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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完成度:九十
生命值:八十
男主仇恨值:#¥&%?
任务手册上,本该显示仇恨值的位置显示出一排乱码,年年再点,乱码上浮现一排小字:查询次数过于频繁,超出权限暂时屏蔽,请十日后再查。
年年:???还带这样的?虽然她今儿早上醒的时候,看到暴跌的仇恨值不敢置信,确实反复多查了几遍,但也不至于要把她的查询权限封十天吧。
年年不甘心地点了好几遍,乱码依旧固执地留在原处。
垃圾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过剧情完成度已经推进到了九十,生命值也有上涨,说明剧情进展顺利,她做得没有问题。
年年放下心来。还剩百分之十的任务进度,胜利在望。按照任务提示,接下来她要对聂轻寒做的事一件比一件恶毒,一件比一件拉仇恨,一定能把仇恨值赢回来的。
*
晚膳后,琉璃理顺了嫁妆,过来服侍年年梳洗,顺便商量几日后去京城的事宜。
她一边动作轻柔地帮年年擦脸净手,一边道:“郡主的嫁妆多,田产、庄子和铺子都在静江府,带不走;一些衣料玉器,笨重的家什也不方便带,怎么处置,还要请郡主拿个主意。”
年年不假思索:“京城路远,首饰衣裳只捡必须的,再带上银票,其它一概不用带。至于不方便带的箱笼和家什,我在闻钟巷不是有个陪嫁的小宅子?都送到那里去。我之前让贾妈妈一家子住进去帮我看家,正好一并让她保管。”
贾妈妈是兰心苑的管事妈妈,从年年七岁那年穿成福襄开始,就跟着年年,悉心服侍她,照顾她,对她无微不至,比亲母女还亲。
年年出嫁,贾妈妈作为陪房,原本是要跟过来照顾年年的,年年没同意。京城路远,贾妈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更何况,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聂轻寒推下悬崖,何必让贾妈妈跟去,徒惹伤心?
琉璃应下:“明儿郡主回门,奴婢留在家里,找脚夫搬箱笼。”
琉璃素来是个能干的。年年点头,又道:“田产、庄子、铺子这些,明儿我回去,会和寿哥儿说好,让他帮我看着些。”寿哥儿是顺宁郡王世子常卓的小名。
琉璃记下:“我让珍珠把账册誊一份,回头给世子送去。”犹豫了下,“用不用和姑爷说一声?”
几个丫鬟中,琉璃是唯一知道年年其实并不讨厌和聂轻寒成亲的。年年成亲前,在兰心苑佯装痛苦,“不吃不喝”抗议婚事时,全靠琉璃偷渡点心茶水,才不至于真饿肚子。
“你看着办。”年年慢条斯理地褪下腕上莹润剔透的碧玉镯子,无所谓地道。这些不过是细枝末节,反正这么多嫁妆,她怎么都花用不完,死后也是全便宜了聂小乙。
琉璃拿帕子包好镯子,收到妆匣中,抬头,年年已自己将挽发的碧玉簪摘下。三千青丝如瀑垂落,乌鸦鸦的,衬得那张色若冰玉的脸儿越发白生生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饶是日日对着这张脸,琉璃依旧看呆了一瞬:郡主怎么能这么好看?姑爷娶到她,真是前世修得的福气。
年年却看着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头,懊恼道:“唉呀,颜色掉了呢。”
琉璃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只见到一对纤细柔美,宛若玉雕的素手。十指尖尖,修剪整齐的小巧指甲染着豆蔻,尾指上的颜色却不知何时掉了一块,看上去斑斑秃秃的,很不好看。琉璃“唉呀”一声:“明儿奴婢去采了凤仙花,为您重染。”
年年道:“我看到这个院里就有,今儿就重染吧。”
琉璃迟疑:“郡主,天色已晚,明儿还要回门呢。”
年年闷闷不乐:“回门被孟葭她们看到我指甲掉色,会被耻笑的!”
琉璃无言以对。好吧,天大地大,郡主的面子事最大。郡主素来高傲,出现在人前从来是光鲜亮丽,完美无缺,怎能忍受在仪态妆容上被人抓到错,指指点点?
琉璃道:“我叫珍珠她们过来帮忙。”
“不用,珍珠不是还要誊写账本吗?这事就不必折腾她了。”年年兴致勃勃,“我自己去采花,你准备其它工具。”
聂轻寒挑灯看完几篇时文,正要休息,忽然听到院中踢踢踏踏的声响。他抬眼看去,见年年穿着雪白的薄绸寝衣,挎了个小竹篮,长发披散,素面朝天,赤脚趿拉着木屐去了院中凤仙花丛边。
他的目光不由落到她露在木屐外的可爱玉趾上:天气一热,她似乎便不喜欢着袜,几次见她,私下里都是赤着一对雪白秀气的足。
不过,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她这是……出来摘花?
月光下,美人如玉,素手摘花,宛若一幅最生动的画卷。偏偏美人极为挑剔,挑挑拣拣的,专捡品相上佳的花才肯摘下。
聂轻寒安静地看了她片刻,眸中浮现一丝笑意:照她这磨蹭劲,怕不是要挑到天亮?她不会还想要连夜染好吧?
她可真是……任性得可爱。
正哭笑不得,围墙外,忽然“当”一声,传来清脆响亮的锣响。年年吓了一跳,手中小竹篮坠地,刚刚摘好的凤仙花落了一地。
第二声锣又响起,围墙外,有人大声喊道:“抓贼啦,抓贼啦!”瞬时乱成一片。
几个丫鬟都被惊动,跑出了屋。聂轻寒发现年年似乎有些不对,蓦地起身,飞快地走到她身边。年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
聂轻寒温言叫了声:“郡主。”
年年目光失焦,没有反应。
被锣声吓到了?聂轻寒心头生起担忧,伸手握住年年的手。他这才发现,她的手心竟已满是冷汗。他心里一咯噔,动作快于意识,伸手将她整个揽入了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唤道:“郡主……”
不知喊了多少声,年年慢慢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杏眼渐渐有了光彩,低低应道:“聂小乙?”模样分外脆弱。
他道:“是我。”
她又唤了一声:“聂小乙。”
他“嗯”了声:“我在。”
她茫然看向四周:“这里是……”
他道:“是我们的家。”
她喃喃重复道:“我们的家?”
她的样子实在不对劲。聂轻寒暗暗皱眉,安抚地轻拍她背的动作越发轻柔。她雪白的面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樱唇惨白,乖顺地将头埋在他怀中,娇躯微颤,一动不动。
外面的鼓噪声越来越响,很快,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外面有人兴奋地喊道:“小乙哥,贼子抓到了。”
他扬声道:“稍等片刻。”
年年被惊动,浓密卷翘的眼睫颤了颤:“外面的人是你安排的?”
他“嗯”了声:“我担心今夜不太平,请了几个朋友帮忙。”她嫁妆的消息被有心人推动,越传越广,不知有多少路人马暗中窥伺。
他本是未雨绸缪,果然真有胆大的,他们还没离开静江城就蠢蠢欲动。
她轻声问:“那锣声……”
她的不对劲果然和锣声有关。这可真是蹊跷,她向来胆大,却被锣声吓成这样,究竟怎么回事?聂轻寒不动声色,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们约定了,贼人落入包围,便鸣锣为号。”
原来如此。
外面,敲门声还在继续。她渐渐缓过神来:“他们在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聂轻寒道:“让你的丫鬟陪你回去休息。”
她摇了摇头,魂不守舍:“我还要染指甲……”
她好不容易摘下的花,这会儿都洒落在地上呢。以她的挑剔劲,重新挑花,再捣碎、炮制、敷上、包裹……一系列步骤下来,怕不是天都亮了?
聂轻寒加重语气:“先回去休息。”
“我不!”她脾气忽然上来了,拒绝道,“我的指甲秃了一块,好丑。明儿回门会被人笑话的。”
聂轻寒理解不了,可她眸中水光盈盈,那般委屈,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叫他的心顿时硬不起来了,温言道:“我看看。”
年年抬起手来:纤细雪白宛若削葱根的左手尾指上,指甲缺了一小块,果然不怎么好看。
聂轻寒想了想,很快有了主意,温言哄她道:“你先回去休息,我有办法,明儿出发时,保准叫你的指甲漂漂亮亮的。”
年年将信将疑。
聂轻寒道:“听话,今夜不太平,恐有漏网之鱼闯进院子,你早些回屋。”
年年不吭声。
聂轻寒揉了揉眉心,蓦地福至心灵:她不是固执,而是还陷在惊吓中,心绪未定,不想回房,也不想……离开他。可她又向来要强,不愿将她的软弱诉诸于口。“不想睡的话,和我一道审问贼人?”
年年闻言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什么,抬起下巴,凶巴巴地强调道:“我只是好奇。”重点是“审问贼人”,不是“和你一道”!
聂轻寒看着她欲盖弥彰的逞强模样,只觉一颗心都要融化了。面上却是丝毫不露,淡然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