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家父段靖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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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肃看了眼段棠碰过的胳膊,眼中露出几分嫌弃来:“谁许你碰我。”

段棠非常自觉,从善如流,朝一旁挪了挪:“好好好,不碰不碰。”

秦肃更不满了:“谁让你动的。”

段棠翻个了白眼,反正你永远不明白这个人的逻辑思维,懒的和他争执:“你抓我干什么!现在所有的城门可都关紧了,谁也出不去!我也不可能出去!不知道石江城谁的地界啊!我可告诉你趁早放了我,不然让我爹以绑架罪投你到大牢里去……”

秦肃挑眉:“你爹在城里?”

段棠噎住:“我爹是不在啊!可别人都在,新上任的守备大人,与我爹可是二十多年的交情!”

徐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段棠与秦肃都看向自己,忙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这里是石江城的后衙。”

段棠微微一愣,心思千回百转,先发制人:“对啊!这里可是后衙!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再大能大过皇子去!我可告诉你,我爹跟知州大人那是什么交情,八拜之交!你没听说过吗?流水的知州,铁打的段冯!”

徐年道:“不是铁打的冯段吗?”

段棠看向徐年:“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秦肃看了段棠一会:“我是谁?”

段棠道:“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秦肃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却又站定,回头看段棠,施舍道:“我可以不计较你,不过你得来伺候我。”

段棠看了秦肃一会,冷笑:“家父段靖南,我乃我父唯一之掌上明珠,放在这是石江城比我贵重的也没有几个!我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跑来伺候你,我没心理病!你还不计较我!我对你可是救!命!之!恩!你凭什么计较我!”

秦肃撇了段棠一眼:“你爹现在几品。”

段棠干脆抱臂站在一侧看天,宛若没有听到秦肃的话一般。

徐年忙躬身道:“不过区区六品千户,段靖南在这个职位颇有些年头了,还一直升不上去,如今守备一职又落入死对头的手里,以后他的顶头上司就是冯千里,只怕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段棠被人拆穿了与冯家的关系,也是不以为然,脸皮颇厚道:“难得你这么了解。”

徐年咳嗽了一声掩唇道:“你若将我家王爷伺候好了,你爹的官职便可以升一升,便是此处无适合的官职,调去安延府也可再升一级,怎么也比在这石江城做个小小的千户来得好。”

“你看我像是卖身求荣的人吗?”段棠侧目看向一直垂眸不语的秦肃,忍不住又轻笑了一声。

秦肃抬了抬眼看向段棠:“笑什么?”

段棠眉目轻动:“口气那么大,你和林贤之是不是亲戚,以为所有人都是冯千里?”

秦肃柔和的眉毛,瞬时冷了几分:“那个奴婢也配!”

段棠翻了个白眼,看了眼日头:“算了算了,不和你们玩了,病人那么多,我这一天天的可忙了,你们打晕的我的事就先算了。今天与人有约,一会还有事,晚上还要整理脉案,哪有空陪你们玩!”

秦肃没动,可徐年却侧了侧身形,挡住了段棠的去路。

段棠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秦肃:“你到底要怎样?当初的事不是说好一笔勾销了吗?”

秦肃看了段棠一会:“我只说,再见就杀了你。”

段棠已经被秦肃威胁惯了,十分不以为然,干脆走到秦肃边上:“杀杀杀,给你杀!整日打打杀杀的,怪不得没人喜欢你!”

秦肃紧紧抿着唇,好半晌才道:“我现在就能投你大牢里去。”

段棠瞪向秦肃道:“投投投,给你投,就这地方的大牢,谁敢关着我?”

秦肃有心得意那大牢可不是府衙的,是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可打小便灵敏的危机感,让他知道这句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他默默的与段棠对视了片刻,竟是率先垂下了眼眸,好半晌的静默,思考了半晌,依旧不知该怎么继续威胁下去,以往能做的事,似乎对这个人来说都是无济于事的。

徐年见秦肃明显占了下风,忙道:“沈大夫是我家王爷的带来的,你如今能跟着他习医,全赖我家静王殿下。左右你也是习医,不如跟着沈大夫好好的给我家王爷治病,伺候汤药。”

段棠仰着下巴冷笑:“我伺候他汤药,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精神病无药可医……”骤然回过神来,段棠看向徐年,“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徐年道:“你伺候汤药便可,治病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段棠皱眉:“不是这句,是上面那句。”

徐年道:“你能跟着沈大夫,全赖我家王爷……”

“对!就是这句!你刚才说什么王?”段棠惊疑不定,又满怀希望的看向徐年,多希望刚才就是自己的错觉。

徐年道:“静王殿下。”

秦肃半垂着眼,矜持的抿着唇,等段棠来拜,可等了又等,只感觉空气都是静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不得不抬眼看段棠。

段棠的头宛若被人拿铁锤狠狠的敲了一下,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只觉如梦似幻,又觉得恐惧害怕。她呆呆的看向秦肃,怎么都想不出来,这样一个少年,脾气虽有些坏,性格也是别扭,可怎么看来都不像个十恶不赦之人。

“你不是叫怀春吗?”段棠干巴巴的问完,强撑着才让声音镇定了下来,“怎么就是静王啦?”

秦肃仰着下巴,淡淡的开口道:“本王字怀风。”

段棠又呆了呆,好半晌才道:“哦,也对,不是怀春啊,我就说么,怎么会有人叫怀春啊……”又不是少女,怎么还就怀春了……

段棠呐呐自语了好半晌,感觉自己精神有些错乱,好想躺下冷静冷静,又想扭身就走,可左右都不敢,只有站在原地。

秦肃看了段棠一会,有些不信试探道:“你现在在怕我?”

段棠脸色有些苍白,可还是坚定的摇摇头,实在有点受不了这气氛,垂着脑袋,同手同脚的朝外走,不想却被一只手臂挡住。段棠抬眸见是徐年,忙想起了还没有告辞,礼节十分到位的福身:“王爷若没有吩咐,小的就先告辞了。”

徐年笑了一声:“走什么,王爷让你以后贴身伺候。”

段棠回头再次看向秦肃,那张脸看起来很是无害,让她心里的恐惧少了些,可不管少多少,段棠还是有些害怕,这个人真的不能惹,什么满门抄斩,什么株连九族,到静王那里都不叫事,他一个不顺心,不管三七二十一,是要屠城的!!

秦肃看着段棠道:“你以为如何?”

段棠终是回过神来:“哦?哦哦哦,好好好,怎么伺候?”段棠有心再说两句谄媚的话,可是到底开不了口,唯有继续无辜的与秦肃对视。

徐年从善如流道:“贴身伺候。”

秦肃看了徐年一眼,也没有纠正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可秦肃更没想到段棠听到自己的身份,便如此听话,一时间很是满意,可片刻后又很是不满,思来想去,又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有些生闷气,一句话也不说了,转身离开。

段棠见他彻底不见了,紧绷的身形才慢慢的弯了下来,摸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毫无形象的坐在石榴树下,手软脚软整个人差点虚脱。

被一个存在传说里的人吓成这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段棠的前身当初虽是在后宅,可却也是听过静王的一些传闻的,而且谁不知那静王青面獠牙,能止小儿夜啼。

徐年看段棠的动作感觉很有意思,他饶有兴致的蹲下身去,与段棠平视:“你怕什么,我家王爷面冷心软,不会为难下人。”

段棠看了徐年一会,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吐槽道:“面冷心软,你们还真谦虚。”

徐年笑了笑,拍了拍段棠的头:“中午了,小丫头先去伺候王爷午膳。”

段棠摆摆手,表示自己要先压压惊。

徐年倒也没为难她,起身朝秦肃离开的方向走去。

今上育有二子,太子秦英性温和宽厚,素有贤明。次子郑王秦锐性烈暴躁,刚愎自用。

静王却不是今上的儿子,而是皇侄。虽是早早封了王,可惜一直被圈养在皇宫里。

静:青,初生物的颜色。争,上下两手双向持引,坚持。有闲雅恬静,贞洁善美之意,也是为松开争夺之手,去看最初的颜色。

这本该是个美好澄澈的字,也是今上当初赐下这个封号时初衷。

可惜,后来的所有一切背道而驰,这个人长大以后,真正掌了权势以后,更是四处强取豪夺,随心所欲,暴戾又弑杀。可他最后成这样,就又不说上来到底怪谁。

有道书云:静为正心诚意,清心寡欲,使本心不为物欲所动。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因才有果,虽不知到底是什么因。这一切,本就是今上立身不正,又心思不善的缘故。今上的皇位,其实算是从这位侄子身上夺来的,当然,说是夺也不尽然。

先文景帝十年前暴毙后宫,死因一言难尽,几个嫔妃当夜被太后活活打死。先文景帝登基七年,只有一子,乃是与皇后所出嫡子,那时皇子秦肃只有五岁,也并未被封成太子。

主少臣疑,太后思量再三,召见众臣,合议让次子福王登基为帝。福王与文景帝乃一母同胞,也是太后所出。这般的结果,秦肃的生母安皇后,以及母家自然不愿,可都被太后强势的压了下去。

福王登基后,表示会善待自己这唯一的侄儿,先是对安皇后以及母家大肆封赏了一番,又立即封秦肃为静王,封地竟是江浙两省,这才算堵住了悠悠之口。

可惜,两年后安皇后病逝后宫,而后安家又私通倭寇被满门抄斩。养在后宫的静王也就很少被人提及了,只听闻他身体不好,常年居住深宫之中,不喜见人。两年多前,太后病逝后,就再也没有丝毫静王的消息从宫里传出来。

若说静王得到了善待,连段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人都不相信,何况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毫无人性可言,可见幼年遭受了多少非人的对待,毕竟得到爱的孩子才会爱人。

段棠现在能知道的静王那么多事,也是经常找段靖南打听,又很是留心京城的事。今生之所以对这个人那么好奇,也是因为前世最后十多年在京城里生活,亲眼见他屠戮了半个京城。

有一段时间里,那城墙的上挂满了人头,前身的段棠上香回来,从车里朝城墙上望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一直做噩梦。可那么个人,在他杀回京城时,前身的段棠竟是完全不知道皇城里还有那么个王爷。

后来,也只是从一群女眷里听了个只字片语,他在宫中长大,半生忍辱负重,一朝得势,屠了半个京城,在带兵杀入京城时,凡遇抵抗城池,进城便屠戮。

段棠自杀之前,这个人已登基了,从不议政,任性妄为,按心意治国,但是顾纪安却得到他的重用,甚至别人说出来便是个死的劝诫,顾纪安说出来没事,甚至一路高升。

这个人,前身从未见过,只因为他对顾纪安的宠信,却贯穿了她在京城的后几年生活里,可每每听说他所作所为,深感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