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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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都说长生阁能使人长生不老,传闻一出不少人是趋之若鹜,有确信的有怀疑的亦有好奇的,无不是想进阁一探究竟。

后又有传,长生阁中高手如云,大多皆为男子,且个个手段狠辣,凡是闯阁之人都没有活着出阁的可能,也因这一说法才将那些意图入阁探个究竟的想法弱了下去。

长生阁因此在江湖中地位拔高,甚与四方会齐并。虽有人心不服,但也怯于当下,不敢如何。

长生阁位于郊隍城外,由数座高阁相组而成,四周围墙环绕,阁前两道青石台阶,碧瓦朱甍,堪比皇城一般壮观。

辘辘的马车声缓缓停在青石台阶下,车帘被一只如玉般无瑕的手撩开,江明月神色淡漠,视线扫过迎来的女子,优雅地下了马车。

“少主,阁主吩咐属下来请您去书阁一趟。”聂青头颅垂得极低,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不敢有丝毫逾越。

江明月仿佛未曾看见她,脸上毫无波澜,脚下未停,越过女子往台阶上走去。

没人敢拦他也没人再敢多说什么,直至男子进了阁庄聂青才敢抬起头,她看了眼马车旁面容麻木的黑衣男子,转身跟着进了阁庄。

该去跟阁主通报一声才是。

偌大的卧房中,江明月从容不迫地将玉瓶中的精素倒入盛着清水的铜制容器中,清水肉眼可见的变深,他抬手指尖在指腹一按,往水里滴落一滴鲜血。

泛黑的清水瞬间变作深红。

江明月拿起放在一旁的小圆盘,只是刚打开,里面的蛊虫便急不可耐的涌出来,一拱一扭的爬到男子手心处,肥硕的虫身愈发晶莹透明。

只在男子微凉的手心中呆了不到片刻便被扔到了容器中。

深红色的水面溅起小小水花,若不是蛊虫游动时产生的水纹,恐怕没人注意到那血红的水中还有东西。

江明月垂眸睨着容器中的蛊虫,随后撇开眸子,缓步向贵妃塌走去,边走着边抬手将披在身上的绸缎外衣脱下,衣裳滑落至地毡上。

他解下玉带任由衣衫松垮,慵懒地斜卧在贵妃塌上,墨发如黑雾一般在塌上散开,松垮的衣衫随着男子的动作将红色花纹的贵妃塌铺成一片白,黑白极端的两个颜色衬托着男子雕琢般的玉颜,美的惊心动魄。

江明月将手枕在脸下,房中静谧的没有一点声响,屋外也没有半点虫鸟的叫声,只因每搁一段时间便会有人来清理一次,将那些对他来说聒噪的生物消之殆尽。

男子漆黑如夜的美眸半阖,冰眸隐约透着丝丝迷离,视线静静地落在花纹细致昂贵的地毡上。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叫他心绪难定之人,想来他还多次帮了她,不知报答便罢了,还避他如蛇蝎,当真是不知好歹。

尤其是那双招子,就跟稚童一般,望着他时莫要说贪念,连惊艳都未曾瞧见过,呵,莫不是故意为之,想着这般自己能记住她些许。

嗤,当真教人不快。

“等蛊虫成型定叫你好看。”男子美眸微眯,薄唇轻吐杀意。

“叩叩”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江明月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森冷的目光向房门看去。

门外的聂青似有所感,敲门的动作猛地僵住,她咽了咽口水,忍下那令人颤栗的寒意,硬着头皮恭敬道:“少主,阁主让属下来请您尽快过去一趟。”

房内久久的平静让聂青心生不安,虽说她是阁主身边的得力部下,可屋里那人可是长生阁的少主,向来是想杀便杀,哪怕阁主在场他都无须留面,上一个与她同位的女子可不就是惹了他不快而丧命的。

这般想着聂青起了退意,她脚下微动,正想离开再去通报阁主时,房中忽然想起男子淡淡的应声。

只是极为随意的一声,稍有杂音都能掩盖过去,听力敏锐的聂青眉头松开,低头恭敬道:“那属下先行告退。”

屋内再没了应声,聂青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了男子的住所。

江明月从贵妃塌缓缓撑起身子,赤着双脚,莲步走到屏风后,透过屏风倒映出细微的影子,依稀可见男子将衣物尽数褪去,修长的身躯,精致分明的锁骨,腰腹线条优美,哪怕长年练功也没生出那些不该有的粗肉。

他挑起备好在一旁的长衫,遮住了诱人的躯体,待准备好一切后,江明月走到放置容器的桌案前,瞥了眼鲜红的水面。

见水面没动静,他伸出手指在水面划过,原本平静的面上即刻泛起涟漪,男子不再理会,漫步出了卧房。

高耸的铜门呈椭圆,褐黑色的门身布满是诡异的花纹,中间图腾似蛟非蛟,倒更像盘踞门上的毒蛇,灯笼般大的眼睛镶着两颗硕黑的珠子,泛着阴毒的冷光。

门前还有两个穿着黑衣的门卫,见不远处缓缓而来的男子,他们迅速半跪在地。

“恭迎少主回阁。”

两人说罢便站起身齐齐推开了厚实的铜门。

入眼的是四面贴墙的书格,高至屋梁,格中书籍整齐并排,淡淡的墨香味飘至而出,书格前一女子正坐于高梯之上,手中拿着本书似看得入迷。

江明月眉目间透出一丝厌意,走进书阁的同时身后铜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书阁上方有个三尺宽的天窗,刚好便照射在女子看书的位置。

女子侧脸莫约二十来岁的模样,眉眼安静儒雅,任谁都猜想不到这人便是杀戮肆意而得名的长生阁阁主江鹤,如今年过四十的年龄与模样却极为不符。

“晌午我让聂青唤你过来你怎没过来?”女子将书翻了一页,声音听不出喜怒。

江明月并不想在这多待,亦不想多说一句废话,声线冷漠:“不知母亲唤我来何事?”

翻书的手一顿,江鹤眸子抬起:“怎么,就这般不愿与我多待?”

男子眉宇间的厌烦愈发明显。

她恍若未见,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籍,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何此番没能将那鹿皮图带回来?”

“母亲也曾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怪便怪母亲太过轻视对手,让那般残次品上台,不过几招便败了。”江明月毫无忌惮的嘲讽。

江鹤并不在意他的语气,反而赞同的点头:“确实轻敌了。”

“那,为何不寻了机会将图夺回来?”

江明月耐心已然耗尽,只留下一句“我自有定夺”便转身离开了书阁。

女子颇有深意的目光抬起,落在那离去的背影上,片刻后,将手里的书置入书格中,顺手取下了另一本。

回到卧房的江明月直直走到放置各种蛊盘的几案前,深眸扫过不同颜色的蛊盘,最后定在最末尾的一个艳红颜色之上。

他拿起蛊盘打开,里头呈妖红色的蛊虫微微扭动,他将蛊虫拿起放于手心之上,不过片刻,蛊虫便隐入了掌心之中。

江明月眸底暗色渐深,手合起握成拳,莲步走到铜镜前,亲眼目睹铜镜中的脸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眼下的泪痣化作艳红绕上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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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沈摇星细细数着手里的银两,数来数去都觉得不对劲:“你给少了罢?”

明明她刚捉来的刑犯值十五两银的,这给的算来算去都少了五两银。

站少女面前的衙差翻了个白眼:“已经不少了,小姑娘你可不能太贪心呐。”

那般壮的女人怎可能是这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收拾的,想来是蹭了哪位大侠的便宜,拉着人过来讨赏。

十两银都是给多了,衙差不屑地想。

沈摇星不知她心中所想,反正不对数就不行!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通缉令展开,指着那上面的赏银数道:“明明是十五两银的,你给少了五两。”

衙差脸上有些不耐烦,直言道:“人都不是你抓的,你怎好意思在这跟我讨银两!”

“人不是我抓的难不成是你抓的啊?”

衙差懒得再理会她,凶神恶煞地推了她一下:“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抓你进去坐牢!”

少女身子纹丝未动,沉默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晌,而后越过她,将那来不及收监的壮实女人像提麻袋一样从地上提起来,转身默默往外走去。

衙差被少女那般力气惊得愣在原地,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阻拦,最终还是将剩余的银两还给了她。

热闹的街市上,沈摇星边走着边数着钱袋里的铜板,最后那一两衙差没了整银,只有这些铜板凑数,这一个个数得她眼都花了还没数齐。

“六十七...六十八...”

少女一路低头默数,在路过一处人迹罕见的街道时,那一声声威胁与呼救声都未曾注意,直到男子扑倒在她身旁,沈摇星被吓得一激灵,忙将数了一半的钱袋藏到怀兜里。

低头看向倒在她面前的人。

恰在此时男子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极为妖治的脸,尤其是眼下围绕在眼尾处那朵彼岸花般艳红的纹路,让他本就妖治的面容更是勾魂夺魄。

“姑娘您救救奴家罢......”似受了莫大的惊吓,男子低柔的声线微微颤着,水意浅浅的眸中皆是恳切之意。

“......”这哪来的妖精?

沈摇星瞥了眼他身后不远处那群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又看了眼地上哪怕衣衫微乱略显狼狈都掩不住那周身妖气的男子,沉默了。

默默摸了摸怀兜里的银两,少女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