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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胜,万胜,万万胜!”
地面隐隐颤动,大队整齐行进,有人骑着马高喊:“济北侯平乱,所有人不得妄出,否则格杀勿论!”
应州府城有二十余处衙门,当下依着侯府方略,一队队封存衙门,有条不紊!
州城中家家闭门,只听一声响,知府衙门的大门打开,两队军涌入,看到有兵胆敢破门而入,衙内的官员又惊又怒。
一个八品官带着衙役出来,喝着:“这是知府衙门,你们是谁的兵,敢直接冲入,还不退去?”
话还没有落,领队的队正冷冷说着:“总督谋反,济北侯平乱,你们速速听令,要不就是叛党。”
还不知道情况的八品官又惊又怒,更觉得荒谬:“胡说,总督怎么可能谋反,怕是济北侯才有……”
话还没有落,队正已冷冷说着:“把这官拿下,别的杀了!”
“杀!”顿时十数人扑了上去,刀光斩下,只拿着棍子的衙差,顿时砍下了一大片。
“啊!”衙差大叫,有的战,有的逃,有的跪下。
八品官看着眼前的情况,呆若木鸡,还想指着骂,这时一兵用着矛反过来,给他重重一下,这八品官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快,去总督府。”一将骑马带人向总督府扑去。
“夫人,快,快走,济北侯造反了。”总督府内大乱,到处是人在奔,还有人企图组织反抗。
军都府
大将韩武正在批阅公文,看守亲兵向房内冲了进来,大声喊:“大人,不好了,济北侯造反了,您跟你素来不对付,您快逃吧。”
“什么?济北侯不过区区一府怎敢造反?”韩武起身大声喝问。
“将军,今日钦差宣旨,没想到济北侯伏兵在城,杀了钦差,现在更是杀进城来了。”
“大人,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来人,取我刀来。”韩武冷笑了一声:“我韩武素受皇恩,哪有平白逃命之理,唯有死战耳。”
“杀出去,和我的军营回合。”说着,就带着二十个亲兵向外杀去。
二个队正联合,领着上百人而来,看见了韩武,就笑了:“哈哈,只要捉了韩武,就是大功一件。”
韩武全身一震,一下子变得全身冰冷,这时再无退路,挥刀杀了上去,几乎同时,上百人也喊叫着杀上来。
双方冲在一起,都搏命厮杀起来。
其实两方面都是同一开国之军,都是精锐,惨叫声不断响起,厮杀非常残酷,韩武自知无法幸免,都是死战。
只是武器、训练都相差不大的话,人数顿时成了关键因素,军人都精于配合技击之术,数倍的包围,只一瞬间,里面二十余人连连惨叫,只剩了数个。
韩武批头散发,持刀将数兵斩杀,这时一记长矛,重重打了上去,韩武站不稳,跌了出去,吐出一口血,几个士兵扑了上去将韩武压在身下。
总督府
数百个小吏,上百个官员和牛群一样分区隔离,周围是甲兵。
济北侯看着沈直:“现在怎么样处置?”
沈直身子一躬:“侯爷,要是我们当流寇,自是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我们要争取这万中之一的机会,还得有章法。”
“哦,你说说这章法怎么来?”济北侯一笑说着。
“首先,就是要控制州城附近的三府军,这难度不是太大,侯爷原本就是三府的主官,现在还掌着一府,只要以持着兵符杀将夺军,就可以了。”
“但是要争取这万中之一的机会,单是掌军还不行,那就是流寇,还得建立官制,官制其实不难,直接搬列朝官制,最多改个名就行。”
“难就难在,怎么样搭起架子建立政府——朝廷可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至于蠲免钱粮收买人心,说实际,那是不通内情的外行人才会第一时间去干,糊涂。”
济北侯听得一怔,沉吟一会,踱着步子说:“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你提出来,想必有了想法?”
“是,搭起架子其实不难。”
“我们俘虏了上千官吏,等会一批批拉上来,一次不多,就让他们选择——是死,还是投靠我们。”
“别想着关起来等待回心转意——等他们回心转意,我们也就被打垮了,或者我们建立政府了,那用不着他们了。”
“现在就得这样果断。”
“也不能一次很多人,因人怕丑,人多了就有不少人为了面子也不肯降,或者觉得自己法不责众,一起不肯降也不能奈何他们。”
“所以分批审问,死,或投名状——给降的人一把刀,杀掉不肯降的人。”
“这样朝廷就不会放过他们了。”
济北侯仔细思考了下,问着:“可这些人受此压迫,就算降了,也难保证忠心耿耿,这问题怎么解决?”
“侯爷,您说皇帝当年起事,为什么前十年惨淡经营,招募个秀才都难,而后十年人才如川归海,纷纷来投?”
济北侯不假思索的说着:“因为前十年是流寇,后十年有了实力,有了成事之相了。”
“对啊,应州州城有上千个官吏,而且至少有一半是朝廷相互节制产生的编制,真要干事,有一半就绰绰有余。”
“人都是怕死,这一千人中,有三分之一视死如归就了不得。”
“那这些官吏降了,瞬间就可建立完整的体制,有了他们,就可征兵,训练,治民——肯定是怀有怨恨,消极抵抗,甚至暗里通敌。”
“可是只要架子建出来了,能基本运转了,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他们自会被同化,当然这是以后的事,眼前的事就是建立了体制,就披了虎皮,外人不知道就会被吓唬,也就有了吸引人加入的本钱——到时再招募官吏就是了。”
“只需几次,渐渐填实,那些怀有异心始终不肯靠拢的人,就可淘汰,或杀或贬随侯爷的意。”
“真正的体制就建立了。”
济北侯听了,不禁真正变色,叹着:“沈先生,你我相交十数年,今日才知道你的颜色,就这样办。”
“主公请上座,这些活不能脏了您的手。”
沈直一躬身,就下了庭院,济北侯坐着喝茶,就看见十人提了上去,分成了两批,只见有人对着第一批说话,这五人都是摇首,还破口大骂,不过都远远听着不清楚。
沈直也不生气,一挥手,顿时这五个被甲兵按下,当场斩了首,吓的第二批全身颤抖。
第二批拉上去审问,第三批拉上来观看。
第二批就有二个降了,两个给了刀,这二人全身颤抖,余下三人破口大骂,一人突丢了刀,甲士按着上去狞笑斩了,余下一人闭着眼,对着一个同僚连刺,染的满是血。
沈直上前安慰,让他站到一侧去。
第三批拉上去,就立刻变成了三个人降了,并且没有半途反悔,第四第五批,有着不断增加的尸体和不断增加的降者,成功率不断扩大。
再到后面,有的甚至一提上去,无需再问,就降了。
济北侯注意到,这些身份是由低到高,只是一个时辰,庭院上到处是尸体,血不断在尸体上流出。
沈直的脸上溅上了一些血,取一块白色丝巾随意擦手,随手扔在尸体上,入内回禀济北侯。
“抓了五百七十三个吏,九十五个官。”
“降了四百九十六个吏,八十一个官。”
“恭喜侯爷,目前不考虑制衡的话,这些官吏,别说是一个州城,就是整个州的郡县架子都能搭建起来。”
“只要侯爷一一任命就是。”
“好,哈哈。”济北侯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校尉带着亲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大将上前,这将正是韩武,怒骂:“济北侯,你这不忠不仁不孝之人,没想到你居敢谋反,你等着,朝廷必灭了你九族!”
“跪下,给我跪下。”亲兵压着韩武,要将韩武按着跪下,韩武不肯屈服,脸色涨的通红。
一个亲兵狞笑一声,刀柄打在韩武脚上,韩武不得不跪在地上,给济北侯行了一个大礼。
看着韩武,济北侯笑了起来:“你本是我的部将,却反了水,多年和我作对,不过你不仁我不能不义,韩武,你要归降于我,我就还可以用你。”
“呸!”韩武对着济北侯吐出了血水,骂着:“反贼,你深受皇恩,不得好死,还想爷爷降你?”
韩武骂声不绝,济北侯坐在主位上,笑了起来。
“你逆贼,还笑的出来?”韩武被激怒了,拼命挣扎想要站起来,亲兵再不客气,一棍打了上去,又跪了下去。
“为什么,你很清楚。”
济北侯沉静一笑,说:“你是我的老部将了,我当年拉出了一千人队伍时,你就在,投靠了皇帝,屡次征战,渐渐扩大,等打完了天下,我手中变成了五万人,这对吧?”
见着韩武要说话,济北侯摆了摆手:“事情到了这份上,你就听听我的心里话——皇帝说要改编,淘汰些老弱,我就听命。”
“五万人缩水了一半,变成二万五,五府之兵,这是承平三年的事!”
“承平五年,皇帝把你拉过去了,又调又削,我手中变成了三府,承平九年,我不得不自己削兵,变成了一府,你诚心想想,一府兵能办什么?给我留点兵权,我就不反了,可为什么这点也要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