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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最后哄好了,南舒也满足了,但她还是不跟他一起吃饭。
气死他!
并且还严厉至极地说:“你今晚吃饭的时候要拍个视频给我,吃的什么,跟谁吃,都要拍出来。”
谌衡微微一怔。
他这不是心虚,而是他根本没做过这种事情,第一次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这个要求是南舒提出来的。
所以,她这是在管他了。
“没问题。”
谌衡见她现在心情不错,唇上勾出些许笑意,得寸进尺地说,“那我做到了,能亲你一下么?”
他在说什么?
居然说要亲她,这是在跟她谈条件!?
南舒的脸霎时涌上一抹浅浅的绯红,梗着脖子说:“凭什么?”
他掷地有声道:“我差点被误会出轨,不能问自己的女朋友要点补偿,嗯?”
“那也是你活该啊。”
南舒狡辩道,“谁让你跟这么多人不清不楚、不三不四的。”
“好好说话。”
谌衡皱着眉看她,明明被戴上了一顶莫须有的帽子,却嗅到了一丝醋味,什么都值得了。
公寓附近的马路边上只能临时停车,南舒不跟他瞎掰扯了,推开车门下车,上了公寓。
她之所以最近不想跟他吃饭是因为她还在生理期,没什么胃口,加上她身体本来就差,是不能吃太辛辣油腻的食物的,而且他们两个人最近吃饭次数真的太多了。
南舒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跟以前相比不一样了。
而这种不一样,与四年前的状态和前段时间的老死不相往来都是不同的。
现在他们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却是她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时时刻刻被人护着喜欢着的感觉。
也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大学时期憧憬的恋爱是这样的啊。
以至于有些贪心想占为己有和过于贪恋。
对于吴新雪,南舒还是觉得很苦恼,她喜欢谌衡在本质上是没有错的,想追谌衡也正常,毕竟谌衡在外面的状态依旧是单身。
这件事实在是太复杂了。
南舒并不想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至少目前真的没必要公开。
思来想去,想不到解决办法,只能暂时搁置了。
夜幕逐渐降临,窗外的一轮圆月被薄薄的云翳遮挡而残缺了一角,却依旧亮得夺目,皎洁又清冷。
大概七点半的时候,谌衡发来了视频。
真的是他吃饭的视频,不过没有人陪着,自己在公寓订了餐解决的。
南舒曾听徐阳说他公寓挺大的,可只住他一个人,不会显得很冷清和孤寂么?而且他还住了那么多年……
她发了个“收到”的熊猫表情包。
隔了三十秒,对面发来一个同一系列的熊猫亲亲的表情包过来,吓得南舒手机都掉在了地毯上。
太可怕了,谁教他发这些的?
南舒回:【?】
南舒:【油腻得过分。】
但其实看多了这个表情,还挺可爱的,尤其是由一个矜贵寡言的司长大人发出,反差萌简直了。
**
第二天上班。
老郑不知道去哪儿出差了,还是没有回来,只能继续由南舒带着习炀。
南舒帮他看了一下昨天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本来想给他纠错的,乍一看根本没有错,没想到这男生反馈率这么高。
她笑着说:“不错,没什么错误,继续保持。”
“是吧?”习炀还挺骄傲,“我很聪明的。你这么忙还要教我,我肯定不会让你白费口水的。”
南舒挑眉,斜睨他一眼:“这只是最基本的东西,你还骄傲上了。在这里工作,态度要端正一点,一旦出了岔子,文件提交出去了,话说出去了,就很难挽回了。”
“我知道了。”习炀收回视线,淡笑说,“司长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老提司长干什么?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工作态度。”
“看出来了,你很认真,也很努力。”而后,他又补了一句,“也挺漂亮的,作为经济司的首席翻译经常被领出去,应该很给国际经济司长脸吧。”
这话说得,还挺戳人心窝的。
南舒笑了笑,跟他说:“谢谢夸奖。其实刚开始来这当翻译的时候,很多人跟你说过差不多同样的话。”
习炀皱了皱眉:“差不多?”
“对。”南舒说,“就是翻译这两个字有点不一样,有人说的是门面。”
说她长得那么漂亮,跟司长站在一起也挺般配的,被当成门面带出去,应该会很给国际经济司长脸吧。
这句话一听其实没什么,却有一种不被人肯定的感觉。
她明明是一个翻译,不是什么门面。
习炀了然,眉眼锋利地问:“司长有说过吗?”
“不是他啦。”南舒哭笑不得,“你干嘛老把他想得那么坏?他是你上司诶。不过现在基本没什么人这么说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所以你啊,要谦虚一点,在这里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尤其是以后跟副司长一起出去,那是千万不能出错的。”
听她这番话,习炀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许多:“对,你不止是漂亮,更让人惊喜的是能力。”
两人又几乎黏在一起一上午,这让某位司长很不爽。
他经常进进出出,时而走去电梯间上楼,时而去洗手间,总是看见习炀睁着那双崇拜的眼睛看着南舒,可他又不好说什么。
正在这时,许凯泽从楼上仓库搬来电脑,是给习炀用的,他需要一个全新的工位来办公。
许凯泽将电脑放在桌面上,组装之前,对南舒说:“南舒,你带他上楼领一下必要的文具,我刚刚想一起拿下来的,但是腾不出手了。”
新同事入职需要电脑和文具,这些外交部都会提供。
南舒站起身说:“走吧,我带你上去。”
她今天穿了一条深黑色的职业装包臀裙,搭配着同色系的高跟鞋,一双细长腿很难让人忽视。
习炀跟她走去电梯间,上了一层楼,往左拐就到了。
仓库不算很大,但是里面杂物特别多,南舒来这儿的次数不多,有些东西放在哪儿她只是有个大概的印象,尝试着给他找了一下。
中性笔、笔记本、订书机、铅笔、橡皮……
南舒唯独找不到订书机在哪儿,她翻了翻,忽然想到了,便凭着自己纤瘦的身形走进一条很小的被杂物拥簇着的缝隙里。
“找到了。”
南舒笑了下,递给他。
刚准备走出来,很不巧的是,她的裙摆被架子上的钢丝勾住,害她进退两难。
习炀也看见了,本以为她会像其他小女生一样尴尬和不知所措,殊不知南舒尝试了好几次,确定是不可能完好无损地抽出来后,直接弯下腰,顺着被勾出的一条缝一扯,撕开。
再稍微整理了一下,本来还挺难看的裂痕,被她巧手一弄,包臀裙变成了开衩,竟别有一番风情。
看得习炀愣了一下,笑了。
“让你见笑了。”南舒冷静地说,“反正办公室里的都是熟人,这裙子八成是要不了了,就先这么吧。我们出去吧。”
习炀的目光看似是漫无目的地朝下,实际却是落在她的裙摆上,赞赏道:“其实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南舒但笑不语。
两人从狭隘的杂物间走出去时,正好与迎面走来的谌衡碰上了面。
她细长的腿白得像是透了光,如瓷器般泛着釉质的光泽。
谌衡一眼就发现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看看南舒,又看看习炀。
他的眼神越深沉晦涩,南舒就越觉得他想多了。
不过他一定很疑惑,一男一女在杂物间待了一下,出来时怎么女的裙子就裂了,而且这还是他的女朋友。
习炀不怕死地跟谌衡打招呼:“司长。”
南舒也喊:“司长。”
谌衡又盯了眼裙摆,挑了挑眉,淡声说:“南翻译原来在这儿啊,我找你有点事,你先下去吧。”
后面那句话显然是冲习炀说的。
习炀看了南舒一眼。
南舒说:“过12点下班了,有什么事下午上班再说吧。”
她踩着高跟鞋偏跟他作对,往外走,可刚走了几步,就被握住了腕子,将她停在原地。
习炀也看见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也早就知道两人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虽有点难堪,但也不得不离开。
他刚走,南舒就被带进了杂物间。
谌衡不是将她扯进去的,也并没有弄疼她,却不妨碍南舒骂一句:“你发什么神经啊?”
南舒被轻轻抵在门后,被拨起了下颌,抬头与他接吻。
嫣红的唇瓣被他含进嘴里,细细地碾磨,轻轻浅浅地翕动着。
上一次喝醉了,完全不记得被他亲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几年过去,南舒觉得他吻技也退步太多了吧。
刚想嘲讽他一下,似乎心有灵犀,他吻得更深了些,亲得她发颤,搅动出点点声响,害她在这一阵唇|舌交|缠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低吟。
南舒无力地靠着门板,险些站不住脚,是他双手落在她腰间,勾着她,才让她堪堪立住。
裙摆上扬了几分,踩着高跟鞋脸如红纸的样子该死得勾魂摄魄。
恐怕再不松开,他就真的忍不住了。
南舒抹着唇,双眼迷离地瞪他一眼:“凭什么亲我?”
“补偿。”谌衡说得冠冕堂皇。
南舒一愣,想起昨晚的事儿,原来是那个补偿,“可我没有同意啊。”
“你刚刚也没有推开我啊。”
她这样子动人至极,白色衬衫的扣子开了两颗,精致凹陷的锁骨若隐若现,撩动着他的神经末梢。
谌衡脱下西装,搭在她肩上,盖住了那一份旖旎。
南舒双颊霎红,狡辩道:“我怎么推开你,你那么大劲儿?”
“南舒。”谌衡认真问她,“我大不大劲儿你不知道?”
“……”
南舒被哽住了,为了找回场子,又恢复那一副清冷模样,瞬间变得无所谓起来:“烦人。走开,我要出去了。不就是接个吻吗?你这身子我都睡过了,再占你一点便宜有什么所谓。”
而后,她还吐槽了一句,“吻技太差。”
谌衡想起她刚刚用软糯的鼻音发出的低吟,不拆穿她,低声说:“你先去下面停车场等我,我带你去买条裙子。”
“不需要。”
南舒不想再跟他搭话,将西装还给他,却因为在她身上搭过一阵子,满身都是他的味道。
“嗯。”谌衡低哄道,“看你这么气,想补偿你一下的。最近SKP那边的gucci新上了一条限量款的裙子,还挺适合你的,买给你补偿,你这也算是工伤。”
南舒裙子开衩那里划出了一条大约10厘米的血痕,是被钢丝勾的。
这条血痕换一条限量款的裙子?
还工伤?
真是撒谎不眨眼,胡话随口就来。
南舒懵了一下。
谌衡将西装重新搭上自己的臂弯,开了门,递给她车钥匙,说:“下去等我,我待会儿就来。”
**
南舒抓着钥匙,进退两难,最终还是乖乖地坐在车上等他。
谌衡刚刚上楼是要办一件事儿,南舒下去后,他办妥了,才搭电梯下来,看见女人坐在古斯特内低着眸玩手机。
他笑了笑,绕去驾驶位拧门把,正打算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住了。
“......”
真是随时随地不忘整他。
谌衡在外面敲了敲,南舒没理,整个人沉浸在微博里,不停地看猫猫狗狗的可爱视频,那样子还真像是没听见他敲车窗的声音似的。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
谌衡站在外面,眼睁睁看着她装。
她惊讶了一下,开门问:“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谌衡要不是知道她调皮的性子,恐怕真的会被她的演技唬住。
他坐进车里,发动引擎离开。
这儿距离SKP不远,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目的地,中午休息时间只有两个小时,现在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
谌衡快速倒车,停好,拉着南舒走上去。
他真的带她去了那家店,但南舒说太贵了,买一条普通点的就可以了,可他执意要买,还说适合她。
南舒进试衣间换了一下。
这是一条米色羊绒裙,布料十分贴身舒适,裙摆落到膝盖,弧线美丽的小腿和脚踝裸|露在外面,衬得几分嫣然性感。
刚好前段时间南舒和温亦欢闲来无事去烫了一下头发,海藻般的长发用一个发圈绑在脑后,发尾微卷,看着慵懒又松散,干练且挺有女人味的。
完全撑得住这一身的名牌。
付了款,谌衡带她去吃饭,在附近找了家餐厅,选了个两人座一同坐下。
谌衡递了菜单给她,让她选。
南舒看了几眼,都不知道该选什么好,纠结了很久,最终推给谌衡说:“你选吧。”
谌衡叹了口气,埋怨道:“你就是心思太多了,跟我在一起吃饭,自己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考虑我。”
南舒在选餐厅和点菜上一直都有选择困难症,谌衡看得出来她是因为想顾全大家的胃口,而不是我想吃什么就去哪儿吃或者点什么,所以才摇摆不定。
他点了简单的两三样菜,便让服务员收起了菜单。
结果,呈上来的菜该死地符合南舒的胃口,并且全都是清淡的,没有她生理期不适合吃的东西。
两人吃完饭便一起回了办公楼。
还有十五分钟才到上班时间,南舒坐在工位上处理信息,隔了五分钟习炀才从外面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蛮精致的纸袋。
他走进来时,看见南舒换了一条连衣裙,整个人愣了一下,捏着纸袋的手用力了几度,抿着唇从她身侧走过,心底难掩失落。
南舒完全没注意到习炀的表情,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下午,南舒又教了他一些东西。
他伺机而问:“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这一声姐姐险些没把南舒吓到,但仔细一想,这么叫并无不妥,她确实比他大了几岁,也不算年轻了。
南舒笑了笑,几乎是没什么思考地回答:“我啊……我喜欢冷静的人,但是讨厌极端冷漠的人。”
四年前的谌衡对她是有点冷漠的,所以她离开了他。
现在谌衡变了,生活中对她应该还算挺好,工作上也处事冷静,站在名利场中央却依旧保持着那一份干净,住世而不沾黏于世,完完全全戳中了她的理想型。
习炀叹了口气说:“你喜欢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很明显。
南舒反问了句:“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他倒是坦然,直接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
南舒怔在了原地,简直无法相信地看着他。
这才几天啊?
就喜欢上一个人了?
“你不相信吗?”习炀继续说,“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很微妙的。”
南舒淡笑道:“微不微妙我不知道,但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你都没机会了。”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嗓音温柔又带着自己的底线和态度,完全不计较他在工作时间如此无理的告白行为,一句话斩断了他的念想。
难怪谌司长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好了。”习炀轻松道,“告白失败,认真工作。”
南舒微微掀眸,浅笑地看着他:“以后你会遇到比我更优秀的女孩的。”
在习炀这个年纪的时候,她也不堪和挣扎过,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二十六岁的南舒,经历了将近八年的难事、苦事,变得淡然和优秀的她而已。
可转念一想,她与谌衡碰见的那一天,是她濒死想要放弃生命的时候,他的出现救赎了她。
没有当时的他,就没有现在的南舒。
那个时候她蹲在雨下,脏兮兮的,又丑又难看,他是怎么看上她的?又为什么将一无所有的她领回了御园?
所以,他是爱过她的。
真的只是方法不对吗?
南舒收起了心思,下了班,谌衡需要去应酬,她便独自回去。
可她刚在公寓吃完饭,洗了澡,便接到徐阳的电话,说让她去XX酒店接一下谌衡,他又醉了。
谌衡是她上司,也是她“男朋友”,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接的,总不能让他躺在大街上吧。
南舒无语地在心里咒骂了一顿,换上衣服,打车过去。
到了酒店,她将谌衡扶下来,塞进古斯特的副驾上,随后转去驾驶位。
南舒将钥匙插进钥匙口,有些紧张地启动引擎,她已经很久没开过车了,也不知道还算不算熟练。
便慢悠悠地按照徐阳给的定位,将他送去公寓。
上了楼,南舒按他的指纹开门,丝毫算不上温柔,用蛮力将他扯进去,扔在床上,随后帮他把皮鞋脱了,西装外套脱下,领带抽出来……
看见皮带时,南舒顿了一秒,双颊莫名的飞起两朵红晕,就当是发善心了,伸手过去,帮他把皮带解了,抽出来。
腹肌硬邦邦的,肩宽腰窄,一旦逃脱了皮带的枷锁,裤头就有点儿松了。
这衣冠楚楚又毫无防备的样子,看得南舒一阵面红耳赤。
她收起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绮思,想出去找杯水喝,却在饮水机旁的桌子上看见了一堆药。
这些药大概治什么,南舒只瞄了一眼就明白,因为她曾经也心如死灰过。
南舒返回卧室,借着窗外的月光,在卧室里逡巡了一圈,室内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带着浓郁的男人味和荷尔蒙的味道。
整个公寓,没有一件女人的东西。
老光棍了。
南舒蹲在床边,托着腮,扯着嫣红的唇瓣,打量他英俊沉静的睡颜,发现还挺乖的,便抿着唇,似笑非笑地说:“我要不是‘正人君子’,早就吃了你了。”
狡诈又慵懒的嗓音在室内响起。
谌衡睁开了眼,黑色短发下的脸微微笑着看她,惊得南舒迟迟回不过神,双眸略带迷茫,连着那双琥珀色的瞳眸也跟着颤了一下。
男人的大手扣着她的后颈,微微凑近,温热的吐息落在她的脸上:“来啊。”
南舒咽了咽口水。
他后来的这一声跟前面的语气都不一样,带着浅浅的欲|念和迷乱的味道,嗓音慵懒缠绵到了极致。
“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