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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执安静站在台阶上吹了一会儿的冷风,他心里那点怅然若失的感觉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也许只是成长的烦恼。
小时候再要好的朋友也会渐行渐远,他只是为那段逝去再也回不来的青涩时光和纯粹的友谊感到一丝丝的惆怅,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茶茶和于故在学校装的很好,几乎没什么特别亲密不寻常的举动,所以每每回到放了学,茶茶就会很黏着她的男朋友。
她谈恋爱时,甜甜腻腻的性子得到了极致的发挥,两人感情好的不得了,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打个电话说说话。
茶茶嫌天气热,穿着睡裙站在阳台边,一只手撑着栏杆,另一手握着手机,她的目光淡淡眺望着夜空里的星星,边说:“故故,你猜猜我今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碰见谁了?”
于故很给面子,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他好奇地问:“谁啊?”
茶茶说:“沈执。”
于故反应平平,哦了声之后好像就没什么别的话想说了。
茶茶以为于故忘记了沈执是谁,小时候他们姑且还算熟悉,但长大之后是真的没什么联络。
文理分班后,几乎没有交集。
茶茶还记得自己以前喜欢过沈执,甚至在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时候,还大哭了一场,哭的眼泪鼻涕满脸都是,狼狈不堪。
现在想起来当时她似乎是真的很难过,可那样难过的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她能平静的、若无其事的提起沈执,足以说明她那段漫长的暗恋已经过去了。
“你不会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吧?理科尖子班的学霸,住我家隔壁,我感觉他没有以前那么帅了,性格吧,好像没怎么变,冷冷淡淡。”茶茶喋喋不休,“老实说,今天真的好尴尬啊,太尴尬了,没话说硬要找话,老天爷保佑我以后都不要再碰见他了。”
她虽然活泼,在熟人面前话也不少。但对生疏的面孔,还是很安静的。
于故闻言笑了笑,他问:“真的那么尴尬吗?”
“是啊。”茶茶嘟嘟囔囔,隔着一道电话线,她对他抱怨:“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碰见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和他就住隔壁,但是我们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我尴尬的手指头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了。”
于故漫不经心道:“下次就当没看见吧,反正也不熟。”
茶茶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他们很快就转换了话题。
谈恋爱中的人,连天上的星星都聊上半个小时而不觉得无趣。
茶茶爱极了于故的声音,他低哑温润的声音,比这夜色还要宁静温柔,她说:“明天早上你记得等我一起去上学啊。”
于故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唔了声,点点头,然后他问:“不怕被我妈妈看见了吗?”
茶茶扭扭捏捏,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去,“你小心点嘛,不要傻站在门口等,你走到巷口等我。”
于故没说好不好,笑声从他的胸腔慢慢散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被我妈妈发现也没有关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迟早要见,不如早点见。
茶茶又羞又气,“我才不丑呢!我是班花呢!班花,听见了吗?”
于故忍不住翘起嘴角,“很大声,我听见了,看来是我高攀我的女朋友了。”
“那也没有很高攀吧。”
“十一点了,要不要去睡觉?”
茶茶抱着手机,有点舍不得挂电话,夜色浓稠,星星都已经被隐藏在乌泱泱的云层之下。
茶茶从阳台回到卧室,她关好窗户,又拉好窗帘,放松身体倒在床上,她说:“我还不困,你再陪我说说话嘛。”
于故说:“明天还要上课,你起得来吗?”
茶茶翻了个身,“起不来你也会打电话叫我起床的呀。”
“快睡觉,我怕你明天在物理课上打瞌睡。”
“我才不会。”
于故闷声地笑出来,笑过之后,无奈地叹气:“是不是又想我在课上帮你打掩护。”
茶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的粘人,但是她观察了一下,周围其他早恋的同学,也和她差不多,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男朋友身边。
可能这就是热恋期的魅力。
她说:“我已经躺在被窝里了,你给我唱首歌,我再睡。”
于故说好。
他声音好听,唱歌也好听,嗓音温柔缱绻。
他用吴语给茶茶唱了首老家的儿歌,唱到后面,他仿佛听见了少女软绵绵的呼吸声。
于故轻声试探,叫了两声:“茶茶?”
“茶茶,睡了吗?”
那边没人回他,应该是睡着了。
于故说了一句晚安,然后也爬上自己的床,伸手关了床头灯,手机屏幕依然亮着光,他舍不得挂断电话,他对那头的人轻轻说了句:“晚安。”
然后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放在床头,听着她呼吸声,也慢慢睡了过去。
另一边的沈执却没有睡着。
凌晨一两点,还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脑子清醒毫无睡意。
他一整晚都关掉了卧室的灯,所以隔壁的女孩可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站在阳台上肆无忌惮和她的男朋友通电话。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压着嗓子在说话,但该听见的,沈执差不多都听见了。
好吧,对于她的吐槽,沈执心里有那么点不爽快。
但仔细想想,她说的话也没有错,见了面确实尴尬。
如果不是今天他们在家门口偶遇了一场,沈执都快要忘记了茶茶。
他高中三年结交了许多要好的朋友,过得充实忙碌,的确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起她的存在。
树叶不是一天黄的。
有些时候,某个时间节点的来临,就足够让一段友情成为两条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
沈执从她和她男朋友的对话中可以得知许多信息,比如——他们感情很好。
她男朋友对她很好。
她很喜欢她的男朋友。
沈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思考这些事情,明明听上去都与他无关。
他想,可能是他羡慕茶茶和她男朋友恋爱的状态。
他以为这世上的恋情,大多数是像他和姜妙颜,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动不动就提分手,又莫名其妙的和好。
沈执得说句实话,这场恋爱,他谈的很累,他并没有那么快乐。
时常感到疲倦,有时候甚至会产生算了吧的想法。
—
第二天的清早,茶茶按断一个接着一个的闹钟,困得睁不开眼睛,死活都起不来。
楚清映上楼叫了她两三回,最后强制性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茶茶浑身跟没骨头似的,好像又要往床上倒,她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妈妈,我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楚清映看了眼时间,“就五分钟,睡够五分钟必须就要起床了。”
“好。”
楚清映也是心疼孩子,读个高三实在太辛苦,没日没夜的写卷子,考试的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在她肩上,瞧着下巴都比前两年尖了许多。
茶茶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五分钟后她还是爬不起来,手机铃声急促响了起来,她接过电话,鼻音浓重,听着像在撒娇,“喂。”
于故已经洗漱好坐在餐桌前了,他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给她打电话,“该起床了。”
“我起不来了。”
“六点五十了,你还想不想吃早饭了?”
“我真的起不来呜呜呜。”
“你现在都能跟我说话,怎么就起不来呢?这样吧,你今天早上如果没有迟到,我就给你买棒棒糖吃。”
于故连哄带骗,才终于把茶茶从床上哄起来。
她只要离开了床铺,动作就特别快,花了两分钟刷牙洗脸,换好衣服,拎着书包下楼换鞋,然后就要出门。
楚清映诶了声,“你还没吃早饭。”
“妈妈,来不及了。”
茶茶匆匆忙忙换好鞋子,跑得像一阵风,清晨巷子里没什么人,快到巷口才能看见几个卖早餐的摊位。
于故站在包子铺前面,买了两个奶黄包两个肉酱包,又要了杯甜豆浆。
老板随口问:“打包还是在这儿吃?”
于故把钱递过去,“带走,谢谢。”
“行。”
茶茶气喘吁吁跑到他跟前,书包吊儿郎当挂在臂弯,她脸上透着淡淡的薄红,额前的发丝看着有些凌乱。
于故伸手替她理好头发,然后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他拎着早餐,另一手顺其自然牵着她,低声问:“是现在吃,还是到学校了再吃?”
“到学校再吃吧。”
两人说话的空档已经走到公交站台,很快直达学校的班车就停在他们面前。
这里是始发站,所以他们上车的时候还有很多空位。
于故让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犹豫几秒还是说:“要不然现在吃吧,到学校包子就冷了。”
茶茶点点头:“好吧。”
她一口咬下去,嘴里满是奶香味,咀嚼吞咽,吃的津津有味。
茶茶边吃边说:“故故,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于故问:“梦见我什么了?”
茶茶皱着眉:“梦见你对我特别凶。”
于故沉默片刻,而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梦都是反的。”
茶茶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嘴巴有些干,她吸了半杯豆浆,打了个饱嗝,才继续说:“还打我了,骂我长得丑。”
于故哭笑不得,“能不能问一句,梦里的我怎么会那么凶呢?”
茶茶认真的回想一遍:“因为你嫌我丑。”
于故只能说:“这真是个噩梦。”
“我也觉得是个噩梦。”
公交车很快停在校门口。
两个人手也不牵了,话也不怎么说了,装回普通同班同学的样子。
陈心意见了表示无语,有关这俩人之前在教室里偷偷接吻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鉴于目睹此次事件的不止一个人,所以大部分人都相信了。
所以陈心意真的不知道他们还在装什么不熟!
对此茶茶说:“同学知道没关系,但是绝不能让老师发现。”
一旦发现早恋苗头,必定会被叫家长,附带强迫分手套餐。
茶茶才不要和于故分手呢。
陈心意说:“沈执和姜妙颜都光明正大谈了三年的恋爱,你看老师对他们做什么了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当初也约谈过两位当事人和他们的家长,但两个孩子铁了心要在一起,又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影响学习成绩,才侥幸逃过去。
茶茶说:“说起这个我就来劲了,我可不想谈恋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
她也不懂姜妙颜怎么想的,谈个恋爱声势浩荡,特别高调,但凡她和沈执有点什么事,就弄得全校人都人尽皆知。
比如因为外校的女孩子吵架啦。
又因为姜妙颜之前的男同学产生了矛盾,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行,低调也有低调的好。”陈心意又补充了句:“我感觉沈执和姜妙颜要分手,他们俩根本就不合适。”
茶茶哦了哦,“也许吧。”
对于别人的事,她真的没兴趣。
冬去又是春,转眼就到了高三下学期,茶茶每天都被埋在书堆里,梦里面都是做不完的卷子和题目。
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就是她每回月考模拟考的成绩都能稳定在年级前三。
她和于故已经约好了,将来要上同一所大学,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上同一个专业。
陈心意知道这事后,满眼嫌弃,“你们两个也太腻歪了。”
茶茶说:“是你不懂爱情!”
好像她和于故一直都在热恋期里,从未没觉得过厌倦。
陈心意没谈过恋爱也说的头头是道:“距离产生美,懂吗?”
茶茶想也不想:“距离产生小三。”
“......”陈心意无语了,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可拉倒吧,于故将来如果找了小三,我生吃键盘。”
于故对茶茶怎么样,她们这几个人都看在眼里,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多么无理取闹的要求都能满足答应。
冬天怕她冷,夏天怕她热,把她当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朋友放在掌心里宠着,生怕磕着碰着她。
爱的这样深,怎么可能还能分心给别人。
茶茶深思熟虑后,认真地说:“我就去通知他,允许他找个一分钟的小三,你收拾收拾准备吃键盘吧,我比较想看。”
“......”陈心意怒了:“滚啊!”
茶茶等到于故被老师从办公室放出来,然后就和他手牵着手从学校走回了家。
路上,她忍不住好奇,问:“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顿了顿,于故说:“告诉我保送首都大学了。”
茶茶当场蹦起来,用力抱住他,“啊啊啊是保送诶!”
于故怕她摔着,扶着她的手臂,继续说:“我拒绝了。”
“为什么!?”
“保送的是物理系。”
“这和你拒绝有什么关系!?”
“我想自己挑专业。”于故揉揉她的头发,重新扣紧她的十指,“不是多大的事,我自己考也能考上。”
茶茶不开心地跟着他的脚步,低头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她问:“是不是因为我啊?”
于故没否认,“嗯,不想和你分开,不是同一个班都不行。”
“如果我高考没考好怎么办?”
“那我陪你复读。”
酸酸甜甜的感动盈满她的胸腔,茶茶是个很容易就被感动的人,她红着眼睛,停下脚步,她对于故说:“你弯腰。”
于故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她的话照做了。
“头再低点。”
于故刚低下头,少女已经主动踮起脚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来。
于故愣了两秒,软糯香甜的触感将他的走神中拉扯回来,不知为何,他往后躲了躲。
茶茶凶他,“不许动,乖乖让我亲。”
于故倒也不是不享受她的亲吻,他只是想提醒茶茶,巷子里还有别人。
楚清映和徐玥望着拥吻的两个孩子,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震惊的说不出话。
楚清映都不敢信眼前这个强硬搂着男孩脖子的少女是她那个羞答答又娇气的女儿。
徐玥也没见过儿子这般柔情的样子,她还挺高兴的,交女朋友嘛,不是多大的事情。
茶茶等亲够了,才察觉到这两道让人难以忽略的目光,她僵硬的扭过脖子,瞪圆了眼睛傻乎乎看着她们,结结巴巴:“妈....妈......”
楚清映说:“先跟我回家。”
茶茶垂头丧气跟着妈妈回了家。
两个孩子早恋的事情就这么暴露在双方家长面前。
楚清映也不会当棒打鸳鸯的恶人,她只是跟茶茶确认了一遍他们是两情相悦,没有强迫行为,然后就没说什么了。
“不要耽误学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的。”茶茶见妈妈没有特别生气,胆子逐渐大起来,她说:“妈妈,他说过我是他的小公主呢,会一辈子对我好。”
“傻孩子,一辈子很长的。”
“他不会骗我。”茶茶坚信这一点,于故永远不会对她撒谎。
—
高考前夕。
陈心意的预言得到了证实,沈执和姜妙颜分手的消息像风一样传到各个角落。
后天就要考试,难得有件事能拿来消遣,陈心意一个劲在茶茶耳边说这件事,她听得耳朵生了茧,“谁知道他们过两天会不会复合。”
这种戏码,附中的同学们已经看过一次又一次。
陈心意信心满满,“不可能。”
“你咋这么肯定?”
“呵,因为我听说了,这次是沈执提的分手。”
“有什么不一样吗?”
“之前他们闹脾气说分手都是姜妙颜提的,复合也是她,但这回是沈执,男人一旦提了分手就不会留有余地。”
茶茶还是不信,三年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
出乎她的意料,直到高考结束,茶茶也再也没听说沈执和姜妙颜和好的消息。
男人狠下心,远远狠过女人。
沈执在过去的三年里,在那无数次的争吵中,从来没有在气急败坏的状况下跟姜妙颜提过分手两个字。
每次都是姜妙颜说分,他说好,她说合,他也说好。
但现在他真的觉得很累很累,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这段千疮百孔的恋情。
沈执有时候觉得是姜妙颜变了很多,有时又觉得是他自己变了。
说不清楚。
真是说不清楚。
沈执感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姜妙颜这个人,对她的认知停留在浅显的表层,从来都没想到过她也会那么面目可憎,令人厌恶。
他一次次容忍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密的交往,一次次好言好语劝说她,让她离他们远一点。
每一次,姜妙颜都说那些人是她的朋友。
他逼她做出选择,她便冷着脸要分手,第二天又笑眯眯找过来说自己错了。
这个法子,她用了三年。
百试百灵。
直到高考之前,姜妙颜删掉他手机列表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相册里高中时期所有的照片,极为无理取闹,指责他最近和理科二班某位女生有猫腻。
她又哭又闹,始终没个消停。
沈执被吵的脑子疼,当时他脸上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静静站在角落里,等她发泄完,没有情绪,没有起伏,没有悲喜,他说:“如你所愿,那我们分手吧。”
沈执记忆中那个活泼开朗笑容明媚的女孩,早已面目全非。
这三年,痛苦远远多于快乐。
逐光的人,终究被这带刺的光芒灼烧了身体。
姜妙颜的眼泪挂在睫毛上,表情凝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沈执又说:“分手吧,这样相互折磨真的没意思。”
无论姜妙颜怎么挽回,沈执都没有改变主意,他是铁了心要和她分手。
沈执说完这句话后如释重负,感觉他早就该说出来了。
他好像在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他或许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姜妙颜,他们彼此的了解都不够深刻。
他们之间的回忆,一塌糊涂,好像永远都在吵架,每天都有数不完的争吵。
两人都是过强的性子,没有人愿意一直低头,没有足够的喜欢足够支撑其中一个人低下高贵的头颅。
八月填报志愿的时候,沈执毫不犹豫填了首都大学,姜妙颜则落榜了,没有考上。
于故和茶茶都考得不错,如愿进了同一所学院,同一个班级。
上了大学后,两人腻歪程度比起高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很早就偷偷从学校搬出去住了,茶茶的衣服都是于故帮忙洗的。
出租屋里的家务活,也都是于故一个人来干。
这些年,他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人这一辈子只谈一场恋爱好像是件想起来都很亏的事情,但是茶茶从来没这么觉得。
她始终认为自己很幸运,遇到了于故这么好的一个人。
她再也没有经历过哭到天亮的痛苦,她的人生圆满而又甜蜜。
读大三那年,茶茶把于故领回家带给父母见了一面。
他们手拉手走在小道,经过巷子拐角,迎面遇见了一个很久没见过的男人。
两道目光碰撞在一起,双方都很有默契的装作没有看见。
现在他们本质上是不熟悉的邻居,说什么都干巴巴的。
茶茶拽着于故的手,“快走吧。”
沈执只愣了一秒,也继续往前走,错身而过,一个字都没有说。
沈执也从母亲口中听过关于茶茶的事情,她有一个恋爱很久的男朋友,也许毕业就会结婚。
沈执听完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但又不知道那种失落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母亲说完茶茶,话题又转到他身上,恨铁不成钢道:“你呢?什么时候谈个女朋友?也带回家给我看看。”
沈执有些烦躁:“妈,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行,我可以不催,但你自己自觉点,大学毕业总该谈一个了吧。”
“听见了。”
可是,毕业后的沈执,依然是一个人。
他好像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工作当中,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钱财权势地位,全都握在手中。
名媛千金趋之若鹜往他身上扑,可是他对谈恋爱这件事没兴趣。
身边的朋友还以为他是对高中的初恋念念不忘,沈执听了只是笑笑,然后淡声道:“没有的事。”
朋友不信,只当他嘴硬,不好意思承认。
沈执也未多做解释,属实没有必要。
他确实是再也没有遇见过能让他动心的女孩子。
几年之后。
沈执已经在北城彻底站稳脚跟,他早已从那个小巷子里搬到北城最贵的别墅区。某天,在和母亲的闲聊中,沈执得知茶茶和她男朋友要结婚了。
沈执用很久的时间反应,才想起来茶茶是谁,他努力把名字和脸对上,说:“是好事。”
母亲也说:“的确,我准备给他们包个大红包。”
沈执手指无声攥紧,心里空空荡荡,沉默了很久,等那份茫然无措的感觉消失,他才说:“那我也包个红包吧。”
“应该的,反正你也不缺钱。”
沈执包了个很大的红包,数字远远超出了他和茶茶的交情。
他并没有参加婚礼,红包由他母亲转交给了茶茶。
婚礼那天,沈执在去英国的飞机上,他的身体很不舒服。
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很重要的人。
期限是——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