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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宽大的西装掩在大腿上,原本因裙子而有些拘谨的南舒自在了许多。
车厢安静了会儿。
南舒没回话,他也不在意,仿佛就笃定了她不会理他似的。
在他们的关系里,即便他成了她的上司,他依旧是亏欠的那一方,南舒再怎么任性,他也一定会宠着护着。
其实,跟在谌衡身边的徐阳看得明明白白。
谌衡从来没有对哪一位下属这么尽心尽力过,他用自己的能力和阅历去教她各种知识,丰满她的羽翼,亲眼看着她实现梦想,站上比原来更高一层的台阶。
希望有一天,也能成为她想要成为的那一类人。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下,南舒靠在椅背上小眯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一下就呆住:“到了很久了吗?”
“没多久。”谌衡平平淡淡道,“有点塞车,耽误了点时间。”
“哦。”
南舒将西装还给他,然后手无足措地看着手中的一袋蛋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谌衡瞥了一眼:“拿走吧,我不喜欢吃,就是买给你的。”
她默了几秒,心脏紧紧地拧了一下,说声谢谢就拎着东西离开了。
南舒刚上楼,打开公寓的门坐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天空毫无预兆地响起一道闷雷,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从天而降。
她透过反光的落地窗看见自己的脸,眼睛肿肿的,眼尾勾着一抹红,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一瞧就是刚哭过的样子,难怪他要买蛋糕来哄她。
只是这哄人的方式还真是几年不变。
南舒撇了撇头,抛开这些杂念,洗完澡,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今晚出错的地方,用笔记下来,反复思考以后再碰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做。
昨晚的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
经过上一次南舒的笔记本被谌衡发现一大堆问题后,她也学精了,有什么不会的直接找他,免得出错了都不知道,然后再次在应酬或者会议上出糗。
于是,很多同事发现近一段时间司长与司内的翻译官走得特别近,但他们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也知道他们是因为工作才走得如此近的。
可遭不住男才女貌,被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你说......我们阎罗王会不会最后被南舒收了啊?”
“会吗?”有人提出异议,“可是我看他们除工作外也没有走得很近啊。我跟你说,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是藏不住的,要是喜欢一个人,那人从身边走过,都会忍不住去看一眼。可是我经常看到阎罗王去茶水间或者去洗手间的时候,南舒连头都没抬,证明没意思啊。”
“也对哦,哎......你不给我们老谌暗恋人家啊?”
“我去,暗恋?画面太美,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男人还需要暗恋吗?长得帅,地位又高,还不缺钱,连这样的人也需要暗恋,这世界是怎么了?是你才需要暗恋吧?”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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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天谌衡带她去应酬只是一个开端,从那之后南舒便跟着经济司的几位大佬,不限于正司长,出席各种重要活动。
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平日里的准备工作也更加有针对性了些。
待所有一切走上正轨后,南舒渐渐变得忙碌起来。
老郑还打趣过她:“丫头,累不累啊?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再挖一个人过来给你分担一下。”
南舒笑笑不语,虽然累,但其实她还挺享受的。
这种一步步踏实往上走,慢慢进步的愉悦感满足了她,让她爱极了这份工作。
谌衡并没有看错她,虽然她有时候犯了错会像小女生一样委屈,偷偷摸摸地哭鼻子,但委屈过后不是就这么算了,会找出自己所存在的问题,尽量下次避免。
新人时期谁的犯错率都很高,尤其是挑战一些自己从来没有尝试的事儿。
她不知道是不是谌衡跟其他几位副司长打过招呼的原因,谌衡不骂她就算了,连几位副司对她也是极致包容的。
再加上有年龄这条鸿沟在,经常他们包容她安慰她的样子,像极了父母对待女儿。
常常让南舒感到羞愧和承受不起,也正是这份羞愧促使她进步快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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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最大的一场国际经济会议几乎榨干了全司职员的精力,于五月底在上海成功召开。
正司长必定要正装出席,还要上台发言。
南舒看过不下五次谌衡站在会议台上发言的画面,久而久之也成了习惯。
就如这场会议一样,当控场主持人邀请国际经济司司长上台时,她坐在底下最角落的位置瞧见他在接近首席的嘉宾席上站起身,踩着皮鞋一步一步往台上走。
南舒无聊把玩着钢笔,视线时不时落在他的身上。
他在台上讲话时,南舒不会像听别的嘉宾或领导发言一样,带着一种肃穆和敬佩的目光去看。
总觉得怪怪的,可能是以前那一层关系的缘故,让她看他的眼光多了一种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谌衡发言几乎是脱稿的状态,吐字清晰,条理和框架都把握得很好,视线看着前方随便哪个位置。
他有三百度左右的近视,平时发言他都不戴眼镜上台,或许是这一次不同,比较隆重和正式一些。
银色边的眼镜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漫出一股斯文儒雅的错觉。
男人面容清峻,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又立体,俨然一副清风明月、谦谦君子的模样,很难不把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南舒抬眸瞥他一眼,总觉得他在看她。
平时他不戴眼镜时,眼睛是没有聚焦于哪个点的,因为他根本看不清,但今日跟往日不同。
偏偏这时还有人在身边起哄:“看我们司长!这身段!这脸!这磁性的声音!能靠脸吃饭的人,居然还这么厉害。我好想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南舒淡笑了一下:“这么想知道做什么?”
“好奇啊。”那人说,“你不好奇吗?这样的男人最后会败在哪个女人手里,这样的妖孽最后会被谁给收了,真想看看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南舒低着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式会议结束,有将近一个半小时的非正式沙龙时间,在场的大佬们都在陆陆续续起身谈话交流。
南舒要去工作了,起身踩着高跟鞋在会场大厅里找谌衡,最后靠近他时,不小心鞋跟歪了一下,差点儿就摔了。
是谌衡扶住了她,才防止了悲剧。
“走那么急做什么?”男人盯着她脚踝,低声斥了句。
南舒无所谓地笑了笑:“提高业务水准嘛。”
“你业务能力不好时,我扣你工资了还是骂你了?”
近几个月的相处,两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只要不谈到情情爱爱的地方,不讨论当年的事儿,偶尔还能打趣几下。
南舒努了努鼻尖,不说话。
很快就有人来跟谌衡打招呼,讨论关于制度改革的事情,那人觉得这个制度对他们不友好,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感受,各种声东击西绕着弯儿地抱怨。
每每这时,都不需要谌衡说什么,南舒就会给他解答,告诉他没有发现的以及其中隐藏的对他们有利的东西。
于是,很多人都围过来听。
谌衡淡笑,扶了扶眼镜,声音徐淡地用他的话再简述了一遍,说的是带着伦敦腔的英文。
在场还有一些对英语口语不敏感的法国人,南舒便用官方的法语翻译了一下。
说起来,她最初的法语还是谌衡教的,那会儿的南舒觉得他说法语很好听,天天缠着他教她,久而久之她也产生了兴趣。
先是自学,后来在学校也系统的学习过。
沙龙快结束时,南舒累得脚跟发软,不知道谁过来称赞了句:“你小子,什么时候身边有个这么漂亮能干的姑娘了?”
来人看着年纪较大,像是谌衡爸爸那一辈的人,穿着西装颇有几分样子地走过来跟他寒暄,“真不错,还是你能干,才三十多岁就这么出息,你陈伯伯当年有你一半的能力就不会现在只是这个位置了。”
“哪里的话。”谌衡客套地说,“我就是碰上个好运气,生在国家发展起来的年代,无忧无虑,读的书多了点,才有现在的成就。”
南舒像个木桩子一样在旁边听着,不禁暗暗赞叹。
不愧是搞政治的人,给对方抬架子的同时还夸了一下国家。
对方一听,果然哈哈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也要好好感谢你爸爸,没有他的培养也没有你今天,话说你小子搞对象没?”
南舒眼眸颤了颤。
静默几秒,谌衡笑着开了腔:“这不,工作挺忙的,没时间。”
“那也不能耽搁啊,事业有成了,就可以好好放松下来找个伴儿,下了班有个人说说话,生活会轻松很多。”
他勾着唇,轻描淡写地说:“有喜欢的话,会考虑考虑的。”
“你这......还没目标呢?”那老头叹了口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老一辈的思想没有现在开放,一向追求的都是儿孙满堂,都三十多岁了,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这怎么行?
猝不及防,南舒亲眼看见那人跟谌衡谈起了相亲的事儿,说要给他介绍个姑娘。
那姑娘刚大学毕业,二十二岁考上了研究生,模样水灵水灵的,长得漂亮,从小到大都很出色。
南舒翻了个白眼,他好的不就是这一口么?当初她也是大学生,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又年轻又有活力。
可谌衡显然不怎么感兴趣,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淡淡道:“不喜欢。”
“啧,你都还没见过呢,怎么就不喜欢?”
“太年轻了。”
对方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还是头一回听人说因为相亲对象才二十二岁太年轻了不喜欢的,难不成他喜欢比他大的啊!
对于这样的话题,南舒还是不要出声的好,缄默了几秒,就这么跟在他身侧准备离开。
深夜九点三十分。
两人一同前去酒店,映着皎洁的月色在行廊上缓步行走。
南舒发现他走得很慢,整个人心不在焉,不如往日,还有点奇怪。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包裹进冰凉的手心,男人清冽的气息伴随着晚风萦绕在她周围,特别浓烈。
南舒转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瞧见他眼瞳迷离,像是醉了,身上带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酒气,说话的嗓音也有些哑,却很轻柔。
他低着眸说:“南舒,你脚踝磨出血了,把鞋脱了,我背你。”
“......”
南舒有点被他吓到,见惯了绅士至极与她保持距离的谌衡,一下子变成这样害她惊得回不过神。
倏尔想起刚刚沙龙时,他确实被人敬了几杯酒。
这是醉话吧?
见她不同意,也毫无动作,谌衡眸色暗了几分,醉意上头,连手里抓着的眼镜都掉在了地上。
南舒无奈地帮他捡起,擦了擦,放进他口袋里,刻意气他说:“司长,你喝醉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算了。”他突然别扭地侧过眸,将放在她脸上的视线收回,抬脚往前走,“我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背你。”
南舒无语地看他一眼,跟在他后面走,却听见他抱怨说:
“怎么这么多人让我相亲?我喜欢谁没有一个人知道,对啊,她不让我喜欢,非要我暗恋。”
听见最后两个字,南舒也有点儿忍俊不禁,好想拉许凯泽和徐阳过来看看,你们司长喝醉了是什么鬼样子!
“对啊,都是你自己作的,活该。”
她贱兮兮地在背后补了句,一副蔫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