲吉难得有些迟疑。
不,不是理由……王权者咬着拇指想,与其说是理由,不如说是为了遮掩某个真正的目的。
目的会是什么呢……?
纲吉脑海中一瞬间出现一个红棕色的脑袋——据闻最近这位先生又收养了一个孩子——下一刻晃晃脑袋扔了出去。
应该不会吧。
他带着一丝侥幸地想,转头却准备让兔子就此去搜集一下资料与情报。
话还没说出口兔子先代他拉开了门,一只雪白的鹌鹑就蹲在房间正中。
哦不是鹌鹑,是鹤。
焚琴煮鹤那个鹤。】
试图挣扎着逃离被煮命运的鹤颤颤巍巍地跪在键盘上,朝着自己的主君伸出了手。
“我也只是想给主君一个惊吓嘛,”他小声说着,磨磨蹭蹭蹭到小小只的主人身边。
鹤眼中温柔可爱好说话的主君认认真真听完了鹤的辩解,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抽出了鹤丸腰间的本体,毫不留情地拍向在港黑混得风生水起的鹤丸。
还惊吓、我看是欠打才是吧!
一时鹤飞狗跳,等到王权者稍稍喘着气嫌弃地扔开手里的刀剑的时候其实也没怎么挨打最多顶个轻伤buff的鹤小心翼翼地蹭了过来。
青年身形的付丧神也不说话,一双金瞳就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权者,浑身上下恨不得写满了“我很乖巧不要生气啦”之类的话语。
——简直和横滨传言中给港黑干湿专门收割姓名的白鹤不是一只刃。
思及此纲吉心中的愤怒平息了些,再回头看乖巧如鹌鹑的鹤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不是让你在宇智波君身边跟着吗,”王权者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怎么跑到横滨去了”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鹤就气鼓鼓地鼓起了双颊。
“那家伙才不需要我跟着。”
纲吉眨了眨眼,耐心地看着鹤丸。
付丧神不知道想了什么,慢慢地气就蔫了下来。
“总、总之不是我私自离开他的,”鹤丸说道,“要想知道细节的话主君还是问他去吧。”
纲吉哦了声,慢吞吞地应下。
反倒是和我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答复,别别扭扭地又朝着纲吉挪了半步,“那、那主君还有没有什么事要交给我的啊。”
纲吉利落地答道,“有啊。”
“鹤丸正好在港黑是吧,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帮我查探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的关系这件事。”
话语刚落,面前的白鹤双眼就亮了起来。
“我知道啊,”鹤丸大大咧咧地说道,“太宰治那家伙对织田图谋不轨好久了吧。”
对日语的掌握似乎有些奇怪的鹤丸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用了怎样一个奇妙的词,兴高采烈继续抖太宰治的家底,“上个月、大概是上个月吧,主君你不是去了一趟横滨吗?那之后过了几天太宰治就去跟织田见了一面。”
纲吉不知为何骤然有些警戒了起来。
“然后呢?”
鹤丸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然后啊……我又不能去酒吧。”
被田中先生灌输了[在日本二十岁才成年][鹤丸先生虽然有着刀剑的年龄,但成为能够在人类世界以人类姿态生活的人类之姿也不过数年还只是个小宝宝呢]思想的付丧神理直气壮,“我还没到进去的年纪呢。”
纲吉一时有些无语,“那之后太宰的表现呢?”
鹤丸有些吃味于太宰治那家伙竟然如此吸引纲吉的注意力,但在纲吉的殷切注视之下,他还是摸摸下巴努力回忆了起来。
“大概还算高兴吧,”他说道,“晚上还和中原中也吵了一架……比平常有人气多了吧。”
那大概是还不错的意思吧。纲吉敲了敲脑壳,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嘱咐鹤丸继续待在太宰治身边盯着点情况。
知道自己就此顺利过关的付丧神拍着胸膛应下,倒是真不愧于田中先生给予的[还是个宝宝]的称谓。
纲吉很快就来不及在意横滨这件事了,毕竟他还是个学生,难以避免地面对着名为学习与考试的天敌。虽说王权者脑内的知识远超过国一学生的考试内容与范围,但眼见着目光灼灼试图给自己补课的狱寺和挣扎在及格边缘的山本武,三人学习小组还是在临考前建立起来。
而同时彭格列的继承式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虽然后来的指环战不得不停止,但无论是山本与斯库瓦罗还是狱寺和贝尔,都在私底下重新打了一架。
而Xanxus……
“哼,垃圾。”性情最为暴虐的瓦里安首领只留下这样一句不只是侮辱还是威胁的话语便匆匆离去,后来Reborn告诉纲吉另一头九代目正准备带爱子去钓鱼。
纲吉:……
一切看起来都尽然有序地进行着,连原本让人为之操心的港黑也乖巧地收敛了爪牙,蛰伏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然后,某天晚上,急促的铃声打破了三人学习小组的宁静。纲吉接下电话,白鹤的话语从手机中骤然炸开。
“嗷嗷嗷主君太宰治要跳楼了啊啊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