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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渐渐晚了,风在宫墙间吹去,扑到身上带着凉意,沈振深深透了一口气,看了看拐角处,一个少女见自己哥哥迎了上去。
“哥,公子怎么说?”少女问,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有着询问之意。
沈振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苦笑了一声:“妹妹,解元公没有收银子和上明八清图,这次我们可欠了大恩情。”
听这话,沈晚林沉思了下:“这恩情欠就欠下了,我们手刃大敌,报了父母之仇,又夺回沈家家业,这是好事。”
“哎,只是从没有想到,张家居和孟家合谋,想要夺取我家产业,张平……”沈振话说着半截,沈晚林脸色变得清冷:“哥哥,你不必再提他,他做了这样事,我和他之间再无情义可言。”
“妹妹,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心软,原谅了那混账。”沈振听着沈晚林的话,松了一口气。
“哥,以后不要提起了。”沈晚林神色带一些悲凉,任何一个女人经此大变,都难自抑悲痛,更何况,情丝哪是说断就断。
“行,哥哥都听你。”沈振说,看了看妹妹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这样大变,这样名声,不知道妹妹还能爱上谁,又能和谁共度一生?
沈振思虑,少女远远对着旅店福了一福:“解元公保重!”
话音落完,转身离去,沈振追上去,两人向着街道尽处而去,渐渐消失在夜里。
旅店内,裴子云踱步,目光凝视着案前烛火,迟疑:“为什么系统显示,拔除谢成东在应州势力还没有完成?”
“孟落公被我杀了,他的党羽也一一被我赶尽杀绝。”
“就算有一二虾米漏网,也没有干系。”
“莫非应州还存在我不知道棋子?不,不,不太可能。”
“就和地下党一样,在国统区是绝密,但事过境迁,就变成了英雄和功臣,断无隐瞒的道理。”
“应州的谢成东势力,应该都剪除了,这梅花是怎么判定?”
房间不大,裴子云轻摇折扇来回踱步,沉着脸,突灵光一闪,止了步:“难道是曾见过一面的石穆钟?”
想到这里,裴子云皱眉,这人数次出现想要杀着自己,或系统将他判入应州势力,可这所谓的石先生潜藏甚深,怎么样寻找到,并且把他杀了?
裴子云想着,按了按剑:“我得回门里一次,借用门里资源,虽说以前很难调查,但我已拔了应州主要势力,余下目标就少了,应州本身是松云门的范围,可以排查。”
这样一想,就有着定计,裴子云停止了踱步,才有空闲想起了刚才的事。
“就如青松道人一样,沈家严格意义上第一代家主惊才绝艳,以刀入道,其沈家三十七式就是顶尖刀法。”
“沈家运气比青松道人稍好些,靠着大智慧大毅力开创出道路,有子孙继承,第二代给予修正,诞生了上明八清图。”
“但第三代就无以为继,上明八清图虽可开天门,但阴神以后法门还很粗浅,算不得道门。”
“这上明八清图自不值夺取,再说自己一身松云门道法,此时又是晋升关键,不能混淆了根基。”
“当然,根本原因是没有寄托,要是有寄托,自己未必忍的住,毕竟从无到有的人,对道法理解非常珍贵。”
良久,裴子云想完了事,盯着远处的雨夜,带着一丝微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这是我写给叶苏儿的诗,不想流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了。”
果哪怕是道门,八卦也禁不住,沈振也是暗中与叶苏儿所在道门有间接或直接的关系啊,也对,要是没有别的道门的暗中支持,这个沈振就算有着上明八清图也难以成事。
这次杀得孟落公是突然之间袭击,别的就有些难了,谢成东棋子,都非简单选择,从原主记忆上看,或狡诈,或明智,或豪爽,都是一时之选,现在恐怕都有着警惕,难以铲除了。
一间密室,石穆钟端坐,突一声响,睁开了眼睛,突咳嗽了起来,嗓子一甜,知道是咯血,不敢吐咽了。
“谢公子气数又偏移了,有一角崩落,自己和师父与谢成东气运相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甚至更受其害,恐怕是出了大事。”
就要起身出门,这时秦高在外焦急来回,见石穆钟出来,就是上前:“石军师,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石穆钟听着秦高的话,眉不由一皱。
“应州南元县的孟落公被人杀了。”秦高急匆匆说,脸色带些慌张,石穆钟听着这话,神色也一变,孟落公是谢公子在应州主要棋子,颇有些运数,当年师父看了批命,才得培养,怎会突然死了,难怪刚才自己就有感应,这变数颇大。
“给我情报。”石穆钟看着秦高说,秦高忙将手中情报案卷递着上去,石穆钟取了案卷,也不在外面看,返回了密室。
秦高也跟随而入,石穆钟细细翻阅着,额上不由渗出细汗,在一侧的秦高说:“石军师,裴子云路线非常明显,直接扑到南元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孟落公杀了,孟落公借着张平关系上了济北侯的船也没有用。”
“不过听闻济北侯的公子说情,他们是同门师兄,就放过了和沈晚林有婚约的张平,但本来摇摆的张平以及渡口帮,就全面倒戈到了济北侯,再也不为谢公子所用,不仅仅这样,裴子云还对孟落公的羽翼尽数赶尽杀绝,三天内连杀了五十六人,灭了六家。”
“公子在应州的势力几乎一扫而空,除了几个落脚点。”
秦高说着时,身子也一颤,“没想到裴子云居这样凶悍,在南理被袭,就断然反击,一回应州,孟落公就全数被杀,我们都来不及反应,这可以看出,裴子云似知道孟落公是我们的人,针对性报复非常强。”
石穆钟听了一时没有说话,站起身来在小小的密室里反复踱步,秦高盯着石穆钟,虽认识不久,但他也清楚此人善测算,明决断,今日绕室仿徨,可见心里很是不平静,秦高正想着,石穆钟已站住,喃喃:“裴子云知道南理受袭是我们干的,倒也不出奇,那个南理的祭司就是我们的人,威逼下露了口风,但是知道是谢公子的人,一回去就针对孟落公报复,这就很可怕了。”
“此人怎会知道孟落公是我们的人?裴子云有着暗中情报网?”
“就算有情报网,也不可能立刻查出我们多年前就布置的人,难不成,还有一个师父这样的人……”
石穆钟还在沉吟,秦高就说:“石军师,孟落公是本地门派,虽身份不高,但眼线很多,现在连根拔起,我们在应州就黑了大半,难以成事。”
石穆钟听到这里,闪过一丝苦笑:“看来还是我不及师父,公子交给我的事,我不但没有办成,还连连损兵折将。”
“南理之金珠,应州之孟落公,一下子二州陷入了灰色,我愧对公子啊!”
说罢看了秦高一眼,冷冰冰说:“把宋志约出来吧,我们顾不得打草惊蛇了,这宋志志大才疏,正可为我们所用!”
“是,军师。”秦高领命出去。
见着秦高远去,在人前保持镇定的石穆钟突露出疲倦之色,良久,将窗推开,一股凉风就吹进了房间,让身上冷汗渐渐吹干。
“风雨欲来,这些都是师父批算,按照原命,不可能有这些变化,此时反噬已来了,已在革掉谢公子根基,要速速禀告师父才是,让师父知晓和破局。”
就将着通讯符箓翻了出来,点开一看,符箓亮起了光,光才刚刚亮起,就有黑气弥漫,拿不住摔在地上。
“徒儿,为何突传讯于我。”符箓才落到地上,浮出了人影,却是瞎道人:“你也知道我受此世所忌,不能暴露,就算仅仅是传讯,也有反噬,难道是要事?”
光影里,瞎道人身上恶疮已变得严重,散出着一股腐臭,似乎隔着符箓传讯也难以隔绝一样。
石穆钟见到瞎道人出现,连忙伏跪而下,禀告:“师父,弟子在外,有气运感应,谢公子气数怕是崩落了一角,接着秦高上报消息,裴子云杀得应州南元县的孟落公,此人曾得师父批命——乱世将星,盛世辅才,只是需要打磨打磨,才能用着——此时被人裴子云所杀。”
“什么?孟落公死了?”古波不动瞎道人,此时一惊,有些不敢置信,自言自语:“当年见得此人,阴险狡诈甚深,与征伐杀戮暗合,我才请着谢公子之父为谢公子谋划,埋下此棋。”
“奇怪,虽此人命格不足,运势也不强,但一旦起步就很难制之,不想却死在这处。”
“石穆钟,你也知道,我屡受天谴,要推算必须灵龟代死,这些时日你谨慎为主,去刺探情报,若可以想办法,杀得裴子云。”
“是,师父。”石穆钟行礼,只是才叩下,这影子就是消失不见。
“此子杀之才吉,这事也必须禀告公子,协力除掉才是。”石穆钟想到,取出了符箓又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