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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堂里,在表演的学生们于后台忙碌准备时,学生家长们也都一个个的落座了,家长区的整片座位都依照着学生所在的班级排。
阮茶和宋孟雨同在十班,而卫皎和梁倩玲寻着座位一看,啧,两个人居然邻座。
能上二中的,一大半家里都不穷,其中家世很不错,精英教育很到位的从而在学校有亮眼成绩的,都在一班和二班。
至于待在十班的,大都学渣,当其他家长区讨论孩子们在学校里学习情况,甚至雅思、托福等成绩时,十班家长区则在讨论珠宝首饰等女人间永恒不变的话题。
梁倩玲瞥了眼卫皎,觉得能表现一下自己在夫人圈的人脉了,回头一看,见到人后,眼睛亮了下,“谢夫人,听说你和谢先生刚在法国买下一个葡萄庄园?”
“我们俩也就有喜欢红酒的共同爱好了,买个园子,有空带着儿子去散散心,。”谢夫人垂眼看了下梁倩玲膝上的包,抿唇一笑,“孟雨妈妈背着的a家的新款吧?我上次让朋友帮忙在巴黎带了一个。”
梁倩玲见谢夫人将话扯到包上,脸上漫上绯红,虽然已经四十几了,但却流露出几分少女怀春似的娇羞,“我家那位出差的时候,带了几个回来,他啊,年纪一大把就喜欢用惊喜哄人。”
“我记得去年吧,也是——”
谢夫人:“……”
自己就不该扯包!
平时夫人圈里的数次交流中,梁倩玲在其中不会让人很厌烦,但有个前提,你不能和她说老公。
一旦说了,梁倩玲立刻化身无情的秀恩爱机器,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偏偏车轱辘似的来回说,听得人心烦。
谢夫人忙挪开目光,一眼看到几乎半躺在座位上的卫皎,服饰优雅知性,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的好皮肤,在礼堂的灯光下,白的能反光。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同学的家长?”
卫皎正咸鱼瘫的坐在座位上,等着自己闺女出场,闻言,收敛了一下身上的咸鱼属性,笑了笑,“我是阮茶的妈妈,你叫我阮茶妈妈就行。”
住在小镇时,阮茶的家长会都是卫皎去的,平时无论在班级群还是家长间称呼,大都是xx妈妈,很少见xx夫人。
“你是阮茶妈妈呀?”谢夫人面上带出惊喜,原本坐在后一排的她,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热络的自我介绍,“谢长安是我儿子,我经常在家里听见他说阮茶,能让我家臭小子天天夸的同学,一定很优秀。”
卫皎目光真挚的回应,“真巧,我家茶茶也在家里说过长安,说长安很好等等。”
其实她闺女回家吃完饭就直奔卧室学习,偶尔有空闲,又被自己和非非拉着打游戏,除了个傅忱,没再听闺女说过谁,可卫皎觉得人家主动释放善意了,自己也得表现一下。
再说了,叫谢长安的同学天天夸自己闺女,就说明人家眼光好,四舍五入,不就很好吗?
原本正滔滔不绝说老公的梁倩玲,一回神见周围早没有听众,不由生气,你们一个个的商业联姻,家庭不幸福,就见不得自己幸福?
难怪老公都不爱重你们。
梁倩玲正气着,一偏头又看见聊的正欢的谢夫人和卫皎,更生气了,姓谢的眼光那么差?和谁搭话不行,和卫皎?
谢夫人全然不知梁倩玲心中的吐槽,笑着问,“茶茶妈妈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我们有空约出来看看,茶艺、插花?或者珠宝展?”
卫皎想,自己的爱好不就躺在家里啥都不干的赚钱吗?
当然,有情商的卫皎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一旦对方觉得有其母必有其女呢?即便某种程度上,说的没错。
“种菜算吗?我平时在家里种点白菜,收获下来就卖出去。”
一句话落下,周围有几位家长脸色微变,显然看不上卫皎的爱好,认为太俗,但在圈子里都会做面子情,见其他人不在意,自己也就没笑出来。
唯有梁倩玲意味不明的冷嗤了一声,“可真喜欢种菜,喜欢到把家里花园平了盖温室。”
“上不得台面的破白菜,真有脸说。”
谢夫人微微皱眉,显然不喜梁倩玲的说辞,平时夫人间聚会,但凡梁倩玲说老公时有人不听,她脾气能直接爆炸,十句话里有六句都在刺别人。
当时圈子里流传出梁家抱错孩子的事情时,大家可都最先猜测梁倩玲被抱错了,只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梁家人的智商估计就没有点在梁倩玲身上。
坐在后面的一位同样觉得种白菜上不得台面的夫人,接下话,“其实说的话,有机会正想和七芒星打听打听他们蔬菜的供应商,尤其白菜,别人家的开水白菜重在汤汁,他们则在原料。”
最重要的,有人曾说,他家的白菜吃上几次,能让人美容养颜,当然,仅仅传闻,无人证实,毕竟谁也没次次吃上。
“快了。”梁倩玲扬扬下巴,“我老公认识七芒星的老板,已经在问了,我们家往后举办宴会就准备从七芒星的供应商那里购入蔬菜瓜果。”
卫皎:“……”
供应商已经断货七芒星了,你没听说吗?
“老三,别浪费时间了,供应商不会卖你的。”卫皎懒懒的咸鱼瘫回去,直球回怼,“人家烂在地里都不卖你。”
梁倩玲眉毛一竖,神情不悦,“老二!”
“别叫。”卫皎揉揉耳朵,不紧不慢的说着,“上得了台面的你,大庭广众的乱叫,丢人不丢人?”
原本准备帮忙说话的谢夫人:“……”
阮茶妈妈比自己想象的刚啊。
虽然世家内部再不和,外面极少会撕破脸,但梁倩玲前面已经嘲讽了,再顾面子似乎也没大用。
——
十几分钟后,礼堂里的灯光倏然暗下去,二中一年一度的艺术节汇演在下午两点,开始了!
卫皎一见到有主持人上台,再顾不上和其余的学生家长聊天,拿出准备好的高清摄像机,挑了个不会挡住后面人的位置,就等着自家茶茶的节目出来,立刻开录。
后台,阮茶已经将擦完松香的二胡和唢呐交给了艺术节的舞台负责人员,等排在他们前一个的节目结束,负责人员就会帮忙把场景搭建上去。
而台上目前表演的是任轻轻和徐深,两个人一个弹钢琴,一个小提琴,合作完成了一首《泰伊斯冥想曲》。
傅忱见阮茶直勾勾的盯着台上,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语气自然的问,“你觉得他们弹的好吗?”
“不错。”阮茶虽然不喜任轻轻,但不至于睁眼说瞎话,“节奏流畅,旋律优美,很好听的一首曲子。”
说完,她顿了顿,又补充,“二胡和唢呐,我都算不上特别娴熟,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的程度,咱们英语社节目的bgm,我大都靠着取巧的办法演奏的。”
阮茶从小咸鱼,只有马术真心喜欢,沉下心学了一个月,至于二胡、唢呐单单学了个中等水平。
当时老爸咋说的。
哦,说的一旦哪天自己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在广场拉二胡,吹唢呐卖艺也能活一段时间。
小时候的阮茶特别怕自己真有一天流浪街头,认认真真的把二胡和唢呐学了入门,等保证水平能让自己卖曲不饿死后,就很少再练习。
直到艺术节,阮茶由于伴奏,捡了起来,谁知阴差阳错的,系统居然也布置了音乐类的任务,自己反而提前了几天练习。
阮茶评价完,继续说:“我在音乐上造诣不深,你问我评价,我就只能从最表面的说,比如大众能一耳朵听出来的优美。”
傅忱听见阮茶补充的话,倒不觉得惊讶,说真的,他和阮茶认识有一个半月了,私心里觉得阮茶很神奇。
像二胡、唢呐明明只有中等水平,却能表现的很有自信心,仿佛给她个机会,就敢去维也纳大厅开音乐会。
可一旦你问,阮茶又会直白的将自己的水平说出来,从未想过为了面子而抬高自己的水平,很真实,甚至——
有点可爱。
“他们俩弹的都很娴熟,而且说句扎心的话,两个人基本功都比你扎实一点。”准确说,任轻轻的基本功大概扎实一点,徐深的就扎实三点。
阮茶:“……”
你扎心都有预告的???
当然,阮茶得承认,狗比系统升级到2.0后,很针对自己,艺术性和实验性的科目上,的确比不上背诵类的擅长。
可阮茶是谁?
五个任务串一串都一言不发的抢先了,未来一路,只要不停的高歌猛进,不回头就对了!
“不扎心,你继续。”
傅忱闻言,眉眼缀出笑,话锋一转,“然而扎实归扎实,却太看重技巧而忽视了曲子需要表达的对安宁生活向往的那种平和情绪。”
简单说,匠气有余,灵气不足。
“而且他们二人间的默契有点欠缺,像临上场前刚刚组的队伍。”
其中还有一点,傅忱没有说,徐深的水平明显高于任轻轻,他在台子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从而忽略了任轻轻,导致任轻轻跟不上而乱了自己的节奏。
至于不说的原因,他觉得在阮茶面前,不需要夸徐深,仅此而已。
无论如何,任轻轻和徐深的《泰伊斯冥想曲》结束后,都得到了现场家长和学生的热烈掌声。
其中有真心欣赏曲子的,也有完全看在徐深面子上的学生。
《泰伊斯冥想曲》后,有个魔术节目,再下来,就轮到英语社的音乐剧了,拿着节目单的主持人一步一步走上台子,望着下面乌泱泱的观众和坐在嘉宾位上的老师、嘉宾们,不由咽了咽。
他拿着节目单,字正腔圆的报幕,“下面,请我们观赏英语社带来的音乐剧《subject tea party》!表演人员华钟豪、孙枫……,伴奏阮茶、傅忱,伴奏曲目——”
在场的人都看见,主持人在说到伴奏曲目时,可疑的停顿了一下,“伴、伴奏曲目二胡版《二泉映月》,唢呐、萨克斯合奏《快乐似神仙》。”
众人:“???”
你们在玩流氓和绅士,谁能带偏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