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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阮茶七人正在游轮上欣赏夜空中炸开的绚烂烟花时,郊区实验室里,刚吃了药的郁止言,同样靠在窗前,仰着头,神色不明的眺望着天际的烟花。
微挽的袖子下,一截消瘦苍白的手臂,甚至能看清肌肤下的青色血管,而手臂内侧,有几个未完全消去的针口。
“你又在渴望外面的热闹?”
门口传来极冷的声调,其中夹着一丝微不可闻的讥嘲。
郁征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白大褂没脱去,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轻笑一声,“一个向往热闹,一个孤僻成性。”
闻言,郁止言微微垂下眼,一手捂住手臂上的针口,嗓音因长期咳嗽而嘶哑的像有砂砾在摩擦,“两个实验后,你能做到当时承诺的不再用系统去控制他了吗?”
郁征也不在意郁止言不抬眼看自己,“当然,我呢,虽然心狠点,但信誉在。”
而且——
刚刚他有收到病毒区传回来的信息,江欲行已经成功关联了梁宗旗,未来,即使自己不控制,江欲行也甩不开系统了。
再说,江欲行当时本就主动绑上的系统,但凡郁止言不死,他就放弃不了系统,毕竟,得到的积分能用来去商城里兑换特效药。
而任轻轻废了,系统商城没了后,只要他说一句,只有梁家倒了,自己就继续给郁止言治疗,江欲行就不得不去完成b任务。
人啊,总有自己的私心。
郁征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郁止言,不得不摇头叹上一句兄弟情,难怪当年能让自己在福利院一眼相中他们兄弟俩。
兄弟二人都以为自己在为对方付出,可笑极了。
郁止言根本不了解郁征的算计,只一心想着自己再坚持两个项目,大哥就能恢复自由。
说来说去,在郁止言看来,江欲行当年能答应一同被郁征领养,全在于不放心他而已,结果没想到,二人的境况甚至比不上待在福利院。
也不对,起码大哥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让他看不到人的时候,能在电视上看到几个片段。
郁征自认对付梁家的计划再度施展顺利,心情也好上了几分,然而面对郁止言时,声音依旧冷的刺骨,“未来两周,配合他们养好身体,我不希望再出现一次,因为你体内的指标问题,拖慢项目的情况,懂吗?”
郁止言早习惯了郁征的态度,眸中死寂一片,哑着嗓子回,“懂。”
再来两个项目,半年的时间,他能坚持住。
可他应该等不来大哥说春节快乐了吧。
——
阮茶一行人欣赏完烟花,再玩闹一阵子,不知不觉中就半夜了,几个人的家里都派了车子来接。
临上车前,阮茶拿出自己早早准备的红包,两手一划一个扇形,“快,每个人都抽一个,金额不一样,全看你们手气啦。”
在前高中时,阮茶班上不讲究微信红包,同学们喜欢自己拿着红纸折叠,来到梁家后,阮茶在物业和家里收了一圈红包,自认福气已经沾的满满当当了,也希望能让朋友们沾一下。
季飞扬搓了搓手,“我可红手小王子,打副本专门摸boss尸体的,最大金额的保准能被我摸到。”
说完,他率先伸手,抽出了一个,正准备拆开时,被阮茶拦住了。
阮茶摇摇头,“不能当面拆开,回去自己拆哦,而且也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金额,不然福气就跑啦。”
闻言,傅忱眸色一晃,须臾,眼中划出了然。
对上阮茶认真的眼神,季飞扬默默的把红包揣在了衣服兜里,年级第一,三咸鱼小公主,金桃基地小老板分的福气,自己可不能丢了。
粗粗一算,阮家三口目测比自家有钱有人脉qaq。
有季飞扬打头,其他几个人也都抽了一个,傅忱没参与,直到剩下最后一个,才从阮茶手里把红包拿过去,而后又把一个小东西顺势塞在阮茶掌心里。
傅忱抬眸,见阮茶正用目光询问自己,弯唇一笑,“互换福气。”
一个人的福气都是有限的,一旦阮茶的福气被他们沾没了可怎么办。
阮茶在高中有互换红包,可第一次听说互换福气,刚准备摊开掌心看一看傅忱塞了个什么,手背就被傅忱用红包一角敲了敲。
清冽含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回去的路上再看,不然福气就跑了。”
阮茶:“……”
一句话,绕来绕去,又绕回自己身上了。
时间也不早了,几个人各上各家的车,纷纷回家,几乎一坐下,像黄佳佳、季飞扬、谢长安等性子急的就拆开了红包。
六张10元和六张1元的纸币,中间夹着一个便利贴:哇,你居然领取到了最大的红包!你太棒了吧!
黄佳佳拿着红包直接亲了一下,“耶!我最大!茶茶我爱你!”
同黄佳佳一样,季飞扬和谢长安两个人也都粗神经的相信了阮茶说的话,坚信自己拿到了最大的。
除去又一次睡着而没又拆红包的谢绥,傅忱、许喃其实都看出了阮茶的小心思,但两个人没拆穿,妥善的保管了属于自己的六十六元的福气。
而坐上车的阮茶,也看清了傅忱塞在自己掌心里的东西,一个被雕刻成中国结中团锦结形状的鸡冠红石头。
“啊……翡翠。”阮茶声音拖长了一点。
上次意外在《亲爱的生活》中拆礼物后,阮茶看见弹幕,去恶补了一下翡翠,原来叶伯伯的架子上,堆的全都各种各样的翡翠。
阮茶看着静静的躺在自己手心里的翡翠中国结,眼中带出几分喜欢,不光雕刻工艺精湛,而且玉质清透明净,很舒服。
“一个翡翠,换个六十六元红包。”阮茶拿着细绳,在眼前晃着红翡制作的中国结,喃喃自语,“虽然不应该看价值应该看心意,但我换来的福气明显多了啊。”
毕竟自己得到了傅忱唯一的一个中国结,可傅忱单单得到了自己六分之一的一个红包。
阮茶把中国结塞在了包包里,不行,再看下去,更愧疚了。
塞回去后,阮茶时不时的看一下包,半晌,舍不得心里的喜欢,默默的把中国结拿出来,系在单肩包的挂链上。
先、先欣赏一晚上吧。
阮茶本以为自己回家时,家人都睡了,没想到刚下车,就撞见了从前院花室里出来的梁老爷子。
看到人,阮茶忙拎着包小跑上前,打量了一下梁老爷子的脸色,见依然红润,心里稍稍放心,“外公,已经凌晨了,您失眠啦?”
梁老爷子看见阮茶,也有些惊讶,又很快的敛住了情绪,温和的笑着,“没失眠,想到你外婆了,出来晃一晃。”
他年轻时,喜欢的另一个人,婚后一直和老伴儿相敬如宾,可时间一长,目光不由的一点点的落在老伴儿身上。
但老天爷没有给他弥补的机会,他只能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梁老爷子收回思绪,一面和阮茶往屋子里走,一面轻声问,“茶茶在外面玩的开心么?有没有多拍几张照片?”
闻言,阮茶从自己的手机相册翻出几张照片,“我同学有带单反,但今晚洗不出来,我们又用手机拍了几张,外公,你看烟花,特别特别漂亮,刚开始的时候,烟花的形状也不同,有灯笼有星星,五光十色的。”
梁老爷子顺着阮茶的手指,看向照片,他第一眼没看烟花,反而看向照片上的一群人。
站在茶茶左侧的女生,面对镜头有些害羞,可依旧笑着比了个手势,他认出来了,那不就自己二孙子的粉丝,给二孙子应援玩的手势吗?他当初看着电视学了半个小时。
至于右侧,有对儿正在打闹的男生女生,往后看去,一个男生笑容爽朗,一个男生睡的正香。
再往后——
梁老爷子微微沉默,他发现傅忱没正视镜头,眼皮微微往下垂,看自家茶茶去了。
“……”
他眼花了吗?
阮茶想着梁老爷子看照片看的时间有些久,手指一划拉,又换了一张照片,“烟花大会结束后,有些小吃摊和游戏摊没撤去,我们挑了几个玩,谁上场都拍下来了。”
刚被猜测惊到的梁老爷子心不在焉的点头,其实根本没看清后面几张照片的内容。
前孙子有可能喜欢茶茶?
梁老爷子有点胃疼,当时抱错的事情曝光后,卫皎和梁悦就各归其位,而卫皎身份证上的名字也更换了。
按理说,梁家和傅家最后的纽带算断了,傅忱和茶茶两个人间全无亲戚关系,但梁老爷子心里依然把看了十几年的傅忱当做孙子看待。
猛地认识到某个事实后,他一时间心态真转换不过来。
二人说话间,已经回了别墅,大堂里只一盏晕黄色的灯亮着,然而阮茶往三楼一看,依旧能看见来自上面的微弱光源。
想来,家里没睡的绝对不止自己和外公。
梁老爷子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似乎不大知情的阮茶,张了张嘴,又觉得小辈间的事情,自己不该插手,半晌,温声道:“茶茶啊,你先上楼,外公再坐一会儿。”
闻言,阮茶又看了看梁老爷子的脸色,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可心里不大放心,“外公,我再陪陪你?”
“不用不用,你上去吧。”梁老爷子说话间,推了推阮茶,“快上去吧,你爸你妈应该也没睡。”
阮茶点点头,“那我先上楼去了,外公,您也早点睡。”
“好。”
梁老爷子刚说完,就瞥见了阮茶在车上时挂在单肩包挂链上的红翡中国结,直到阮茶上楼,他也没回神。
他记着,当年梁悦刚生傅忱时,原本想让人做一枚红翡同心结,说一旦傅忱长大,有了喜欢的人,同心结就当做她这个未来婆婆给的见面礼。
但后来梁悦又怕傅忱和他们夫妻俩一样,在高中就早恋,索性把同心结改做团锦结。
梁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他突然生出一种想揍孙子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