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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视线落在短信上,停了两秒。
四个“生日快乐”是一年一次的意思吗?连说四次就是为了给她补回来?
南舒捏着眉心,屈膝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而后冷淡地关掉手机,谁的信息也不看,抱着枕头睡觉。
室外传来微风轻拂过的唰唰声。
南舒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又坐起身,拿起手机看了眼。
温亦欢给她发了“生日快乐”,附带一个红包。
南舒点击收下,回复:【谢谢欢欢,今年生日特别开心。】
维克多祝她今年18岁生日快乐,发了一连串的红包过来,里面什么金额都有,111元、131.4元、52元、60元、52.1元……
其中包含了一些有寓意和没有寓意的数字,一共发了10个。
南舒觉得他掺了点心机在里面,专门发一些类似于520、1314、521这样的数字,混在一堆毫无寓意的数字里,让她不能拒绝,也不好开口制止,只能默默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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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舒昨晚熬了夜,只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她看了眼时间,紧赶慢赶地洗漱,返回公司上班。
本来今天维克多给她放了半天的假,让她下午回去休息,她并没有真的回去,而是在办公室里处理完今天的工作,没什么事儿干了,才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彼时,正好是下午四点半。
南舒将脚下的平底拖鞋脱下,换上乳白色的高跟鞋,刚走了几步打算离开,便收到谌衡的信息。
【几点下班?】
他要来接她吗?
可是……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
其实在她犹豫的时候,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很明显地摆出来了。
南舒正想着该怎么回复谌衡,不远处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抬眸看了眼,瞧见维克多掐准了时间似的从总裁办慢慢走来,看样子是专门来找她的。
南舒问:“怎么了?”
维克多今天穿了件藏蓝色的西装,比往日严肃了些,却低笑了下,朝她发出邀请:“今晚一起吃个饭?”
“今晚?”
“怎么?”维克多睨了眼她巴掌大的俏脸,“你有约了?”
南舒如实道:“没有。”
她确实没有,也没答应过谌衡什么,所以在维克多发出邀请时,下意识地将他摆在了最后的位置,也像是找到了一个理由,一个失约的理由。
维克多单手插兜,走进电梯时问:“时间还早,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
“......啊?”南舒抬起眼皮,有些茫然道,“场合很正式吗?”
“没有,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你的想法。”
“那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反正也只是吃个饭。”
南舒并没有想太多,过去三年生日,她每年都是跟维克多和丹尼一起过的,今年不过是少了丹尼那个小屁孩儿而已,她就权当去吃一顿饭。
两人一起下到停车场,维克多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进去后,南舒掏出手机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得给谌衡一个交代。
便回复了他的信息:【你的祝福我都看到了,谢谢。但是我今晚提前有约了,抱歉。】
十分客套的句子,却显示出极致的无情,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疏远的朋友,不陌生却也不亲近。
南舒抓着手机,整理了一下头发,轻声问:“我们要去哪儿啊?”
维克多边打方向盘边说:“卡尔顿。”
南舒哦了一声,天安门那边的酒店,坐落于CBD华贸中心,紧邻着SKP,不就是谌衡公寓那边么?
但北京商圈就那么大,来来回回都那几栋建筑,碰巧在附近也不奇怪。
南舒没多想。
车子在酒店大堂门口停下,有服务生给南舒拉开车门,请她下车。
维克多将钥匙递给泊车员,直接牵着南舒的手走了进去,像是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握住她冰凉的手心,边走边问:“手怎么这么凉?”
这几天刚好入秋了,不管穿多少衣服,南舒的手在秋冬季节都会很凉,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老毛病了。
南舒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安静恬淡地走在维克多身侧,踏入了电梯。
电梯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似是有心事藏在心里,垂着眸,眼神有几秒钟的失神,仿佛在说服自己什么,却又很快聚焦起来。
与此同时,谌衡发来一条信息问:【你不要我了么?】
南舒没注意到维克多按的楼层是多少,电梯一直往上滑,滑了很久都没有到,才抬头扫了眼:“怎么是顶层啊?”
“给你个惊喜。”维克多勾了勾唇,看见南舒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有人找你么?”
南舒将屏幕熄灭,放在随身携带的香奈儿包包里,淡笑了声:“没有。”
楼层到达,电梯门向两边缓缓敞开。
南舒走出去,瞧见高处一览无余的风景,凉凉的清风吹来,吹得她颊边的碎发颇显凌乱,伸手捋了捋。
天台左边还有一个小高台,那边有东西挡住,朦朦胧胧的,看起来竟有些神秘。
南舒视线落在那儿,还没问出声,维克多笑着说:“你先在这边等我。”
“好......好......”
不知为何,南舒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不会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生日准备这么多吧?
这个楼顶包下来一晚得多少钱啊?
南舒拧了拧眉,发现自己居然在担心资本家的钱包,只有她这种拼命赚钱的人才会算计着来生活,连买一个限量款的包都要下很大的决心。
对于老板来说,在这种地方包场吃饭应该是常有的事儿。
这一会儿,南舒还没意识到她忘记给谌衡回复信息,短信界面尚停留在他发来的最后一条“你不要我了么”。
夜幕逐渐降临,周围的光线也变得异常昏暗。
南舒等了两三分钟,维克多就过来了,修长的身形在夕阳的映衬下透着一股柔和,穿着笔挺的西装,颇有些斯文儒雅的感觉。
南舒看着他,顿了几秒,紧着他的脚步走过去。
圆形的纯白色餐桌上放着一个三层蛋糕,浅黄色的奶油外皮,飘着淡淡的奶油味和桂花味,周围的装饰也是以浅黄色为主调,无声渲染出一种温馨和柔软的氛围。
这会儿正好到饭点,楼下喧嚣热闹,满是烟火人间,只有这里像是隔绝在外,被辟出了一处仙境一般。
说不感动是假,几年的陪伴加上今晚的精心准备,连餐桌上的甜品、蛋糕都是南舒喜欢吃的味道,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生活中的很多细节都被他记住了。
两人一起用餐,维克多给她倒了杯酒,是度数不算很高的香槟,带着一种浅浅的柑橘味道。
南舒抿了一口,发现还挺好喝的,便又多喝了一口,心头漾起淡淡的笑:“谢谢你,维克多。”
“今天是你的生日。”维克多说,“难得丹尼不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给你准备了这些,希望可以过得难忘一点……”
南舒轻轻袅袅地笑着,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被她晾在一边的谌衡,脸色止不住的有些淡漠与凉薄。
曾经他们有无数个瞬间可以像现在这样,抛开工作,抛开世俗里的一切,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共享晚餐。
可是她绞尽脑汁去想了很久,把他们的四年都想了一遍,居然没有一个如这般经得起回忆且美好的节日或纪念日。
一边是前男友,另一边的是对她好了三年多的人。
南舒没有那么白眼狼,做不到为了一个辜负过她的人而拒绝对自己好的人,所以,谌衡早该想到今天她不会过来的。
就算她去了,缠绕在他们之间的也是尴尬和数不清的窒闷而已。
晚餐中途,维克多突然离开,南舒没多在意,回来时捧了一束花,倒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南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某种预感却愈发强烈,果然,她看着他突然单膝跪在她面前,在极尽浪漫和奢华的氛围之下,告诉她:“南舒,你是第一个让我只看一眼就喜欢上的女人,也是我甘愿照顾一生的女人。我知道你曾经有过一段糟糕的恋情,将你伤害得很深,这几年亲眼看着你逐渐开朗,逐渐放下,你愿意……”
维克多顿了一下。
南舒被他抓住的手,渗出了一点儿汗珠,刚刚喝了点酒,这会儿她迷离的样子迷人得要命。
听他一字一句道,“跟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
另一边。
谌衡从下午等到深夜都不见南舒的身影,徐阳不放心上去看了眼,却瞧见男人站在包间的落地窗前一根一根的抽烟,清隽的背影除了淡淡的落寞,并无其他。
身后是他近半个月没日没夜地去设计和叫人布置的场地及蛋糕,桌上还放着一个丝绒红锦盒。
徐阳知道那是顶尖珠宝大师打造出来的东西,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也无法用价值来衡量。
他走过去问:“老大,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南舒姐?”
谌衡像是发呆了许久,转过身来,黑色短发下的脸沉静英俊,低低道:“打过了,关机。”
徐阳一滞,“那……”
他还没说出后面的话,就见男人抬腿走出了包间,按电梯,直接往停车场的方向而去,还顺手打了个电话给温亦欢:“南舒在哪?”
“我怎么知道啊?”温亦欢这会儿正在外地出差,皱起眉说,“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谌衡挂了电话,开车离开了柏悦。
十几分钟后,纯黑色的古斯特停在路边,对着某栋公寓大门以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停放着,楼上的灯并没有亮,说明还没回来。
大概十一点钟。
对面驶来一辆车,一个女人推开后座车门踩着高跟鞋下来,脸上扬着刺眼又恬淡的笑。
与她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个外国男人,穿着藏蓝色的西装与西裤,单手插着兜。
南舒与维克多说了几句话,不知道在说什么,随后两人一同上楼。
谌衡视线紧盯着背对他的两人,手中的锦盒都被他捏得变了形,眸中有淡淡的血丝,眉眼里藏着不太明显的疲惫,而后发动引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驶离了出去。
回到御园,四年前依旧完好的东西被他通通砸落在地,素来冷静自持的谌衡今晚跟失控了一样。
南舒用过的水杯,南舒的衣服,他们曾经的合影,无一幸免,如一块块破碎的玻璃凌乱地铺散在地上。
他跟没了意识一般,赤着脚踩上去,走进浴室,拧开了花洒,冰凉的水将他从头浇了满身,一贯淡然的五官此刻再也没有了温度,眼中有微微的雾气笼罩,身体就像空了一样。
——你不要我了么?
她连理都没理。
沉默即是答案。
她那么了解他,肯定知道他说出这句话花了多大的勇气,却将他晾在一边,与另一个男的共度生日。
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狠。
今晚比四年前她离开的那一晚过得煎熬百倍,谌衡淋浴出来,躺在他们曾睡过的大床上,紧紧地闭上了眼。
四年无止尽的失眠和身心上的折磨,在一刻达到了终点,再精壮的身体如此持续往复几年,谁都会垮。
果不其然,这一觉他直接睡到了隔日下午。
徐阳见他没来上班,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最后来到御园时,他已经高烧到了三十九度,温亦时终于能“趁虚而入”找个医生过去给他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