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求求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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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棠立即投降,轻声哄道:“好好好,我错了,这次真是我的错,我不该疏忽了你。你说我们不是朋友,我不该转身就走了。可是我没有生气,我绝对不可能和你生气,你知道吗?”

段棠凑道秦肃脸边道:“你替我受了那么多苦,我以后都不会和你生气,记住了吗?”

秦肃与段棠对视一眼,当下撇开,半晌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段棠又道:“但是,我们相识了那么久了,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很好了,最少也是极好的朋友了,可是你却觉得我连个朋友都不是,难道我在你眼里就一直是个下人吗?我很在乎你,你这样说话,我当然会伤心啊!”

秦肃忙回过脸来,再次看向段棠,蹙眉道:“你不是下人。”

段棠抿唇笑道:“知道知道,我也觉得我不是下人啊!肯定是自己人啦!后来我也想清楚啦!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都不太会聊天!以后我还得慢慢教你聊天!哪!我现在和你解释这件事。”

“今天中午采完花本就要回来的,谁知道去的路上就碰见了她们。我们一起采完花枝,他们还邀我编花环,我本来还没有学会,也是愿意和她们一起编,就同意了。本来她们还是要去章三姑娘家的,是我邀请她们到家里来的,我以为你在午睡,怕你醒了找不到我,就把人都领了回来。”

“回到家后,又怕她们进院子太吵,耽误了你休息,这才没领人进院。我以为你知道我回来了,若有事肯定是要人喊我。徐大哥出去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有给我说,也没说你找我。我便以为你下午在忙,本来是想等她们走了就去看你,哪里知道大水后,姑娘家都无所事事的,吃吃喝喝又打打闹闹的到快黑了。”

“我回家的第一件事,也是看你的屋子,可是没见亮灯,就以为你在休息。想着吃了饭,你醒了再来看你,可是你屋里一直黑着,我真的以为你早早的睡了。我若知道你病了,肯定立即就回来了,那些人不过都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哪里能为了她们把你丢下,特意应酬她们?”

段棠捧着秦肃的脸,与他对视。

秦肃眼睫颤了颤,可是也不曾闭上眼,一直看着段棠。

段棠看着的他的眼睛,轻声道:“我错了,我不该去应酬,不该又丢下你去玩,不该下午不来看你。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秦肃的呼吸都有些痛了,有一股酸涩之意,从胸口蔓延到眼眶。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下眼中的酸涩。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软弱至极,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甚至没有半分分辨的能力,更没有抵抗这人一句话的能力。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将人拥抱入怀,紧紧的抱住,几次深呼吸,才压抑住那蜂拥而至的情感的,许久许久后,轻声道:“你也无错,你……”回来就好了。

段棠也抱着秦肃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哄道:“我就知道静静最好了,总也原谅我。”

秦肃闭着眼,很是享受这一刻的拥抱,脸颊忍不住的轻轻的蹭着她的侧脸。他的呼吸轻轻浅浅的,唇角压不住的微勾了起来,眉宇间全是柔情缱绻。他抱着段棠久久不舍得放手,不知又过了多久,才极轻声的开口道:“不要不吵架了。”

果然被师父猜对,静王殿下单方面的和自己吵架冷战了。段棠心里有些想笑,可面上也不能露半分,虽是时候起来有些好笑,可对这样的真挚的情感与全心的依赖,心里莫名的就感动了起来。她抱着他点点头,一下下的抚过他的后背,哄道:“好好好,不吵了,我们以后都好好的,有事就好好商量,肯定不会在吵架了。”

秦肃慢慢松开了段棠,这时候似乎也想起还有矜持这回事,虽是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了,可半垂着眼不肯与人对视。他踟蹰了片刻,从床的里侧拿出一个花环来,放在段棠的手上:“我下午做的。”

虽是光线很暗,可是这个花环坐的极为精致,那些细嫩的柳条都编织在一起,中间还缠绕着金银线,各种花交织在一起,一点损伤都没有,花朵的颜色很是和谐,绿叶显得不多也不少,搭配的极好,这一下午见了不少花环,竟是这一个最好看。

段棠道:“你编的?”

秦肃仿若不在意的开口道:“比她们如何?”

段棠笑道:“太好看啦!真好看,那些人加在一起都没你这个好看!”

秦肃压住翘起了唇角:“何必同别人学?”

段棠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平时徐大哥连房门都很少出,我说呢,今天出来一趟又一趟的。”段棠捏了捏秦肃的脸,大笑道,“哈!原来是在偷师啊!中午之前你会编花环吗?”

秦肃正经道:“何来的偷?本王看一眼就会。”

段棠凑过去细细打量道:“你哪里来的金银线?这地方有这些的东西吗?”

秦肃有片刻的尴尬,无比自然道:“长袍上拆的。”

灯光太暗,方才看不太清楚,段棠这时发现不妥,伸手想拿掉花环想看一下秦肃的,却被秦肃攥住了,他警惕将花环拽到另一侧,看了段棠一眼:“想偷师?”

段棠凑过去看了又看:“不是啊,做那么好看,我肯定偷不了的,真是越看越好看!你是要送给我吗?”

秦肃看了段棠一眼,轻哼了一声:“不是。”

段棠道:“哇,编那么好看,又拆金银线,可见极用心的,不是送给我的吗?”

秦肃道:“本王说送你了吗?”

段棠拽秦肃的衣袖,无赖道:“怎么办,好想要!我自己都编不出来啊!你给我吧!给我吧!给我吧!给我吧!明天我好去炫耀!”

秦肃压住了翘起来的唇角,撇了段棠一眼,却将花环背在身后:“求我。”

段棠从善如流:“求求你啦!”

秦肃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段棠会如此的没有道德和自尊的底线:“呃……”

段棠见秦肃似乎没有给的意思,便伸手去抢。秦肃下意识的换了一只手,伸到另一边。段棠又去另一边去拿,秦肃的动作极为灵巧,又极快速的换了一只手。他的双眼很亮,似乎发现了很好玩的事,怎么也不肯将花环给段棠,却拿着逗她玩儿。段棠几次翻转都没有拿到手,她是知道秦肃身手了得的,就这样左手换右手,换到天亮,她也抢不到。

段棠恶从胆边生,猛地扑过去,按住了秦肃的整个人,将他压在墙上,便去伸手够花环,可惜几次下来手的长度从是差一点!段棠生气了,捏住了秦肃的耳朵。

秦肃似乎极怕痒,小小的呻/吟了一声,竟是眯着眼在笑。可便是如此,也不忘将花环伸得远远的。

段棠见秦肃怕痒,干脆不抢了,双手去挠秦肃:“给我给我给我!给不给?给不给?给不给啦!”

秦肃左右都不躲不开,低低的笑出得大喘气,还是倔強的将花环伸得好远,那双极好看的眼眸,在暗夜里竟是闪闪发亮,他笑到没有力气了,那双湿漉漉的眼半眯着注视着段棠的脸,眼眸深处氤氲着淡淡的星光。

段棠见真的抢不到也就放弃来,沮丧道:“不给就算了。”

秦肃却将花环递了过去道:“给你,都给你……”声音极轻柔。

段棠拿了花环,赞叹的看了一眼,便伸手抓住了秦肃欲躲藏的手,凑近了便也就能看清楚了,这只本该白皙修长的手,此时又肿又红,过敏比任何地方都严重。秦肃见段棠抓住了自己手,竟是忘记初衷,有些不知所措,慢慢的垂下了眼眸,却没有挣开手。

段棠看着那只手片刻,抬眸,斩钉截铁道:“你花粉过敏。”

秦肃抬眸看向段棠,恍然大悟,下意识的便想把手拿回来,可挣了挣,因为心虚不敢太过用力。段棠狠狠的瞪着秦肃,硬声道:“你还敢藏!你满身起疹子,是因为不能碰鲜花是不是!”

秦肃干脆的闭上了眼不与段棠对视,好半晌,才道:“嗯。”

段棠怒道:“那你还吃桂花糕!你知不知道这些疹子要是严重了能死人!”

秦肃睁开眼,轻声安抚道:“不会如此严重。”

段棠却将秦肃的一只手也拽了出来,捧着这双又红又肿的手怒道:“这还不严重!你都在发烧,浑身都是疹子!不能吃桂花糕就说!你说啊!我还能逼你吃不成!不能碰鲜花就说!谁会非要逼着你做这些!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怎么爱惜你!”

秦肃道:“明日就好了。”

段棠大怒,抬手将花环扔到地上:“过敏致死都是看几率的!你这是运气好!若是运气不好!当下就能心脏骤停!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你懂不懂!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我不是和你在开玩笑!”

秦肃似乎没想到段棠发那么大的脾气,垂着眼看地上的花环,又看了看段棠的脸,眉头慢慢的蹙在了一起,慢慢的垂下了眼眸,羽扇般的睫毛颤啊颤……

段棠不为所动道:“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你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碰了鲜花就起疹子!这绝对不是第一次!怪不得徐大哥竟是要桂花糕吃!他怎么可能抢你的东西吃!你自己不说,居然还不让别人告诉我!你这次真的很过分啊!你要是有个万一,想让我内疚死,是不是!”

秦肃抿着唇,闭上眼,慢慢的将脸扭到一边……

段棠正色道:“我和你讲,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你必须认识到自己错了……”秦肃侧着脸,眼又眨了眨,那浓密的眼睫在脸上晕出阴影。段棠长叹一口气,“好吧好吧,你又赢了……”

段棠下床将花环拣起来,放在离床最远的桌子,又在床里床外找了找,没看见别的鲜花,这才作罢。

秦肃偷偷的睁眼,注视着段棠的一举一动,见她拣起花环,这才满意的挑起了眉头,又立即闭上眼。

段棠又去盆架处洗了洗手,拿着湿手巾走了回来,将秦肃的手细细的擦了一个来后,又下床洗了洗手巾,将秦肃方才露出外面的脸和脖子从新擦了个来回,从新细细的上药。

秦肃在段棠给自己擦手擦脸时,便又睁开了眼,唇角忍不住的翘了起来。当段棠的手指碰触到的脸颊时,那凉凉的触感,让低烧的他觉得很是舒服,不自主的眯起了双眼,宛若被顺毛的猫儿一般。

段棠将秦肃的双手也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这才将那双手托在受伤细细的吹干。秦肃垂着眼凝视着段棠的认真的侧脸,双眼里满是压不住的笑意,可段棠抬头时,秦肃便敛下了笑脸,变成了面无表情。

段棠抿了抿唇:“好了好了,花环拣起来了,不凶你了,怎么还在生气?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别以为会哭就有糖吃!我和你说……”

秦肃撇开眼,抿唇道:“你求着要,便如此不珍惜?”

段棠看了眼花环,难得觉得理亏,面上讪讪:“好了,是我不该那么凶,不该扔花环,一会拿回去我肯定把它挂在床头,对刚才犯的错,每日三省吾身!”

秦肃从善如流:“本王既往不咎了。”

段棠道:“好的!既然你原谅我了,那么我们继续算账。”

秦肃微微挑眉,眼眸中有些讶然:“还算什么?”

段棠道:“你现在都长大了,以后得学着爱惜自己。你现在不爱自己,将来怎么会有余力爱别人?你是要做大事的人,那些百姓可都是你的子民,赖你生存,他们真心爱戴你,你也该真心的爱戴他们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历朝历代那些不以百姓为主的统治者,没有一个好下场,切忌不可任性妄为,更不能杀戮成性……”

段棠捏着秦肃的脸,将他撇向一侧的脸有扭了回来:“我说话,你有没有听。”

秦肃道:“静王府给你多少束脩?”

段棠‘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好好好,我们都一笔勾销了,但是今天我还是要谢谢我的静静殿下啊。”

秦肃挑眉,疑惑道:“何如?”

段棠笑道:“谢静殿下给我做脸啦!今天来了那么多人,全赖徐大哥招待的周到。徐大哥虽是友善,可也不会做分外之事,肯定是得了殿下大人的授意。后来大家对我更友善了呢!这恩惠我受了,自然谢我静殿下的恩典啦!”

秦肃理所当然,挑眉道:“静王府宴客有宴客的规矩,今日还是简陋了。”

段棠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捏了捏秦肃的脸:“够了够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幸好我安抚住她们了,不然她们就被你这阵势吓跑啦!说不得以后都不敢来了。”

秦肃眼睛微眯,压住了翘起的唇角:“不来又如何?静王府的门槛,不是谁都可以登上的。”

段棠笑道:“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是方通的家吧?”

秦肃唇角得意的笑,僵了僵,撇了段棠一眼:“巧言令色。”

大水过后,夏日的暑期越发的重了。

江南的热,是让人喘不过气又黏糊的闷热。因秦禹的身体虚弱,屋内不能用冰,窗户也只能半开着,这屋里一股药味难散,越发让人呆不住。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顾纪安背完,抬眸看向秦禹,他已闭上了眼,似乎在打瞌睡。

王顺朝顾纪安招招手,顾纪安便放下了书卷,恭敬的站起身来。

王顺扶着秦禹便要躺下,没成想,才碰了下秦禹,他却骤然又坐正了身形。

王顺道:“皇上,老奴扶你躺下。”

秦禹看向顾纪安:“念到哪里了?”

顾纪安垂首道:“皇上方才要听大道之行。”

秦禹道:“念完了吗?”

顾纪安颌首:“在念一遍吗?”

秦禹摆了摆手:“这一早上了,你也去歇着吧。”

顾纪安起身,行礼:“臣告退。”

秦禹看了眼顾纪安远去的背影,欣慰道:“锐儿难得推荐个得用的人,这个年纪不浮不躁的,看起来就舒服。“

王顺抿唇笑道:“哪里是郑王殿下推荐的好,还不是皇上钦点的状元,这父子连心,连喜好都差不多。”

秦禹笑道:“若真当用,回京上当好好用才是。”

王顺笑道:“虽是状元出身,才两个月就升了翰林院侍读,都是正六品的官职。皇上用是用得,可这官都是慢慢升的。”

秦禹就着王顺的手,躺了下来,笑道:“朕心里有数,不用你这刁奴拐弯抹角的提醒。”

石江城,段靖南下了马,疾步朝院里走。

胡达远远的迎了过来:“老爷,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段靖南看了胡达一眼,走回大厅,一般脱盔甲一边道:“家中还有多少粮食?”

胡达微微一愣,好半晌才开口道:“多是多了,可是小姐走的时候吩咐,这粮食不许动……”

段靖南骤然抬眸,虎目瞪向胡达:“你说什么?!”

胡达缩了缩高大的身形,还是坚持道:“小姐交代了许多次,说这粮食是有用处的,谁也不许动!你不能动,大爷也不能动……”

段靖南大怒:“混账东西!这个家是谁当家谁做主!老子的银子买的粮食,怎么不让老子动!”

胡达小声道:“老爷息怒,小姐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道理,何况这次我也认为这粮食还是不动的好。”

段靖南看胡达一会:“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段家有粮,林监军找我要粮食给皇上,我执意不肯,你猜猜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样?”

胡达忙接过丫鬟送来的茶,放到段靖南手边道:“皇上是让石江城出粮食,也不是让咱家出。石江城大粮商好几个,他们都屯的比咱们多,现在外面的粮食五两银子一石,还不是他们这些有粮的炒的!老爷何必出去背这个锅!”

段靖南沉默了片刻:“话是那么说,可是林监军也许诺了粮食交上去,便为我请功,到时候……”

胡达道:“我知道肯定是那林监军拿升官诱惑老爷,越是如此,咱们这批粮食越是不能动了!”

段靖南道:“这话是怎么说的?若我帮林监军筹集了粮草,这也算功劳一件!”

胡达道:“现在石江城有粮的也不是咱家,他要粮食大可出去用真金白银去买!若是没有钱,便拿出官职来换,若是当真愿意拿出官职来换,肯给皇上出粮的人,必然前仆后继,这等好事冯千里会甘于人后?现在咱们给出了粮食,得了他这空口无凭的许诺,根本没用!何况,这石江城里的武职已是生无可升,没有位置了。安延府现在有皇上在,他说得也不算,去了京城,他一个太监能顶多大的用?”

段靖南迟疑道:“他的干爹可是王大公公啊……”

胡达道“筹备粮草是上面要的,他做好了是属本分,做不好也不管咱们的事!做好了本分之事,哪还有请功一说?他自己邀功都来不及,能想起老爷来?他可是冯千里的女婿啊,难道真会让老爷升上去压冯守备一头不成?”

段靖南挑眉:“有那么点意思啊?你这脑子怎么突然那么好使了?”

胡达笑了起来:“瞧老爷说的,我若脑子不好使,能给老爷管家管那么多年?”

段靖南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说的对,要是真给升官,就先给老子升官,把他岳父的守备撸下来给老子坐上去才算!”

胡达眯眼一笑:“可不,咱们就得不见兔子不撒嘴!大爷临走就是那么交代的!他就怕你一听升官就乱了方寸,特意交代我要和老爷说清楚啊!”

段靖南看了胡达一眼,哼了一声:“那不让我动粮食的,不是你家小姐,是你家大爷啊!还反了天了!这个家他什么时候开始,他个小兔崽子说得比老子还算了!”

胡达乐极生悲:“不不不,小姐的粮食,谁也不能动啊!不管大爷交代不交代,小姐当初可是说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