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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睡得比什么都安稳,被打横抱了一路,竟连半点儿转醒的意思都没有。
谌衡也没有刻意去吵醒她,坐在床边,轻抬起她刚刚枕得发麻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终了将她的手放进被褥中。
关灯,走了出去。
他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能一拖再拖,只能回了书房。
先将南舒电脑中的文件保存了,关了电脑,再转去自己的桌面接着办公。
南舒睡到中途,感觉好像有个人躺在了她的身侧,将她拥入怀,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亲近也不疏远。
月凉如水,初冬的夜幕下刮着刺骨的冷风。
南舒皱起眉,钻进他怀中,往更深处而去。
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温软的清香拱到了他身上。
以前的谌衡向来不喜克制,若她招他了,他便要了她,对她跟上瘾了一样。
整日整夜,没完没了。
可现在不一样,明白了什么样的喜欢才叫喜欢,什么样的爱才是真的爱,他也学会了克制,替她着想。
招了个祖宗回来,那就得宠一辈子。
**
南舒早上起床有生物钟,七点左右就会醒。
起床这东西,女人一般是比男人早的,因为她需要换衣服,化妆,还需要通勤。
几乎大半年都是七点起床,八点出门。
可今天,她刚起身,便被一条胳膊拉了下去,摔在了枕头上。
“......”
男人就这么躺在身侧睨着她:“赶着去投胎?”
“......”
南舒看了眼时间,七点十分了,皱起眉提醒谌衡:“要起床了,不然会迟到。”
“不会迟到。”
“我跟你不一样。”南舒有自己的时间和计划,一旦打乱了就会心慌,“你起床洗漱完,穿上衣服就走了,我还要化妆。”
“化妆需要多久?”
“看时间紧不紧凑吧。”
男人显然很迷惑,这玩意儿还能根据时间调整?
“多久?”
“一般来说十五分钟左右。”
“再睡半小时。”
谌衡看上去很累,跟她说话时都闭着眼,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真的吗?不会迟到吗?”
南舒盯着他疲倦的睡颜,突然不忍心吵他了,也不知道他昨晚几点才睡,居然这么累。
他没有半点儿起床气,只是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南舒却怎么也睡不着。
有一个人睡在身侧的感觉很奇妙,过去五年,心境什么的都不一样了。
她挽起唇角,慢慢地等他。
半个小时后,男人睁开眼,一眼便看见睁着一双漂亮眸子瞅着他的女人,揉了揉她脑袋,嘴角不自觉勾出点儿笑意:“怎么这么看着我?”
“无聊。”
他起身,看了眼时间,淡漠地说:“以后别那么早醒,多睡半个小时。”
“可我生物钟已经固定了呀,每天到了七点左右就会自动醒来。”
“那就改过来。”
这哪能说改就改啊。
南舒没理他,走去浴室洗漱,随后占了他卧室里仅有的一张桌子,桌面摆了各种化妆品,对着镜子化妆。
谌衡就站在她身后换裤子,没有半点儿避讳。
这其实是一件男女同居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当年的南舒可是半点儿害羞都没有亲眼看过他换衣服全程的。
此刻,她正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刷睫毛,忽然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
手一抖,就刷到眼皮上去了。
霎时,气得放下了睫毛膏,抽一根棉签去擦掉。
心里有一股子怨气,却无处可撒。
随后,谌衡裸着上半身,系完皮带,开始穿衬衫,一颗一颗的将纽扣从下往上系,系到一半时俯身凑过来看了她一眼。
“不觉得麻烦吗?每天整这么多......”
“......”
又刷错位置了
南舒气炸了,“啪”一声将睫毛膏放在桌面上,瞪他:“你以后换衣服,滚进浴室。”
“为什么?”谌衡啧啧有理地说,“里面地砖是湿的,不好站,而且,我全身上下,你哪个地方没看过?”
“......”
南舒想想也觉得自己的要求过于无理,现在是冬天,换衣服还是不要去浴室好。
烦死了。
她决定屏蔽他一会儿,定好妆,起身抚平了裙角,拿起包,正准备去穿高跟鞋。
谌衡勾住她的腕子,塞给她一条深蓝色领带,说:“帮我系领带。”
“你不会吗?”南舒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谌衡斜她一眼。
南舒懂了,这人就是想让她来系,想享受一下被女朋友伺候的感觉是吧。
小小要求,她当然会满足。
抬起手,依旧熟稔地给他打了个结,随后调皮地往上勒。
谌衡:“你想勒死我?”
“......”
南舒唇角轻哼,没说话,松了松领带,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抬眸看了眼他英俊冷然的脸,刚准备侧眸去玄关处穿鞋。
便被他摁住了腰,往他怀里扣,嘴唇一点一点的压下来。
可惜,南舒侧过了脸,他只亲到她脸颊上薄薄的一层气垫,没有素颜时好亲。
体验感极差。
谌衡:“......”
南舒这是为他好,“你想你亲了我之后,嘴唇红一个度吗?不想就给我忍着。”
谌衡忍不了,最后低头在她的腮上吻了一下。
其实他挺不情愿她化妆的,做什么事都很不方便,而且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踩着高跟鞋在经济司里走来走去,惹人注目。
她不化妆时,像个软趴趴的女孩儿,一化妆,职场气质就出来了。
有时候还会有人调侃问,南舒是不是他的秘书?
长得太漂亮,经常被误以为是花瓶。
他也挺替她无奈。
可是,不情愿是一回事,不允许又是另一回事。
她喜欢的事儿,他选择不去阻止她,况且在职场里气场强一点的话,很多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
徐阳昨晚从机场回去,吃了饭就睡了,这会儿时差调整回来,还算精神。
他百无聊赖地坐在车内等,忽然看见两道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男一女,一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
和好了?
还一起睡了?
徐阳的表情有些许错愕,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倒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在南舒靠近车子时,喊了声:“南舒姐。”
“早。”
南舒跟他打了声招呼。
谌衡拉开车门让她先上去,才长腿一迈跟着坐进来。
南舒抿了抿唇,觉得还是要先说好:“徐阳,你让我在经济司前一段路下车就可以了,我不在停车场下。”
徐阳想问为什么,但理由其实很简单。
不就是现在不想公开吗?
他想了想,说:“行,没问题。”
谌衡对此没什么意见,他们昨天已经商量好了,前期不公开。
徐阳在人少的路段让南舒下车,她从这边走去办公楼大概需要五分钟。
现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南舒慢慢地走,走进去按电梯,等它从十一层下至一层。
期间,习炀挎着背包也来上班了。
南舒笑着冲他说了声:“早啊。”
“早。”
平日里话多的少年今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仿佛在刻意疏远着她,对她横眉竖目的。
南舒挑了挑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搞不懂现在小孩的心理,便不再理会。
电梯来到。
南舒先踏了进去,他才紧随而至。
最后还是咳嗽着,打破了尴尬和沉默,习炀问:“你昨晚几点睡的?”
“怎么了吗?”
南舒不懂他为什么一开口就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她今天的黑眼圈太明显还是面容过于憔悴?不可能吧,她今天早上可是照过镜子的,还行啊。
习炀不吭声。
南舒说:“忘记了,应该是在十点多左右就睡了?”
她不太记得昨晚的事儿,只恍惚知道她睡得很突然,连晚霜都没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而且还是在书房睡着的吧?
习炀阴阳怪气地嗤了声,单手插兜,像个臭屁小孩儿:“还挺早。”
南舒:“......”
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他。
习炀先走出了电梯。
南舒跟在他身后,低骂了句:“这才工作多久,你就这样跟我说话了?”
“不是你说……”习炀一侧目,见某个人迈着长腿从正司办走出来,突然又放慢了脚步,刻意与南舒并肩而行,态度也柔了些,“在这里工作,不需要顾忌那么多前后辈、上下司关系的吗?”
“你……!”
南舒被他怼得无言。
这一切被某位司长看在眼里,在远处低语了句:“现在的人怎么怎么赶都赶不跑?比什么都粘人……”
刚从茶水间出来的同事听错了,插嘴吐槽了句:“口香糖确实挺黏人的,要是不小心在路上被它粘到鞋底,简直人间绝望。”
谌衡乜他一眼:“你粘过?”
那人觉得司长的眼神有点儿冷,眨了眨眼睛,不敢说不:“粘过。”
“……”
“不过。”那人斗胆问,“司长你说这个干什么?”
“这个月的团建聚会取消了。”谌衡说得毫不留情,“每人一盒口香糖,你去办吧。”
“……不是。”
什么操作?
那人目瞪口呆,却不好说什么。
团建聚会本来就是司长自己出钱在经济司内举办的,决定权当然在他手上,可为什么取消啊!!?
就因为他无聊地跟他聊了一下口香糖的问题?
一个小时后,每人桌面都莫名其妙有了一盒专门拿来清新口腔的口香糖。
“……”
“……”
许凯泽拿起瓶身晃了晃,里面一粒粒的糖啪嗒啪嗒地响起来,他冲南舒说:“司长是嫌我们口臭吗?”
“……”
南舒也觉得谌衡这行为有病,便口不择言地瞎说,“他更臭。”
许凯泽很好地抓到了关键字眼,八卦地问:“你怎么知道?”
“……”
什么叫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