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斗破苍穹网,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站网址访问本站。
经过那一晚的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肯定不如之前那么自然且随意。
周日晚上,谌衡发信息来问她:【我们住那么近,明天要不要捎你一程?】
南舒理都没理。
谁敢坐正司长的车去上班啊?要是被人看见,肯定说三道四的,议论个没完。
既然是社畜,就得用社畜自己的交通工具上班。
周一上午,谌衡只在办公楼出现了几个小时,就不见了人影。
南舒收到他的消息:【广州出差三天。】
这是在干什么?
他跟算准了她的心思似的,一分钟后又补了一句:【给女朋友报备一下行程,以后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瞒你。】
南舒在经济司工作也有半年以上了,谌衡作为经济司的司长其实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是不在办公楼的。
以前如果他不需要她跟着去,她根本不会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甚至有一次半个月不见,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是他出差回来将那边的文件发给她让她整理,她才知道他去趟德国。
南舒蔫坏地回复:【与我无关,你爱报备不报备。】
虽然如此,其实在工作时听见隔壁工位的人讨论“司长又去哪儿了”“司长这次出差几天啊”之类的问题,她都觉得心里莫名一暖,有一种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她知道的特殊感。
后来几乎一整天都没有收到他消息,估计是认真工作去了。
不过,那一天吴新雪来到了经济司,听人说是跟国际经济司的女副司长有些工作上的合作,整个下午都待在女副司长的办公室里没有出来。
工作结束,吴新雪伸着懒腰走出来时下意识往正司办瞅了眼,里面毫无动静,连半点儿灯光都没有。
于是,她便找了个人问:“你们司长哪儿去了?我找他有点儿事......”
那人不知道,摇了摇头。
正好这时,南舒拎着茶杯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打算去茶水间休息一会儿。
吴新雪跟过来与她寒暄:“在这儿工作还习惯么?”
南舒打开冰箱,里面很多水果都是公共放置在那儿,可以吃的。
她随便拿了一盘葡萄出来,拎一颗咬进嘴里,不紧不慢地说:“都半年过去了,能不习惯么?”
“你就好啦,本来是进俄文处跟我一个部门的,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被划来了这儿,翻译司就跟没你这号人一样。”
吴新雪的话里多少沾了点儿嫉妒和羡慕,却很坦白地说出来。
南舒低着眸,用纸巾接住吐出来的葡萄籽,晃神了一阵,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撒谎道:“我也不知道。”
“那说明你运气好啊。”吴新雪想了一下,又说,“不过,来经济司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说?”
“你不是很讨厌谌衡吗?现在几乎天天见到他,还要一起工作的,你们的关系应该会很尴尬吧?他平时有找你么?”
南舒听出来了,吴新雪在套话。
但她依旧觉得有点儿心虚,几个月前她曾经跟吴新雪说过类似于“她与谌衡不会复合,你放心去追吧”的话,现在她跟谌衡的关系应该......也算得上是男女朋友了。
而且,他们的关系目前不能公开,也没什么必要公开。
吴新雪不知道内情的话,她去追谌衡,岂不是很尴尬?有一种被迫做三的感觉......
于是,南舒很没心没肺地又给某个在广州出差的人发了一条微信:【谌衡,你要是有喜欢的人,或者有合适的人跟你告白,你可以不用在意我的,反正我觉得我们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那人没回,八成正忙呢。
下了班,南舒独自返回公寓。
吃外卖吃多了会腻,而且不太健康,所以她最近买了挺多食材存放在冰箱里,打算自己也学做一些简单的菜式。
从小到大没怎么做过饭的南舒前几年厨艺还行,在国外待了几年后,厨艺反而下降了,连削个土豆都觉得很难。
待成功做了两道菜,一晃神,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南舒摆盘得精致了些,随后打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鲜少发朋友圈的南舒隔了一个月更新了一条关于日常生活的动态,陆陆续续有人点赞。
温亦欢点了个赞,并且评论:【说!是不是外卖!?】
南舒回了【走开】两个字。
吃完晚饭,她去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谌衡点赞了她的朋友圈,并且在聊天框回复:【少说点气我的话很难?】
南舒:【?】
谌衡刚应酬结束,正在回酒店的路上,整个人已经累到不行了,看到南舒发来的话险些没把他气晕过去:【我说过,我只喜欢你一个。】
南舒很开明地跟他解释:【我只是怕耽误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不催婚么?】
谌衡:【你跟我结么?】
南舒:【你想得美。】
谌衡:【刚工作结束,都快凌晨了,不能说点好话?】
南舒:【想听好话,找别人啊。】
这话听起来挺傲娇的,但谌衡知道她其实就是在怄气,今天又不知道谁触到她神经了,像只满身带刺的刺猬。
谌衡:【晚安,早点睡。】
南舒放下手机,恍惚了一阵子。
她也觉得她很奇怪,每次跟他说话都带着逆鳞,想要跟他作对,明明可以直接无视的话,又忍不住去回应他,找他茬。
窗外夜色弥漫,夜已经很深了。
南舒喝了杯水,坐在化妆台前抹了点儿护肤品,便上床睡觉。
**
谌衡和徐阳都在广州办事,还有两天才能回来。
上一周的大型经济会议后,南舒以为事情会暂时告一段落,应该没那么忙了,至少能松懈一个月左右吧。
却没想到,不忙的只是他们这些干事而已。
正司长无论什么时候,似乎都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曾经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告诫过他们以后有一半的人都会走上仕途这条路,不管做什么,都要记住往上走不仅是满足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更重要的是奉献。
当你只是一个人民群众,没什么话语权的时候,你的影响力特别小。
而当站在了一定的高度与位置,有话语权和决策权后,这时候想的不应该是这个职位带来的虚荣感和满足感,而是你在这个位置上能为国家做些什么,付出什么。
在其职,谋其事。
而不是,在其职,却不尽其责。
在这一点上,南舒是蛮敬佩谌衡的,他年轻有为,能力出众,站在了别人这个年纪基本站不上的高度,却在最容易被世俗迷失和带偏的年纪不忘初心。
有这样的人坐在那个位置,才应该是好的啊。
南舒不敢想象,若她真的让谌衡辞职,离开经济司,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儿。
最近几天,吴新雪都在经济司进进出出,不知道在跟副司长做什么工作需要每天过来。
与她无关的事儿,南舒也没那个闲心去过问。
倒是吴新雪,瞧见谌衡两天没回过经济司后,沉不住气了,走过来问她:“你知道谌衡这两天去哪儿了吗?”
南舒摇头,没有告诉她。
因为她不希望被人误会她和谌衡的关系很亲密。
对方一脸垂头丧气的,估计是本来以为过来这边工作几天,能天天碰见他,就算说不上话,看一看他也好,结果他根本不在。
终于在第三天,谌衡回来了。
由于下飞机的时间太晚,他回到了经济司,并没有上去,而是在停车场给南舒发了两条微信。
谌衡:【下班没?】
谌衡:【一起吃顿饭?】
南舒没理他,他大概等了十来分钟,打算亲自走上去看看时,南舒发来了信息:【帮我办件事可好?】
这语气有点狡猾和奸诈。
谌衡很爽快,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你说。】
对方显示的一直是正在输入的状态,他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情需要打字那么久,她是在犹豫还是怎么?
又过了两分钟,南舒总算发过来了:【帮我买包卫生巾上来,谢谢。】
谌衡眼神一滞,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原来她下班了不走是因为这个?
还有刚刚打了半天才打出来一句话,是因为不好意思么?
谌衡回:【等着。】
他将车钥匙拔了,下了车,走到外面望了眼,才想起来附近没有超市,那该去哪儿买?
谌衡拼命回想着还在什么店见过那种东西,最终走进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没有选择问收银员,而是自己先找了一圈。
他刚出差回来,身上还是工作时那套西装,单手插兜,一声不吭地走进去,身上的精英味儿很浓。
于是,收银员打着哈欠问:“ 买烟吗?”
谌衡:“......”
他没说话。
那收银员小妹挑了挑眉,觉得他长得特别好看,看上去有点儿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立马涌上一股兴致,又问了一句:“买打火机?”
“......”
谌衡不喜跟陌生人搭话,像这种无聊的话题,他没答。
那小妹努了努嘴,不放弃地问:“你要找什么,你可以告诉我的啊,我帮你找。”
很快,谌衡随便拿起一包卫生巾走过去,放在收银柜台上,低着眸问:“多少?”
“呃......”
收银小妹呆住了。
原来是买卫生巾,有女朋友了?
她笑着说:“十二块钱,我扫你吧。”
谌衡将手机微信支付页面打开,反手放过去,手指骨节修长而分明,干干净净的,手背还有些许青筋微显。
支付完成。
小妹拿了个黑色袋子给他装好,遗憾地看着他说:“慢走。”
谌衡直接上了经济司,这会儿刚好是下午六点零五分,办公区域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两间副司的办公室开着灯。
两分钟前,南舒焦急地问:【买好了没?我在厕所要憋死了。】
谌衡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好像分了一次手,整个人变得大咧咧了许多,从来不在他面前注意什么形象。
他敲字:【买好了,出来拿。】
南舒慢慢地从女洗手间走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臂弯里还挽着一件深色的西装外套,手上一根指头勾着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她探了脑袋出来,往四周望了眼,确定是没有人后,才伸手出来,小声说:“给我。”
搞得像偷情一样。
谌衡气笑了,递过去给她,还欠揍地在她即将碰到时往回缩了一下手,遭到南舒的眼神警告。
她拿走后,他纤薄的唇勾着笑,声音笼罩着淡淡的宠溺意味:“慢点来,我在外面等你。”
南舒走进去了。
谌衡正好回正司办拿了份文件,从办公室出来时不知为何会在走廊碰见吴新雪,那人看见他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却很快被她敛藏。
她盯着他,上前问了声好:“司长。”
谌衡颔了颔首,没怎么理会。
吴新雪刚从副司长办公室出来,准备下班回家了,以为他也要走,便问了句:“你也刚下班吗?”
谌衡说:“在等人。”
“......等人?”
吴新雪不清楚南舒和谌衡现在的情况,而且她没有看见南舒在这儿,便认为他应该是等什么重要的人物吧。
只能撇了撇嘴,小声说:“好吧,我先下班了。”
谌衡“嗯”了一声,看见她走后,长腿迈去南舒的工位,替她将电脑里的东西保存好,U盘□□,关机。
南舒从洗手间出来,就被某人搭在了件西装外套在肩上,扯着她的手往电梯间走。
她有点儿懵,“喂,我电脑还没关机啊。”
“关了,走了。”
南舒看见他手上拿着她的包,便什么都懂了,还是不放心地问,“我的东西......你不会没保存吧?”
“你觉得呢?”
“没保存,你给我重做一遍。”南舒瞪他一眼。
谌衡不生气地捏了捏她的下巴,说:“这里可是国际经济司,我是你上司,还没走出办公楼就这么对我说话了?”
“上司就可以随便碰下属电脑了?”
“下属还叫上司去买卫生巾,你怎么不提这事儿?”
两人吵架就跟啄木鸟一样,啄来啄去,没营养且无聊。
好巧不巧,谌衡刚说完“卫生巾”那句话,电梯门就在二楼被打开了,有个干净清爽的少年奇奇怪怪地看他们一眼,走进来。
南舒顿时失语。
这男生看上去不大,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南舒没见过,即便二楼不是经济司的楼层,那也同样是外交部的人,可她在这儿待了半年,竟对他毫无印象。
电梯到了一楼,他便走了。
南舒看见他肩膀耸了耸,竟有种如释重负且调皮的错觉。
“......”
她老脸都丢光了,转头问谌衡:“这人你见过吗?”
“没印象。”谌衡在这儿工作了将近十年,一直没见过这人,“应该是新人吧,最近毕业季,刚好前段时间遴选考试,这会儿也差不多出完结果了。”
那还好,只要不是被熟人看见就行。
也正是这件事,让南舒更谨慎了些,打算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以后都不跟谌衡在办公楼里说了。
因为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一个正司长和一个被他提拔上来的翻译官,如果这么快走在了一起,很容易被人议论和嚼舌根,对以后的工作都很不利。
**
翌日。
南舒像往常一样上班,换了条黑色的裤子,踩着细高跟走进办公楼。
有人跟她说:“今天有新人来。”
“什么新人啊?”南舒并不知道此事儿,也没怎么当回事,“有新人来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每天都忙得要死,正好有人来分担一下。”
“那不一样,那是翻译新人啊,给你分担的。”
“啊?”
南舒有点懵,到了工位,果然看见一个刚从象牙塔走出来的清峻男生,挎着背包站在她的工位旁跟许凯泽聊天。
而那个人,正是昨晚在电梯碰过面的少年。
许凯泽见她来,招了招手:“南舒,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南舒忍住心头那一股子尴尬,走过去瞧他一眼,“这是?”
“新同事啊。”许凯泽正替她高兴呢,“老郑前段时间不是说你太累了,忙不过来吗?正好,又拉了一个过来,以后你的工作有人分担了,开不开心?他叫习炀,以后由你带。”
南舒看见习炀饶有兴致又带了点微微挑衅的目光望着她,莫名滞了一秒。
开心,开心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