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加油,丁天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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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园之中矗立一个私人会所,入口两侧耸立着一对造型独特的雕塑,宛如守护者一般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在姜归辛的陪同下,南决明踏入了私人会所的门厅。

映入眼帘就是高挑的大理石柱廊,与精致的雕花墙壁相得益彰。地面铺设着光洁的大理石地,细腻的光泽仿佛是对踏入者的欢迎。

见贵宾到来,身着旗袍的迎宾小姐上前迎接。

和普通酒楼服务员穿的流水线化纤大红大绿旗袍不一样,这位迎宾小姐的旗袍是特地订制的,精心挑选的上乘丝绸,质感出众,颜色与会所的装饰相呼应,呈现出一种优雅的统一感。

她步履轻盈而来,朝南决明一笑:“南总,方先生已经在里头等候了。”

南决明和姜归辛一同走进包厢,入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有意趣。

包厢内摆放着一张新中式循环流水茶桌,茶棕色的桌面呈圆形,中央开有一个小型的水池,流淌的清水在其中形成了柔和的涟漪,模仿古人曲水流觞的雅意。

坐在桌子旁边的便是等候多时的方海。

方海,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此人面容刚毅而沉稳,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但却很是爱笑,使得深藏的锋芒在笑容中渐渐融化。

“南总,姜秘,真是久违了。”方海微笑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份客气与亲切。

原本南决明也应该第一时间跟方海微笑致意的,但他的目光却不禁落在方海身边的人身上——除了方海的秘书,那里还坐着丁天麻。

丁天麻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即站起来,谄媚地笑道:“南总,好久不见了。”

南决明并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向方海。

方海笑着说:“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点误会,这小子为此寝食不安,特地来求我,给他一个机会来见见你,好当面跟你解释一番。”

——丁天麻知道去求方海,当然也是受了姜归辛的指点。

南决明却未必喜欢这样的“不期而遇”。

方海虽然受了丁天麻的钱,但也知道南决明的态度更重要。

他哈哈一笑,对南决明道:“南总要是不想理他,我就把他打出去!”

南决明的确是不想理丁天麻的,但因为南决明是一个体面人,无论喜不喜欢,都不会摆在脸上。当年南思君把南决明推进水里,南决明都可以笑着说没关系,现在这种情况,南决明怎会置气?

他便微笑抬起手,轻轻摆了摆:“没关系,与人交往,误会总是难免的。既然他愿意解释,我自然会倾听。”

方海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丁天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有话自己说。”

丁天麻连忙点头,心情显得有些紧张,然后转向南决明,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南总,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跟您解释一下……”

南决明却摆摆手,笑道:“老同学,不要这么拘谨,先坐下再说吧。”

听到南决明笑着说“老同学”,丁天麻心里还多了几分勇气,也觍着脸笑着坐下了。

但方海和姜归辛都知道:南决明就算被人扇大嘴巴都能保持笑容,还能温柔地说“到底是我的脸先碰了您的手”,随后微笑着拿出AK47将对方扫射在地,最终也是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原该给你留个全尸的”。

南决明这样温和地笑着看丁天麻,丁天麻不应该放心,而是应该担心。

但方海和姜归辛都不担心。

方海收了丁天麻的钱,只负责把人带到南决明面前,无论成不成功,他都落袋为安。

而姜归辛巴不得丁天麻在雷区上蹦跶得越畅快越好,最好在狂舞中把南决明的雷点踩个噼里啪啦。

方海也看得出来丁天麻这人没有眼力见儿,不想留在这儿,便站起来,笑着说:“人我已经带到了,我也不便听你们的私密,我先离开了。”

南决明微微点头,也笑了笑,跟方海道别。

方海便带着秘书麻溜地离开了。

在方海离开后,丁天麻有些局促地摸着茶杯,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解释。而南决明则坐在原位,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开腔,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整个包厢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静谧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丁天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姜归辛教他的话,深吸一口气,便漫谈开来,先是长篇大论回忆自己和南决明的同学之谊——这让南决明觉得十足不堪回首,那么多年和丁天麻做同学,家人还逼着他和丁天麻做朋友(因为当年丁氏集团财力雄厚,值得交往,还有姻亲),现在想来,南决明都有点儿憋屈。

丁天麻说完同学之情,看南决明笑容可掬,心想:姜归辛教他的果然靠谱!

随后,丁天麻又开始说起自己工作的艰辛,以及这些年和南氏的合作颇为顺利——这一点,南决明更是呵呵。丁天麻弄出的乱子不少,和南氏的项目推进成功,少不得南氏这边帮忙擦屁股。

丁天麻说完这一部分,瞧南决明一边笑一边点头,心里越发有底气了,讲话声量更大,便开始声情并茂地诉说自己的冤屈。

姜归辛教他,说从反舞弊部门那边的报告看,并没有找到丁天麻行贿的实质性证据,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转账记录,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若非如此,早就诉诸法律了。

因此,姜归辛便让丁天麻咬死不认自己行贿了,彻底来一个“无罪辩论”,就说自己没有做过!

于是,丁天麻便声泪俱下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根本没有行贿:“南总,我知道您现在可能对我有着一些误会,但我必须要坚决地告诉您,我没有行贿,绝对没有!”

丁天麻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激情,他似乎在为自己的清白而战斗:“我是个诚实的人,我从事商业多年,一直本着诚信为本的原则,我绝对不会去行贿,更不会去做违法的事情。”

说到此处,丁天麻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我被冤枉了,我知道证据可能看起来有些让人怀疑,但我真的没有行贿,我不能为了一个我从未做过的事情背上这个污名。”丁天麻的声音渐渐高昂起来,仿佛真的是一个含冤莫白的倒霉蛋。

这里头每一个字、每一个情绪、每一个停顿都经过反复排练,他的哽咽和眼泪也是说来就来——这一场完美表演更让丁天麻充满信心:我一定能打动南决明!

事实上,看着丁天麻表演的南决明无语透了:这是把我当傻子吗?

虽然心里讥诮,但南决明眼神淡然,嘴角微微扬起,依然保持礼貌笑容。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情感,他只是静静地等丁天麻表演完毕,然后点点头,开口说:“你说的问题我很重视,我会回去让人进一步调查的。”

丁天麻听了这话,头皮发麻。

丁天麻双目含泪,说:“如果要进一步调查,得花费多少时间才能使我沉冤得雪呢?这个项目的竞标也早就结束了!失去了这个项目,就等于失去了一切!这对我而言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丁天麻停下来,眼含泪水,期待着南决明的回答。

南决明微微点头,然后淡淡地开口:“我理解您此刻的焦虑和无奈,事情的发展确实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是公司有自己的章程,就算我身为总裁,也得遵守这些规则。”

丁天麻没想到自己表演得这么声情并茂最后还是得了个零分,心里真是怨愤不已。

他把姜归辛的教导从头到脚细细思量一番,也记得姜归辛最后语重深长千叮万嘱地说“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就算失败了,你也千万不要想着对南总行那些腌臜手段!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这“千万不要”在丁天麻脑子里回荡许久,他忍不住想:我能对南总行什么腌臜手段?

但说起来,丁天麻行腌臜手段由来已久、很有经验,但他一直都比较谨慎,不会对真正有权势的人下手——比如南决明。

但现在他已成落水狗,竟然生出一腔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孤勇。

事实上,他对南决明也是积怨已久,虽然时时恭顺,但心里总怨恨南决明高高在上。

因此,在赴宴之前,他也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是顺着姜归辛教的,细细备好了说辞和演技。

第二便是姜归辛再三强调“千万不要”的……腌臜手段。

在此刻,他横下心来,决计豁出去了——他已不再指望能从南决明那里得到什么怜悯和姑息,因此他选择了孤注一掷。

若他能成功,抓住南决明的把柄,那岂不是能反客为主,让南决明跟自己低头?

一想到素来高高在上的南决明要屈服于自己的威风,他心里简直比大热天时流大汗得饮冰可乐还爽歪歪美滋滋。

丁天麻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既然是这样,我就以茶代酒,谢谢您给我的机会。”

说着,丁天麻便指示茶师来送茶。

这个茶师收了丁天麻的钱,乐意为他效劳,因此把丁天麻需要的茶泡好,并给丁天麻递了一个眼神。

丁天麻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拿起泡好的茶,心跳好像也加快了一些。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但一想到对方是南决明,丁天麻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真是“烂人出烂招,沙雕大促销”。

“南总,这茶……请您品尝一下。”丁天麻小心翼翼地递上来。

南决明接过茶杯,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

丁天麻的眼神紧紧盯着南决明,脸上保持着微笑,但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别说是丁天麻了,就是姜归辛都开始紧张起来,背脊发汗。

南决明倒是特别自在,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将茶杯抬到唇边,轻轻地品了一口。

在南决明的淡然表情面前,丁天麻的内心却在翻腾。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南决明,希望立即看到一点什么改变。

但南决明看起来依然淡然,只是和笑着和丁天麻淡淡说了一会儿的话,然后又显露出疲惫的样子。

丁天麻心中一紧,他对南决明的反应有些不确定,但他明白时间紧迫,药效即将发作。他急切地想要为南决明制造一个相对隐蔽的环境。

于是,丁天麻忙说:“您是不是累了?我在这儿有个VIP套房,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歇一下。”

南决明微微侧了侧头,仿佛在思考丁天麻的提议,眼神透露出一丝困倦,然后缓缓点头:“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丁天麻听到南决明的答应,心中一喜,但他的表情并未过于显露,仍旧保持着微笑和谦卑:“南总,请随我来。”

姜归辛马上跟着站起来,说:“我也一起吧。”

丁天麻转头一脸古怪地看着姜归辛。他还记得姜归辛警告过自己不许行腌臜手段,因此,丁天麻并不把姜归辛当自己人了。

但现在如果丁天麻阻拦姜归辛跟着,也显得奇怪。他沉吟一会儿,只好点头,又想着待会儿等药效发作,就叫保镖把姜归辛捆起来算了。

三人沿着包厢的走廊前行,最终来到了VIP套房前。丁天麻推开门,恭敬地示意南决明和姜归辛进入。

套房内的装饰风格是现代与古典的结合,金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富丽堂皇的油画,映衬着奢华的沙发和茶几。

南决明进入套房,环视了一下房间的陈设,然后稍微颔首示意了一下。姜归辛也跟随进来,目光扫视了一圈,心想:丁天麻还真是准备周全啊,干好事没天赋,干坏事是一把好手。早日把他送进监狱踩缝纫机,也算是给他找到一个废物利用的好去处。

姜归辛转头对丁天麻微微一笑说道:“丁少爷,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和南总单独谈谈,可以请您稍作等候吗?”

丁天麻心中稍微一紧,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点了点头,笑着说:“当然,姜秘,您们尽管谈,我在外面等候。”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却在心中警觉地想着:姜归辛这小子应该是对我起疑心了,我得加紧行动!

姜归辛等待丁天麻出去后,轻轻关上房门,然后转向南决明,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南总,实话告诉您,我刚刚发现了丁天麻的一些可疑行为。” 姜归辛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我怀疑他可能有什么阴谋,而且刚刚他送上来的茶,我觉得不太对劲。”

南决明坐在沙发上,微微倾身,眉眼温和地笑了起来:“你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不阻止我喝?”

他语气松弛、笑容可掬,仿佛在和姜归辛轻松聊天。

姜归辛却一下子从头皮到脚趾甲都发麻了。

姜归辛的内心一片紧张。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心脏。

南决明的反应和表现,让他感觉自己的计划和谎言仿佛被看穿了一样。

这种压力和紧张感几乎让姜归辛无法呼吸,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继续努力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姜归辛的表情保持平静,他以镇定的语调回应:“南总,实话告诉您,您喝茶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但让我怀疑的是,在您喝完茶之后,我注意到您突然感觉困倦,然后丁天麻又把您安排在这个隐秘的房间。”

“你的观察很敏锐,小姜。” 南决明缓缓说道,脸上的表情仍然保持着温和,“事情确实有些蹊跷,你的疑虑也是有道理的。”

姜归辛听着这类似赞同和赞赏的话,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一时也拿不准南决明的意思。

南决明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宛如羽毛轻轻滑过水面。

他凝视着姜归辛的表情,眼神温和而又略带玩味,似乎在欣赏着姜归辛的表现:“那么小姜,你以为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姜归辛心中平地起波澜,察觉到形势不对,心念急转:他开始思考自己的行动是否被南决明看穿了……看来是的,但他看穿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心里是什么想法?

——无论如何,现在可不能再按着他原本的计划行事了。

这突发变故在姜归辛心里腾起一股烈焰似的煎熬。

但这煎熬却忽让姜归辛热血沸腾,心思翻涌:就是这样才好,这才是他喜欢的南决明。

如果是步步都落入他算计的傻子,又怎么配当他姜归辛的梦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