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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忠放出逍遥宫,要大家休整一天,不成想不到流个时辰,就有一支修者队伍找上了门来。
来的修者,正是此前被他神识击晕的人,发了信息出去,结果就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这一次,是铁血堂弟子放的警戒哨,刚才的一战中,并不是所有弟子都冲杀在前,有的弟子是司职掩护的,战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总不能再让陈真人替大家戒备了,不成个体统。
弟子们戒备时,惯常是要打出浩然派的旗号,震慑宵小,他们也习惯这么做了,但是陈太忠下令:着便装,咱们此刻是在中州的地盘,要低调!
这个命令是被执行了,但是弟子们心里忍不住嘀咕一下:中州的地盘又何妨?咱浩然派想打出名声,不能总窝在西疆那一隅之地吧?
他们没想到的是,陈太忠此刻担心的不是名头不显,而是他的名头太响了,一旦被人盯上,会有无数人生出好奇之心:散修之怒为何跑到这里来了?
而且消息一旦传到北域,他收保护费的那些矿场,也会生出些变数,还可能影响到他在西疆的集市的稳定。
陈太忠将弟子们的情绪看在眼中,却也没有生气:这一批弟子的心气如此之高,果然是可以当大任的,气修重现辉煌,是有望了!
但是如此心浮气躁,也该磨练一番才好。
警戒的弟子几乎是在发现异常的同时,对方就已经冲了过来,两名弟子也不慌张,迅速地打出示警焰火,并且大声发话,“来人止步,此处有人休整,速速停下以免误会!”
“小辈狂妄,”一股奇大的气势,冲着二人压了下来,一名长髯男修站在空中,冷冷地看着他俩,“竟敢对我呼来喝去?”
两名弟子并不畏惧,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我们是戒备弟子,前辈莫非是打算大欺小?”
宗门的修者?那长髯男修听到“弟子”二字,就判定了对方的来历,像家族修者,通常是自称“子弟”而非“弟子”。
不过,此处是中州地盘,哪怕晓天宗还有真仙坐镇,他也不惧,须知这里是皇族的大本营,于是他冷笑一声,“许你家真人大欺小,不许我大欺小?我偏生要欺负一下!”
话音未落,一股奇大的威压自上压下,两名浩然派弟子身体齐齐一震,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你好大的胆子!”就在此刻,一股气息遥遥地锁定了此人,“竟敢动我的人?”
长髯真人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心里就咯噔一下,情知对手不凡,不过他既然敢出手,也是有仗恃的,于是冷笑一声,“刚才动手的人,可是你?”
“我只知道,你动了我的人!”陈太忠哪里跟他讲那么多?空中幻化出一柄长刀,重重地斩了下来,“我呸,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辱我?”
长刀一现,长髯真人就觉得一股奇大的危险,笼罩住了自己,真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刀下来,他有陨落的危险,怎么挡都不可能挡住。
他想也不想,直接捏碎了一枚遁符,不成想对方这一刀,隐隐然有闭锁空间之效,他只挪移出去不到二十里!
撞正大板了!他没命地大喊一声,“混蛋,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陈太忠一个万里闲庭,就追了过去,又是一刀狠狠斩下,“敢欺负我的人,你找死!”
长髯真人没命地打出一双玉连环,嘴里高声叫着,“我姓白!你想好了!”
玉连环在触碰到长刀虚影之后,略略抵挡了两三息,就砰然炸裂,化作了一团碎屑。
他心里忍不住一凉,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初阶灵宝啊,竟然挡不住对方的一刀之威?
此刻他已经心惊胆战,“康准证,贼子凶悍,你快出手啊!”
他敢追来启衅,不仅仅是仗着皇族的身份,也是因为邀到了一名高阶真人随行,心说一定要搞清楚,这批人的目的所在。
“你还真是找死!”虚空中传来一声冷喝,然后一股奇大的禁锢之力传来,“掌控!”
长髯修者只是初阶真人,感受到这掌控的力道,没命地挣扎,“你真是想跟皇族为敌?”
“是你找死!”陈太忠身子前蹿,一张大网罩了下去,“敢欺负我的人,真当灵仙没有长辈?”
长髯真人没命地挣动,同为真人,对方的掌控,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挣脱,但是这需要时间,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对方根本没给他足够的时间,一张大网就缠了上来。
大网及身,他就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是多余的了,于是咬牙切齿地发话,“有种你就杀了我,是谁先大欺小的?呸,真不要脸!”
这指责按说也不错,终究是陈太忠神识攻击天仙小辈在先。
但是陈太忠行事,自有他的准则:哥们儿好好地走在路上,区区的几个天仙,竟然敢吊着脚跟在后面,我不收拾你收拾谁?
所以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所谓的大欺小,是高阶修者无端欺负低阶修者,可不是你小蝼蚁挑衅了我这真人,还能安然无恙的。
这次来找场子的,也是帮亲不帮理,这种情况下,指望陈太忠好说话,那是不可能的。
将人用诛邪网网住之后,他给此人下了禁制,才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似笑非笑地发话,“康准证,好久不见。”
合着长髯真人请来的,正是跟陈太忠在小湖营地并肩作战许久的康剑曜。
康真人已经认出了他,硬生生地压下了即将出手的攻击,苦笑一声,抬手一拱,“陈真人别来无恙?”
陈太忠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发话,“老康你这做事,可真不地道啊,不吭不哈地就跑了,我还当你战死了呢。”
“这个……有人相召,”康剑曜讪讪地一笑,“陈真人你也知道,我本是供奉,是端别人饭碗的,不能不听召啊。”
“你是……陈太忠?”诛邪网中的长髯真人,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在找谁的碴儿,脸色登时一片雪白,“你……你怎么会在中州?”
“我愿意在哪儿,干你鸟事!”陈太忠狠狠地瞪他一眼,然后才看向康剑曜,“老康,他可是动手打了我的人,对我的人大欺小,后果是什么,你知道的吧?”
康剑曜闻言,嘴角抽动一下,他对这后果实在太清楚了,想当初,他就是大欺小打了成战荒,被陈太忠好生折辱,连储物袋都被抢走,不得不赌咒发誓,奉他为主。
有这么个誓言,他是无法对陈太忠动手的,事实上就算没有誓言,他也不敢动手,现在的陈太忠,已经不是当初的上人,而是成就真人了。
而且他还知道,前一阵西疆官府和真意宗的赌斗,七场赌斗中,西疆官府一胜两平四负,简直成了五域官府中的笑柄。
总算是大家都知道,西疆官府那边出了点状况,正副指挥使和牧守副使都不在,牧守使平剑磐独力难支,真的是没有办法。
牧守使大人连牧守锏都借出去了,却还是输了,这也怨不得他——谁让撞上战阵了呢?
但是同时,陈太忠单挑五行战阵,力破九大灵宝之一的大雄之罩,这惊人的战力,也迅速低传了开去。
康剑曜虽然自命不凡,却也不认为,自己对上中阶真人领阵的五行战阵,能全身而退,更别说还有九大灵宝的助战。
于是他苦笑一声,才待开口,不成想那长髯真人又叫了起来,“陈太忠,若不是你大欺小在先,我又怎会对那些弟子出手?”
“哦?”陈太忠看他一眼,讶然发问,“既然你说我大欺小,那我因何大欺小呢?”
“不就是跟你同行了一段?”那厮沉着脸,眼中满是歹毒之色,“这是幽冥界,不是你家后院,你走得,别人走不得?”
“我当你不知情,原来是个不要脸的,”陈太忠冷笑一声,抖手将人从网中放出来,又取出一根索子,穿了此人双肩的琵琶骨。
“住手!”同来的修者大叫,有四人明显组成了一个战阵,就想往前冲!
陈太忠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又抬手摘下长髯真人的储物袋,然后才狞笑一声,“谁敢再不敬上位者,杀无赦!”
康剑曜狠狠瞪那四人一眼,制止的意思很明显——尼玛,我都不敢动手,看把你们四个能的!
然后他冲陈太忠一抬手,苦笑着发话,“陈真人,你既是已经取了储物袋……是否该放此人离开了?”
陈太忠白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长髯真人便又叫了起来,“陈太忠,我若不死,誓报此仇……有种你就杀了我,看燕舞仙子是否饶得过你!”
“没实力,就老老实实地缩着,”陈太忠淡淡地回答,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是燕舞仙子亲口对我说的……我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然后他冲俩弟子一扬下巴,笑眯眯地发话,“去,找些寄生蜂的虫卵来,好好照顾一下这位真人……记得要态度和蔼,不要冒犯上位者。”
“你敢!”那长髯真人脸色一变,没命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