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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云抓过挂着的长剑,一种心情在弥漫,似乎自己非常非常熟悉这剑,觉得剑彻底和手融合了一样,这青松道人的剑法,已被自己获得。
持剑推门而出至院中,在青石板站立,只是一剑,就觉得剑似带上了灵性,自动修正成最优,剑光再闪,劈、撩、挂、云、点、崩、截、挑、剑招使去,只觉得妙到颠峰。
宛国手下棋,不多不少,恰如其份。
“梅花不仅仅能夺记忆,更能夺一丝灵性,难怪谢公子能夺天地之造化,成就了真仙。”
“当然,我感觉虽继承了这剑法,还不能立刻消化,这也正常,毕竟是青松道人一辈子的积累。”
“这可是号称剑圣的男人,可惜落在凡人门派,抵达了绝顶就无路可走了,虽靠着大智慧大毅力开创出道路,但也心血耗尽,六十一岁就死了。”
“更可惜的是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要是有继承人,沿着青松道人开创的道路前进,总结修正道法,精益求精,直到完全摸索出开天门成阴神的法门,就可以转变成了道门。”
“道门再精益求精,抵达阴神极致,并且有运气寻得一处福地占有,就和松云门一样,成正宗道门,甚至可接受朝廷册封。”
“所谓的道门就是这样来,不过这些散修,收弟子只靠运气,哪可能每代都有杰出的弟子精益求精?”
“这青松道人别说三四代,就是第二代都没有,故浪花打尽,白白便宜了我,朝廷的事想办成,还要一段时间,正让我消化一下。”裴子云这样想着。
元宵过去,长公主一直没有召见,随时间流转,渐渐有了温暖,一些桃花的树丫已长出了嫩叶和花苞。
春雨打了下去,隐见灯光,裴府却收拾的干干净净,青石板上半点淤泥也没有,因天阴,屋内很暗,一阵风袭来,厨娘穿着半旧衣服,眉梢带笑:“亏我早早去买了菜,要不又要落得雨了?”
跟着的那个小丫鬟这段时间,才养了半个月,脸色就好了许多,不复那样面黄肌瘦,听着娘的话,忙上前接了碗,笑着:“妈妈就是算的准,今天吃什么呢?”
厨娘菜一样样端到了蒸笼里温着,蒸蛋、春卷、人参鸡汤、宫爆腰花鸡丁,点了点女儿:“你现在只能吃这蒸蛋,我多了一碗,不过等会公子出来用了,肯定有剩菜,这日子比以前是天上地下了。”
“嘻嘻,我知道。”挖了一勺蛋羹放进嘴里,小丫头笑眯了眼。
静室
一根香点着,红光在黑暗显现,这是记忆中获得方法,见着香燃着,烟雾升起,裴子云突拔剑,剑光一闪,香头就斩断,但烟丝毫没有移动,这才起身:“我现在的剑法,已抵达了青松道人三十岁时的境界了。”
就出来,厨娘立刻迎了上去:“公子可要用饭?”
裴子云闻了闻香气,笑着:“有你天天上厨,我都胖了。”
厨娘笑着:“公子能给我们母女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这点伺候是应该的……”
不愧是曾经官宦人家出来的,这说话就是不一样,裴子云笑了,正想说话,就有敲门声音,喊:“裴公子可在,长公主命我来请公子前去。”
“哦?终于来了,想必是会试结束了,嫌疑也避了。”裴子云出了房间,行至院门,就见着侍卫敲着门,身后一辆马车,裴子云一看坐上车随着去。
长公主府
马车下来,侍卫引着裴子云自角门而入,这次深入了许多,天空晴爽,夹道花篱,卵石小道,树木森森似染,偌大府邸绿瓦粉墙、亭榭阁房俱隐在中。
一路进来,但闻树荫间鸟声啾啾,桃花盛开,花香弥漫,真说不出的适意,裴子云心中慨叹:“公主府果名不虚传,寒窗十年,就算光宗耀祖,琼浆美酒,也没有这富贵里的沉淀。”
正想着,抵达一处门口,两列披甲侍卫而立,侍卫上前令牌递上,这带刀侍卫检查两人,取了身上利器才放行。
侍卫小声说:“裴公子,检查严密自为了保护,还望见谅。”
裴子云点头以示理解,心里却有些诧异:“就算是长公主,戒备的规格有这样高,刚才甲士连我都一凛。”
想着,随侍卫进入,这才发觉内外有别,这墙高大,墙内温度高些,院内依然桃花盛开,不少蜜蜂蝴蝶正在桃树上飞来飞去,好不热闹,暗暗想,或这院中有着温泉。
才走几步,突觉不对,一股压力迎面扑来,裴子云脸色一变,在这一片生机昂然的环境,只觉得如鱼在泥,步步艰难,浑身似有枷锁,气息压抑,一丝道法都难以施展,立刻就明白过来:“此地必是禁地,但长公主肯定没有这级别,难道是?”
侍卫前行,一个拐弯,一个少女正坐在一颗桃树下荡秋千,每一次摇摆,桃树就有着桃花落了下来。
侍卫似没有看见一样,只管领着裴子云前行,经过少女时,似就听着这小姑娘轻声说:“皇帝舅舅说可惜了,此子已入了道门。”
裴子云原已经过少女,听背后声音,也是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这少女,这少女穿着绸衣,绣着一些金丝,头上簪子雍容华贵,裴子云看去时,这小姑娘也抬起了首,有着大眼睛,见裴子云就微微一笑,似乎早认识裴子云一样。
两人都是没有继续说话,裴子云只觉得这小姑娘有一些模糊映象,一时间想不起来,侍卫催促,裴子云就跟了上去。
侍卫领裴子云沿青石板前去,场景一开,一座殿出现在眼前,周围都站着披甲精兵,环绕一周护卫全场。
内一点是桌席,里面都是官员列位,桌上摆着酒菜,还未开席,一眼看去,这些官员都是五六品,穿着着官袍。
“咦,果不仅仅是长公主召唤。”侍卫持帖请裴子云入席。
裴子云才坐下,周围一个身上都是肥肉官员靠近,低声:“这位公子您是哪家王府或侯府公子?怎被请来入我们这一席?”
见裴子云穿着常服入席,周围的官员诧异,也是靠近听着。
裴子云一脸茫然,低声:“这位大人,这里是何宴?我受长公主所邀,不知为何安排在这里。”
这官听着裴子云是长公主所邀来,也是一怔。
长公主自驸马爷战死后,性格变得古怪,将自己邀请的人扔在这里毫不稀奇,毕竟比这更荒唐的事也有。
不过能受长公主邀请,想必身份也不一般,虽没有细说,但交往一番必没错,这动一动就是肉颤抖的官员小声说了起来:“今日是春宴,每年元宵过去,陛下都会召集群臣,大宴四方,以示隆恩,君臣共举盛世。”
听着这六品官就小声细说,裴子云才明白过来,原这就是春宴,春宴早有听闻,只是前世是连边缘都没有触摸到,不清楚也正常,更难怪桃园有着禁制,皇帝必在这前面殿中。
裴子云也不为意,宴席、官员、长公主召唤,这些事在脑海中串起来,或等会见的这宴席主人并非长公主而是别人,顿时就沉默了,心中火热,或自己为师门求得封赏,就在这殿内。
仔细看去,这殿周围视野广阔,也很清净,没有人能偷偷摸摸潜入,细听里面更有着钟鼎磐罄筝笛鸣奏。
裴子云虽没有进去过,但数个进士之才,都遇到这场面,一听就是《圣定乐》,这是堂堂正正王者之乐。
“按礼仪,亲王、郡王、驸马、宫禁内算内臣,最靠近皇帝。”
“宰臣、公卿、大国使节也能靠近皇帝。”
“外面伯、子、男,诸文武三品内围绕。”
“从四品以上还可以在殿内弄个角落,在外面殿前空地摆的筵席,规格就更低更宽松一些,当然再宽松,也得五六品,六品以下连参与资格也没有。”
“我能来自是长公主特请了,也不算太特殊,为了表示与民同庆,外面筵席偶有所谓的‘民’参与,但是这‘民’至少也得有功名在身,我是举人,勉强能算的上资格。”
“不过既是春宴,不会很简单过场,必是有事,自己已入了道门,想必不会要我在百官面前说说策论,必是诗词无疑,我得琢磨一下,有备无患。”
就在这时,里面颂圣的节目大概完成了,就有开宴声响起。
裴子云四下看去,见人群纷纷动手,胖子官员就取着筷子开吃,说:“这位公子,这春宴菜品很不错,特别长公主这里,食材都是上品,可是难得吃到,你看不少人都饿着肚子来。”
裴子云听着这话明白过来,见着这些官员某些饿了,眼冒绿光,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甚至喧声攘攘,相互交谈。
暗笑:“大臣也不过如此!”
又转念一想:“大臣应该是三品以上,这里应该算小臣——或者中臣?”
低首看去,面前一锅面,一些青葱撒其上,几块肉水晶一样,晶莹剔透,胖子官员用筷子就是夹着一块进碗,扔进嘴,美滋滋吃完,意犹未尽,叹:“这水晶肉,真是极品,难以忘怀。”
见着这世界也有这极品吃货,裴子云哑然一笑,下着筷子,只是桌上都有酒,却没有一个官员取着喝,正觉得奇怪,就听一个太监的阴柔尖细的声音:“陛下有旨,宣六品都督院经历陈志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