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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捏紧了手中的论文稿,下意识地跟了过去,与谌衡保持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他步伐并不急促,但步子迈得很大,因此南舒需要加快脚步,才堪堪追上。
A大的行政楼特别安静,鲜少会有学生进进出出,尤其是这个时间点,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在教学楼上课,门口除了保安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南舒不算是跟踪,她并没有走得鬼鬼祟祟的,况且她本来也是要去行政楼找韩教授的,若是谌衡此刻往后看,定能看见她跟在身后。
可他没有。
谌衡一进行政楼就按电梯,直接上去。
南舒到达电梯附近时,他已经不见了人影,电梯上去又下来,根本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懊恼地踢了踢电梯附近的墙壁,有点儿耍小性子地生气了一会儿。
他来A大不告诉她就算了,还跟那个女孩儿一起坐他的车过来。自己的专属位置被人抢走,谁都会不高兴。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南舒拿着论文稿走进去,关门,按了四楼,直接往韩教授的办公室走。
韩教授不在,她安安静静地推门进去,将论文搁在了桌面上,随后发微信告诉他:【老师,你不在办公室,我直接放你桌面啦。】
韩教授没回,估计正忙。
南舒也不在意,刚准备离开,一推门走出办公室,正巧碰见大四俄语系的辅导员,找她问了点儿事情。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南舒才能脱身。
交完论文,所有的毕业流程基本搞定。
南舒一身轻松地按电梯下去,低头玩着手机,却在电梯下至三楼时,瞧见一双程亮的皮鞋出现在了视野里,再往上抬眸——
谌衡单手插兜走进来。
南舒当即愣住,刚刚跟丢了的人,居然会这么巧在这儿碰到。
谌衡看见她,也有短暂的意外,却很快掀起眼皮走进去,站在她身侧,问了句:“来这儿做什么?”
南舒说:“交论文稿。”
她仰头瞥他一眼,发现他并无慌乱之色,这恰恰证明了他和那个女孩儿一起来学校丝毫不心虚。
所以,他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南舒快速做出了判断。
几天没见,谌衡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凑,像是随口一问:“你的指导老师是谁?”
“韩成烨,韩教授。”南舒如实说。
韩教授是俄语系最出名的语法老师,发表过的论文和拿过的大奖不计其数,在A大任教了将近三十年,资历也属于中上层,学校里的许多老师都对他很敬重。
既然谈到了这,南舒笑着问:“你认识啊?”
“略有耳闻。”
“也对。你大学不是在国内读的,没接触过也正常。”
电梯向下滑动得很快,还没聊几句天,电梯门就在一楼打开了。
南舒走出去,默了几秒,完全没注意到谌衡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退了回来。
他自然而然地将手垂在两侧,与她一起走。
下午的三点多的太阳有点浓烈,虽不及正午,仍照得刺眼。
南舒刚好用手上的一本书给自己挡了挡,问他:“对了,你来学校干什么啊?”
谌衡说:“谈点儿事。”
南舒问:“又是工作?”
“嗯。”
行吧。
她并没有怀疑,毕竟A大在国内算是排名很前的外国语大学,与外交部有合作很正常,只是为什么会与国际经济司扯上关系。
在她潜意识里,国际经济不都是进行与经济相关的工作吗?
工作上的事儿,说到底也与她无关,南舒没有多想,走着走着,便与他走到了校门,远处那辆纯黑色的古斯特还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
南舒往那儿望了眼,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刚刚看见了什么。
她还没说出口,谌衡已经绕过车尾走到驾驶位旁,拉开车门,淡声说:“上车,陪我吃个饭。”
“啊?”
南舒有点懵,徐阳和那位小姑娘都不在这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谌衡坐进了驾驶位,那意思就是他来开车。
所以,不等他们了?
南舒觉得自己有点儿蔫坏,看到这个结果还挺高兴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拉开车门坐进去,垂着眸思考了很久到底该不该说,最后委婉地问:“徐阳呢?他没跟着你吗?”
谌衡将钥匙插进钥匙口,启动引擎,边左转汇入车道边淡淡道:“他有点事,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南舒“哦”了一声。
谌衡边开车边望着北京城里逐渐繁华的街景,出了声儿问:“想吃什么?”
“现在吃饭会不会有点早啊?”
现在才四点不到,饭点最早也是五点开始,好似刚吃完午饭,没干什么活儿,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南舒还有点儿不适应。
谌衡却说:“晚上有个应酬,先陪我吃点儿,到了桌上估计就吃不了什么东西了,净喝酒。”
空腹喝酒确实不好,不仅对身体有害,容易引起胃出血,还特别容易醉。
应酬醉了,那八成都是白忙活。
南舒盯着他略显疲惫的侧脸,不知为何竟泛起了一股心疼,默默地跟那个叛逆的自己打着架。
说到底还是因为喜欢,才会在看见短信的时候虽然难过也会仔细地分析并且选择先相信他,才会听见他叫她陪他吃饭时,涌上了一股心疼。
许多人看到的是谌衡坐在副司长这个位置上的无限荣光,她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这四年里为了够上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
谌衡见她发呆得出神,又问了一遍:“想吃什么?”
南舒说:“我都行,吃你喜欢吃的吧,我又吃不了多少。”
最后,两人就近原则选了一家餐厅,直接进去,点了两三样菜和汤,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常小菜。
南舒勺了碗汤到自己跟前,用勺子慢慢地喝,谌衡就在一旁吃饭。
他还专门开了个包间,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无其他人打扰。
可吃到中途,还是被一通电话打破了难有的平静。
南舒猜应该是徐阳打来的。
对方说了几句话后,谌衡蹙起眉说:“一个小时后,你再过来,车在我这边。”
南舒没吃米饭,用筷子挑着碟里的青菜吃了几口,装作没兴趣似的自顾自地吃着。
徐阳估计是问了那个女孩儿怎么办的问题。
谌衡想也不想,直接道:“你把她送回去,不要让她过来。”
对方似乎嗯了几声,就挂断了。
南舒抬眸问:“怎么了?”
“没什么。”
又是没什么。
南舒也不打算再问下去,免得自讨没趣。
吃过晚饭,临走时南舒去上了个洗手间,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几个隔间架着告示牌写了“暂时关闭”四个字,能用的地方直接少了一半,导致排了很长的一条队。
她等了许久队伍都没动多少,只好发条微信给谌衡:【我应该挺久的,这边人多。】
谌衡:【在包间等你,慢慢来。】
他又补充了句:【徐阳吃饭。】
南舒笑了笑,心想这上司还挺体贴下属啊,她也安心了许多。
上完洗手间。
南舒甩了甩手,返回包间,刚准备拧把门推门而入,却发现包间门根本没关,有一条缝隙空了出来。
导致徐阳边吃饭边跟谌衡聊天的内容也被南舒听见。
南舒敛了敛眉,听见徐阳抱怨说:“累死了,带她进学校参观,其实就是不停地拍照,每个角落都拍几张,让我帮她拍就算了,还嫌我拍得不好看,陪女人真是比上班还累。最后,送她回谌家,还嫌出租车不舒服。”
谌衡和徐阳关系好,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话,他都会在谌衡面前说,谌衡也不会刻意去打什么小报告,或者对他的能力做出质疑。
毕竟平时的工作态度和质量是有目共睹的。
谌衡只是劝他:“有耐心点。”
外交部越往上走越需要社交、谈判和应酬,总是抱怨那是大忌。
南舒撇撇嘴,边推开门边想,你的耐心也没有很好吧?
有时候他应酬回来,南舒还会看见他在那儿独自生着闷气,低低地“操”了声,不过不会像徐阳那样大喇喇地抱怨说出来罢了。
只不过,南舒还真不知道,那个女孩儿竟然跟谌家那么熟,听徐阳的语气好像她住在谌家似的。
南舒敛下眼底的情绪,走进去。
谌衡应酬前,让徐阳先送她回学校,他们再前往应酬的地方。
南舒揪着手指,一边往寝室楼的方向走,一边仔细分析了一下,大致也能猜出大概的情况。
那个女孩儿跟谌家很熟,关系估计也很好,八成是谌鸿朗和许秋婉认可的人。从短信的语气看,她应该是喜欢谌衡的,谌衡虽然背地里没有承认她,却在表面没有做出过多的拒绝。
她有谌衡的私人手机号码,还能让谌衡失约温泉只为了陪她爬山,甚至还可以让她坐在他平日里鲜少让人坐的车子后座里。
这其中的种种,都显示着这个女孩儿的不一般。
同时,也在告诉南舒,除了他的喜欢,你什么都没有。
而这种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在利益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南舒返回寝室,温亦欢刚洗完澡出来,一边搓头发一边问她:“不是去交论文稿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没?”
南舒没应声,垂着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颊边碎发挡住她的眼睛。
温亦欢觉得她有点奇怪,从自己桌面拿了份饭过去:“还以为你没吃,给你打了饭,要是饿的话,再吃点呗。”
南舒接过饭盒,搁在桌面上。
温亦欢刻意地低了低头去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南舒,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