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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废十年无人问津的房子突然被警察围了起来,警戒线绕着破房子转了一圈,警车的车灯一下一下闪着。丁家村本身就不大,一家出事全村立刻就能知道,警察封锁现场这么大的事儿没一会儿就传开了。
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派出所接到滨河市局的电话之后立刻通知了他,一辈子没怎么见过大事儿的老头慌了神,当即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子到村口迎接警察。现在他正跟一群来看热闹的村民挤在警戒线外头,接受青云县刑警队长的询问,顾以羡旁听。
青云县刑警大队派了一名姓赵的法医过来,但显然用不上他什么,只是需要他提供的现场勘察箱,顺便临时充当帮燕归做记录的助手角色。
赵法医今年都45了,比燕归大了一轮都多,然而对方是市局过来的领导,赵法医给这年轻女人当助手一句怨言都没有,跑前跑后的帮忙。
燕归先把尸骨表面的尘土和泥垢清理了一下,然后跟赵法医一起把尸骨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每一个部位每一根骨头都在,也确认是否只有一具尸骨。
这具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因为年头较长,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只剩一些碎布耷拉着。燕归已经看过尸骨的耻骨联合,确定死者为未成年女性,她让赵法医叫人来把尸骨装好送上车,还要麻烦他们派人帮忙送回滨河市局,赵法医都一一应下。
尸骨装好之后,燕归又在坑里检查了一会儿,确定尸骨身上的衣物碎片、饰品以及遗留物都一并装走没有落下。最后又提取了一些埋尸坑的土壤装进物证袋里,准备带回局里交给检验科。
白骨化尸体的现场勘查比较简单,尤其是这种一眼看上去就年代久远的案件,现场表面基本已经没有有价值的证据信息了。
燕归摘掉手套口罩,出门就看到顾以羡抱着双臂旁听青云刑警对那些村民的询问。
“怎么样?”
顾以羡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知道她这是已经忙完,便说:“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只是大概能猜到这个尸骨是丁忆妹妹的。据村长说,十年前丁忆刚死没多久的时候,这家来过几个看上去挺有钱的人,来了没多久就走了,那之后丁忆的妹妹也不见了,村里人都以为那些人是丁忆的朋友,把小女孩接走照顾了。”
燕归听了直皱眉:“他们就不起疑?姐姐刚死,妹妹就失踪,就没有村民邻居报个案什么的?”
顾以羡摇头叹气,道:“嗐,孤姐孤妹的。”
燕归抿了抿唇,又问:“那丁忆在城里打工的时候,她妹妹谁照顾?”
顾以羡道:“听说是在县城上学,寄宿学校。”
燕归没再说话,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自己先回了车上等她。
她俩之间有奇异的默契,顾以羡也不知道为什么燕归看自己一眼自己就明白她想说什么了,她跟青云刑警队长打了招呼,说明她俩要赶回市局的情况。
刑警队长似乎是想讨好一下市局的领导,提议要送她们,被顾以羡婉拒,说自己开了车过来,赶着回去办案子,多余的礼节就不用了。
她们走了之后现场的善后工作还得当地刑警来,刑警队长也就没多跟她客气,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跟她们道别,带着人在现场进行善后。
回去的时候依然是顾以羡开车,燕归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市局,燕归直接去了解剖室,尸骨这会儿已经送到,李云长在做验尸前的准备工作,见她进来忙问:“燕老师,现在开始么?”
燕归点点头,道:“我换个衣服就开始。”
白骨化尸体的检验工作最难的是确定被害人的身份,需要推断死亡时间、确定被害人的性别年龄以及别的特征、分析衣物饰品等遗留物上的特征。
不过这具尸骨的身份她们已经有了推断,燕归进解剖室之前还让顾以羡直接跟检验科说,让她们直接调出丁忆的DNA信息,她待会儿就把尸骨上的DNA检材送去实验室比对。
燕归现在的重点工作是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一般白骨化的尸体只能通过尸骨上的损伤进行推断和排除。
眼前这具尸骨的颅骨有非常明显的塌陷骨折,肋骨也有打击性骨折。燕归把尸骨翻了个身,发现它的脊柱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看形态应该是线性骨裂,应该是生前被人殴打导致。
李云长一边记录一边问:“老师,它身上这么多骨折,是被人打死的?”
燕归道:“大概率致命伤是颅骨的钝器击打,其他地方的伤都是被殴打导致。不过我们也不能贸然下定论,你仔细看看尸体的所有骨头上有没有利器划伤,我提取尸骨上的检材去做毒化检验。”
这具尸骨的检验不算费事,大概只用了不到一小时时间,燕归顺便还把尸骨身上那些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布料制作成检材,一并送去了检验科。
从解剖室出来,燕归直接去找任悠然汇报情况,顾以羡也在,这两人正对着电脑不知道看什么,见她进来,任悠然连忙招手让她过去。
“我让青云县刑警大队配合我们调了一下丁忆妹妹的资料,这小姑娘叫丁念,她姐姐出事的时候她15岁,才上高中。”
任悠然把电脑屏幕转了一下,让燕归能看清楚,燕归一目十行扫了一眼,露出一个不算惊讶也不算平淡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意料之中。
任悠然指着屏幕说:“这种巧合就说不过去了。”
丁念比她姐姐丁忆小13岁,她10岁的时候丁忆已经23,在滨河打工攒了一些钱,于是把妹妹转学到了青云县城。那之后丁念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有一个同班的同学,这个女孩儿的名字叫韩小枫。
任悠然靠在椅子上,沉声说:“等检验科出了DNA匹配结果,就是时候再请韩小姐来一趟了。”
“对了。”她拿出一份审讯记录,道:“严飞宇那小子不禁吓,自己干过什么一股脑全招了。那个没勒死申悟的疑犯A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