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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夜之间,网络上再也搜索不到关于舒希的任何消息。
他试图登上自己的微博,才发现自己的微博已经被注销。
在此之前,他是个刚出道、人气还不错的小明星,就算是小绯闻也能在网页上列出一排,但现在“舒希”这个名字就像被人用橡皮擦在互联网上擦去一样,没留下丝毫痕迹。
与此同时,舒家正在与本市几家企业接触、筹备的项目也被告知终止,导致股价大幅度下跌,整个家族陷入了极为被动受限的地步。
傅家与舒家并没有商业合作,但傅家是人脉积累了数代的老牌豪门,家族产业涉及范围极广,几乎在本市想做任何生意都与傅家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所以对于招惹了傅家的人,其他企业都避之不及。
说白了,傅白只是针对了舒希一个人,但其他家族都从他的态度里嗅出了信息,自动与舒家划清了界限。
现在豪门圈里都知道了,舒家得罪了傅白。大家私底下也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能让傅家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的新一代掌权人如此动怒。而随着这个话题攀升的还有另一个话题,那就是傅白居然隐婚了,是谁能跟大佬结婚并且让大佬心甘情愿隐婚?这个话题显然比第一个更加劲爆。
某知名论坛里新添了很多“扒一扒”的帖子,从傅家上一代人的豪门联姻到这一代傅白的隐婚,这些八卦内容一时间也成为全民娱乐。
很快,苏见秋的最新体检报告出来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杨朔那边也在催促,希望他能尽快回剧组。虽然李导准了一个病假,但是因为他一个人耽误整个剧组的进程总是不好。
出院这天,傅白亲自开车来接苏见秋,副驾驶上放着一大束雪山玫瑰。追人嘛,送花是最烂俗的方式之一,但他却很喜欢。因为他曾无数次路过花店,在雪山玫瑰前驻足,现在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将它捧到苏见秋面前。
“早上好,傅太太。”
傅白笑着打开车门,躬身行了绅士礼请苏见秋上车。
沾着露水的雪山玫瑰映入眼帘,苏见秋甚至忘记了纠正“傅太太”这个称呼,笑着抱起玫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迎着朝阳缓缓行驶,苏见秋看着身旁alpha英俊的侧脸,唇角的笑意更深,“哥哥,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去玫瑰庄园,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就是开这辆车送我的,我也坐在这个位置。”
傅白笑,“那你一定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趁你睡着偷偷亲了你。”
他嗓音低沉,迎着晨风显得格外温柔。
苏见秋怔了一下,迟了几秒,才低低地说:“以后,不用偷亲……”
傅白侧过头看到他泛红的耳根,笑着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好的,傅太太。”
苏见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现在还不是傅太太,你还没追到我呢。规范驾驶,你这样不安全。”
“好的,听我准男友的。”傅白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方向盘上,“规范驾驶。”
“诶?怎么还有一束花呀?”苏见秋透过前视镜看到后排座椅上还有一束百合,而且他们走的这条路也不是回家的方向。
傅白打方向盘拐了个弯:“去看看大哥,这不是你的习惯吗?”
他知道每次进组前,苏见秋都会去医院看看苏桥。这次进组比较急,就自己做主把时间安排在今天了。
苏见秋笑了笑,“谢谢你还记着大哥,但其实我大哥比你小。”
傅白:“你大哥就是我大哥呀,他比我小怎么了?我总不能叫大舅哥弟弟吧?”
“好,你说的对。”
苏见秋笑着垂下眼睛,将视线转向车窗外。
哥哥出事后的五年里,傅白是除了他之外唯一还把哥哥当做病人的人,其实他知道,即使在沈修齐眼里,哥哥也早已经死了。
傅白总是有这种能力,能照顾到他所有的情绪。
*
苏见秋和傅白来得早,医院里轮班的护工才刚刚上班。
病房里两个护工正交接班,顺便小声交谈着。
“唉,你听说了吗?隔壁房的病人,昨天他家属让拔管了。”
“听说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在这里耗着,每天花那么多钱,家人和病人还都受罪。”
“能住进这里的都不缺钱,但受罪倒是真的。”
“还不如早早让病人去了,省得躺在这里受折磨。”
“是呀,可心里还是舍不得吧,躺在这里哪怕听不见看不见,但还是个人,权当睡着了,要是放弃了,那可就化成灰了,家人看不见摸不着,多难受呀。”
“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抹平一切伤痛的。”
“你说的也对……”
苏见秋的手顿住,握住门把手迟迟没有推开。
“进去吧。”傅白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帮他把门推开了。
两个护工见家属来了,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苏见秋坐在病床前,脸色很不好,整个人有些木讷。
傅白把那束百合插进花瓶里,对苏见秋说:“你在这里陪陪大哥,我去医生那里聊聊。”
“嗯,好。”苏见秋点点头,也没抬头看他。
傅白知道他是听见了护工说的那些话,心里不舒服,于是揉了揉他的头发,“别胡思乱想好吗?”
苏见秋这回没有否认,而是说:“我尽量。”
“乖。”傅白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才离开。
其实在今天来医院之前,傅白已经跟苏桥的主治医生约好了,想谈谈苏桥的病情。苏桥是苏见秋唯一有血缘的亲人了,傅白不敢想象,失去苏桥的苏见秋会变成什么样。他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不让苏见秋留下遗憾。
尽管事前已经通了电话,但医生见到傅白还是有些惊讶,因为在之前的几年里,只有苏见秋向他询问过苏桥的病情,而从苏桥出事到现在,也是苏见秋一个人在处理苏桥的各种事情,所以他有些好奇,“傅先生,能否冒昧的问一句,您和苏见秋先生是?”
傅白说:“我是他丈夫。”
医生笑着点头,“哦,原来如此。那有些话其实我就可以直说了,傅先生您应该知道,在国外很多国家,脑死亡是判定死亡的标准。从科学上来讲,脑死亡更符合人类实质性的死亡状态。但是很显然,苏先生还不能接受。”
傅白说:“我看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也查阅了大量病例,最近看到了一些关于脑死亡的最新研究,医生您知道文森特教授吧?”
“当然,他是国际上有名的神经内科医生。他最近发表的论文里提到了一例脑死亡病人,他利用神经区域性刺激使那位病人的脑神经出现了反射活动……”医生说起来文森特有些激动,也有些惊讶,“傅先生您不会是想……”
傅白说:“是的,我想请文森特教授来国内,与贵院的神经内科专家进行一次会诊。如有可能,以后贵院的神经内科研究项目,我将给予资金支持。”
“傅先生,这对我们医院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我们曾多次邀请文森特教授来医院进行学术交流,但都被拒绝了。但是……”医生面露难色,“这件事我是做不了主的,您得跟院长谈。”
傅白也清楚医院的行政体系,“好,我会亲自跟院长谈的。”
*
傅白回到病房的时候,苏见秋还在发呆,他甚至怀疑从他出去之后,苏见秋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过。
“阿秋,你很不开心。”
傅白从背后将他抱进怀里,“今天护工们说的话,让你难过了,对不对?”
“没有。”苏见秋终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医生怎么说?还是老样子吧?”
“有个好消息。”傅白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想请国外的一位教授来看看大哥的情况吗?现在那位教授要来国内进行学术交流,我想大哥的情况可能还有机会。”
“真的吗?”苏见秋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傅白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真的。”
傅白本来是不打算先告诉苏见秋的,害怕万一找不到新的治疗方案,苏见秋的满怀希望会落空,但现在看他这么难过的样子,又不忍心瞒着他了。
“谢谢哥哥。”苏见秋一下子抱住傅白的腰,把脸埋进他胸口,“我知道,虽然你说的很轻松,但是教授愿意来国内,你一定做了很多努力。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如果真的想感谢我,那就多笑一笑吧。”傅白摸了摸他的头,“哥哥喜欢看你笑,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苏见秋搂紧了他的腰,闷声说:“嗯,我会努力的。”
“我们一起努力。”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病房里,落在苏见秋身上。
傅白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苏见秋的那个春日,少年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那一片耀眼的白上沾着零星的水彩。画面一晃,又是他穿着小黄鸭围裙在镜头前专心画扇面的模样。
“阿秋,当年为什么不继续画画了?是因为大哥吗?”
苏见秋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更像是释怀的笑,“总觉得哥哥是为了我才会出事的,学美术烧钱,哥哥为了多赚点钱,晚上下着雨还出去拉货,因为这样才会出事的……”
“如果没有我,他不会那么辛苦……”
“其实他也没有比我大很多,只是因为他是哥哥,就要一直照顾我,我多希望我是哥哥,换我来照顾他就好了。”
“哥哥出事以后,很快我们攒得钱就花完了,然后有一个星探找到了我,说我可以拍戏赚钱,我太需要钱了,就去了,然后为了赚钱拍了很多烂片。”
傅白抱着他,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这不是你的错。做哥哥的就是这样,总是想保护弟弟。就像我和理理,不管理理长到多大,我总是觉得自己应该照顾他。如果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
苏见秋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现在这样也很好了,我很满足。”
傅白:“那么,你现在喜欢拍戏吗?喜欢做演员吗?”
苏见秋想了想说:“喜欢,我喜欢。我觉得演戏很有趣,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
“那就好,阿秋喜欢就好。”傅白顿了顿,脸突然有点红了,小声说:“那如果我告诉阿秋,我是因为看到了阿秋画画时的样子才对阿秋一见钟情的,阿秋会为了我再重新拿起画笔吗?”
苏见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傅白。
“算了……”傅白笑了笑,“就当我没说吧。”
“我可以。”苏见秋吻上了他的唇,“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