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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二月,案发一周之后,在侦查组的努力下,案情终于有了重大进展。
2月3号这天,姚远一大早去给任悠然汇报,他们二队和特勤的同事们用了一周时间,摸排出了和申悟关系最不一般的人。
“就跟司法界一直传的一样,申悟这人干过的缺德事儿不少,但是最缺德的事儿他都是帮同一个人干的。”姚远把一张照片递给任悠然,道:“就是这位,郑明路,明路地产老总。”
任悠然眉峰一压,郑明路这人她听过,当年申悟一举成名就是帮郑明路脱罪,还是强|奸杀人罪。郑明路此人出了名的好色,加上有钱有势,这些年来糟蹋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偏还抓不住他致命的把柄。
“怎么?这人除了当年那件烂事儿之外,还有别的?”
姚远眼中闪着怒火,沉着声说:“多着呢。”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从申悟事务所加了密的文件里打印出来的,这个郑明路方方面面的不干净,甚至还跟不少命案都有牵扯。”
任悠然拿过文件扫了一眼,除了当年的强|奸杀人案之外,郑明路还牵扯进过一起重大工程事故案。十八年前郑明路公司经手的一个项目楼盘出了很大的问题,楼盘施工过程中发生了非常重大的坍塌事故,当时死了不少人。
这个事故当年影响很大,只不过那时候任悠然还是个小屁孩儿,对此没什么印象,如今看了申悟自己的加密记录才知道这件事,更了解了详情。
工程事故的原因是郑明路贪财,把顶级的材料全部换成了不合格的廉价废料,这个工程不是他自己公司的项目,他那时候就是个中介商的角色,在开发商和施工队之间两头恰钱,不亦乐乎。恰钱恰得又上瘾又没有原则,郑明路玩儿了手狸猫换太子,把材料给换了,自己吞了差价。
那时候申悟才是个刚毕业的法学生,跟在郑明路的私人律师身边实习,有幸见证了这一出好戏。偷梁换柱造成了重大工程事故,之后郑明路和律师合计了一下,把责任一推二五六,全推给了当时的施工队负责人。这位负责人在事故中没死,却死于各路的声讨和压力,最后在停工的工地楼顶上一跃而下,用鲜血写了个“冤”字。
那事儿最后以替罪羊的死告终,这之后郑明路开始顺风顺水,生意让他越做越大,没过几年就不再是个中间商了,摇身一变自己成了地产开发商老板。
白纸黑字摆在眼前,任悠然无语地抬起头,歪着脖子透过窗户往天上望了望。
姚远不明所以,跟着她一起看过去,天儿挺蓝的,前几天周末下过雨雪之后就一路晴好。
“老大,你看啥呢?”
任悠然感叹了句:“看老天,我看它丫是真他妈不长眼。”
姚远:“……”
骂了句老天爷不长眼之后,任悠然恢复正经,问:“所以申悟这么多年来其实可以算是帮郑明路把坏事做尽,也一路见证了他做尽的那些坏事?”
姚远点头:“对!申悟虽然也有不少别的客户,但他长期合作的只有郑明路一个。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郝时了,不过郝时才跟他认识三年,找他摆平的事儿也确实跟郝时自己说得一样,都是些感情上擦屁股的事儿。”
任悠然沉吟片刻,问:“上次郝时提到的那个解约的事儿,要解约的艺人叫什么来着?”
“薛星竹!”姚远想都没想就念出这个名字。
任悠然诧异看他一眼:“你这语气,认识啊?不会是你追的星吧?”
姚远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算追星,就是知道她,挺火的,选秀偶像出身,走得流量挂。”
“啧。”任悠然道:“可以啊,懂得挺多。”
其实薛星竹前几年出道的那个选秀节目姚远还追过,当时还给薛星竹投过票,是以真的可以算是他追过的星。不过这事儿姚远可不好意思让自家老大知道,任悠然一定会嘲笑他。
没时间绕着追星这个话题聊,任悠然问:“除了郑明路和郝时之外,申悟最近还见过什么人么?”
姚远从文件中翻出其中一张,道:“还有这个,去年刚从美国回来的电器大亨陆临宇,申悟死亡当天原本约好要去京城见的客户就是他。听说是要在咱滨河市的平陵县做一笔类似慈善还是公益的项目,找到申悟起草文书跟合同。”
任悠然差点儿笑出声:“竟然还有人找申悟干正经事?”
姚远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能大佬是美国回来的,不了解行情吧。”
“是不是真的不了解还得问过才知道。”任悠然把文件整理好搁在一边,说:“行,我们分头行动,我现在去会会这个郑明路。你去联系薛星竹聊聊,给你个追星的机会,不用太感谢我。”
姚远被她最后一句话给噎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她。
任悠然看见他那眼神就想笑:“就你刚提到她时候那花痴样,说你不是粉丝我都不信,还想骗你老大我。”
任悠然没提前打招呼,搞了个突然袭击,只不过扑了个空,郑明路不在公司,听他助理说他好像是出差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不清楚。
……
晚上七点,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燕归才回到局里。她今天白天被省里叫走帮忙做一个司法鉴定,在省司法鉴定中心的解剖室忙活了一天,这才回到局里。
她回来把申悟案的尸检报告写完,就差个收尾了,不想拖到明天。叫了个外卖边吃边写,全都弄完也已经过了八点。燕归把报告打印出来收进办公桌,套上羽绒服就出了办公室。
才出市局大门燕归就停了下来,院里的停车场里,顾以羡靠在切诺基上打电话,看神色很着急。
燕归理智上想的是要适当跟顾以羡保持距离、不要多管闲事;但感情上不允许,也根本没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两条腿就跟被遥控了似的,不管不顾就走到顾以羡身边。
“才下班?”
话说完燕归都想咬掉自己舌头,听听这是什么绝世尬聊。
她刚接近顾以羡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看过来的眼神满是急切,把燕归唬得心跳都漏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的话,顾以羡不会露出这种眼神。
顾以羡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一贯的高傲性子,独来独往不习惯在别人面前示弱,却在看见燕归的时候感到自己心里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就跟人在担忧和恐惧时有了依靠似的。
“悠悠不见了!”
燕归立刻蹙眉,不过她好在更冷静,问:“什么叫不见了?你详细说。”
顾以羡把任悠然白天出去找郑明路的事简单跟燕归说了,而后说:“按说她下午就能回来,结果她只给我发了个信息,说没见着人,那之后就没动静了。”
“她自己一个人去的?”
“是啊!我还问了姚远,他说悠悠跟他分头行动的,他去找什么女偶像了!”顾以羡表现还算镇静,但不知不觉加快的语速出卖了她此刻的不安。
顾以羡的右手手指无意识的攥紧,最后更是送到嘴边用牙轻咬,这是她紧张焦虑时的小动作,她自己都没有意识的,但燕归无比熟悉。
“她上午出去的时候我就问她来着,用不用我跟着一起,她说不用!我就不该听她的,她说不用就不用吗?我应该跟着她去!两个人怎么都更安全!悠悠不能出事,她绝对不能出事,她不能再出事了!我不能连她也失去!”
这些自言自语的话顾以羡是无意识说出来的,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最后一句。什么叫“连她也失去”?就好像,自己曾经失去过什么人似的……
说得人没意识到问题,听得人却无比上心,没人比听到这句话时的燕归更能体会什么叫心疼,就像是一把钝刀子在结痂的旧伤上一下下用力磨一样,死不了人,却不比死了更好受。
燕归忍不住伸手,轻轻握住顾以羡因焦虑咬住的右手。有些冰凉的触感清晰传来,顾以羡终于从自我焦虑中回过神来,怔怔看着眼前人温柔似水的双眼。
“别咬,疼。”
顾以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又咬手指了,脸上因羞窘红了起来。这毛病她从小就有,改不了了,今天让燕归看见,她头一回感到羞耻,这么大个人了跟小孩儿似的还啃手,丢死人。
燕归没多说什么,但她握住顾以羡的手没松开,那人的手依然攥成拳捏着,但燕归把它包在手心里握着,大冷天的这人体寒手凉,但顾以羡却不想挣脱。
“我觉得以任队的能力,去找个郑明路而已,不会出事。”
“可是……”顾以羡不能放心。
“我们一起去找,叫上姚队他们一起。”
顾以羡看着燕归狭长的双眼,这人眼睛很长,眼尾有点儿上挑,看上去勾人妩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