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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嘛?”由于男人吼声太大,一时不查,何媛差点把手中杯子丢出去。
何父见状,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直到何媛站稳身体,他才跟着飞快松了口气。
尽管没来得及拿在手上仔细观察,但那种古董独有韵味是做不得假。
“你先别动。”有了前车之鉴何父现在语气轻柔,生怕再惊到自己女儿:“你这样,你慢慢把手里杯子放到桌子上……哎对对对,就用这个速度,你得两只手托住它……”
看着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爸爸,何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注意到他眼中紧张,何媛最后还是乖乖照做了。
按照他指示那样小心翼翼将茶杯放到桌案上,双手一松,何媛无奈转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爸?”
“你先别急着叫。”女儿安全已经有保障了,但更大危机也来了。
擦了擦鬓角溢出汗珠,何父声音有些发紧:“你老实告诉我,你在这儿住这几天,有没有弄坏什么东西?”
他得算算,自己目前手头上流动资金够不够赔。
这年头,果然不能一口气把钱全用来投资,留点存款也是很有必要。
脑海里闪过大大问号,何媛一脸迷茫:“啊?”
爸爸在说什么呢。
“没有,真没有。”反应过来后,她仔细回忆了一下。
“是有什么问题么?”
朝众人一头雾水众人打了个手势,走上前去,翻开杯子底座,何父不出意料在上面看到了充满年代气息落款。
暗道一声果然,接着他赶紧把杯子放下:“如果我没看错话,这茶杯和茶壶应该是一套。”
何媛:“……”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爸,这不挺正常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再说了,咱家也有啊,如果我记得没错话,咱家那套还是古董呢。”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当初就应该多带你去博物馆逛逛,省得以后再吃亏。”何父有些恨铁不成钢:“成套杯子确实不稀奇,但桌子上这个,我怀疑是清早期官窑烧出来。”
看看这款,看看这花纹,看看这工艺!
听女儿提起自己家那个,何父莫名觉得脸红:“这大概率是进献给宫里贵人用,咱家那套虽然也是官窑烧,但论精致程度,比这个可差远了。”
单独一个杯子一个壶不难找,有品质一般甚至十万八万也就拿下来了。
但是,成套茶具却罕见很。
从战乱年代保存到现在差不多两百多年了,一只不少,想也知道是有多珍贵。
现在老板已经不怎么爱去那些会所了,不管有钱没钱,不管学历高低,大家都比较流行附庸风雅,茶叶、古董、文玩……这简直已经成为一种大趋势了。
何父也不例外。
想当初他托了好几个人,才从一个学历史教授那里淘到了一套古董茶具充场面,现在随随便便就在山窝窝里看到了更好,这怎么能不让他觉得窒息?
“这、这是古董……?”何媛惊了:“可是,我看到映鱼房间里摆也是这种啊!”
这么泛滥,她要以为就是普通工艺品呢!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仔细回忆一下话……
“她屋子里好像比这个要漂亮很多。”想到当初玄鱼见自己对那些茶杯很感兴趣,随口说要送自己一只,何媛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父:“……”
心情复杂。
还有,他拒绝去思考那个小姑娘房间里放到底是不是皇帝御用!
比起何父,卢亮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要知道,他们这几天喝水用都是桌案上摆放杯子!
“我……我们能打听一下,这一套要多少钱吗?”刚刚那几分钟,卢亮两人还跟父母商量过到底该用什么回报玄鱼比较合适。
思来想去,这个世界只有钱是相对来说最为保险,有钱话,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真金白银总比厚着脸皮说自己欠玄鱼两个人情要好。
毕竟未来谁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用得着他们地方。
直到现在,卢亮等人发现那个小姑娘很可能并不缺钱,心中涌现出了不好预感,他们不由得有些坐立难安:“不、不会太贵吧?”
“不贵。”幽幽叹了口气,在几人还没来得及笑出来时候,何父语调沧桑:“也就四五十万吧。”
卢亮等人:“……”
对不起,打扰了!
这还叫不贵!
以卢亮家家境,就算把他爸妈口袋掏干了也拿不出这么多存款来。
然而,这还只是这座庭院一处普通客房摆设,如果是主卧话,又该是怎样奢靡?
自己压根就帮不上对方什么忙!
想到这里,屋内气氛一片愁云惨淡,几个家长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连行为举止都变得拘谨了起来。
按理说,这个时候何媛三人会本能想着逃避才对,因为这个报酬看起来就不是自己能够支付起,不过……
目光对准了那个金丝楠木盒子,他们艰难开口:“爸/叔叔,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看看里面人参值不值钱。”
“……”何父虎躯一震:“你们还吃了人家参?!”
在女儿绝望眼神里,在一众家长紧张表情中,他缓缓走向不远处桌案。
如果说刚刚杯子他还敢碰话,那面前这个盒子他连摸都不敢摸。
踮着脚从盒子上面玻璃格挡向里面看,端详好一会儿,何父突然有种“果然如此”感觉。
他就说嘛,这么珍贵东西,里面装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可能是承受打击有点多,何父现在已经麻木了。
毕竟是见多识广老板,虽然只是本土开发商,但也能勉强够得上普通富豪那个级别了。
“你们就吃了几滴是吧?”看起来那参没怎么受损样子。
何父舒了口气:“把咱家那支赔给那小姑娘,应该差不多能补上。”
一百五十年老山参,换四滴参液还是绰绰有余。
“可、可是爸爸……”何媛带上了哭腔:“我们吃不是那个小身上,是那个大身上!”
当时他们看清清楚楚,小那根玄鱼从头到尾连瞧都没瞧一眼。
“大???”恕他眼拙,他以为那根玉白玉白,是装饰用玉雕呢。
合着那也是根人参啊!
三指粗细,白胖白胖跟萝卜似,皮肉宛若上等羊脂,肉眼望去,甚至还能看到上面若隐若现光华。
这别是成精了吧!
何父呼吸一滞,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看向自己女儿,好似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要不,你们几个就留这儿吧。”
以公司现在流动资金,真不一定能把女儿赎回去。
“好歹是一流学府毕业高材生,在这里帮着打打工,我保证,最多不超过六十年,你们绝对能还清这笔债务。”
如果这样还不清话,那就只能把整个人都赔出去了。
反正这孩子暂时是要不起了。
转过头来,何父看向自己妻子:“你觉得呢?”
“……可行。”何母默默点头。
这下子,何媛真要崩溃了:“爸!”
围观了全程卢亮两人瑟瑟发抖,不由得,他们飞快看向自己父母。
注意到儿子目光,四位比较传统、一向将孩子当作家庭核心父母犹豫了大概两秒钟,然后特别隐晦后退了两小步。
卢亮两人:“!!!”
等玄鱼再出现时候,看到就是父子/父女即将反目场景。
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么?
楞了一下,目光在接触到众人干燥起皮嘴唇时,她不禁有些奇怪:“杯子还有水不都在桌子上么,你们怎么不喝?”
那些东西摆在那里就是招待客人用,他们不会不知道。
“何媛?”玄鱼看向跟自己最为熟悉高马尾女生。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不渴!”一众家长想也不想,连连摆手。
摩挲了一下手指,何父干巴巴开口:“这么珍贵古董,还是放到保险柜里吧,万一碰坏了可不得了。”
他们真一点也不挑剔!就普通一次性水杯就行!
“可是保险柜早就放满了。”想起外公书房那个硕大密码箱,玄鱼摇头:“不用这么紧张,家里还有好几套备用。”
好!几!套!备!用!!
何父九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她等就是这一刻!
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受刺激了!
一旁围观了全程刘淑芬,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蔓延上了诡异欣慰感。
——
另一边,徐父一路上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究竟该怎么报复那个死小孩。
想到对方嘴脸,他心中恨意愈深。
如果法律不行话,或许舆论也是个很好办法。
匆匆忙忙回到医院,趁着徐鑫睡下功夫,徐父将妻子拉到外面,然后将小山村发生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小鑫另外三个同学,身上根本一点伤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被突如其来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徐母整个人都懵了。
“这事儿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呼哧呼哧喘着气,经过这么长时间发酵,徐父已经彻底魔怔了。
见妻子还想上前阻拦自己,他不由分说将其推到一边。
就在徐父飞快过滤自己手上究竟有几个从事新闻行业人能用时候,他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是私人医院背后一位股东,也是他在医院里最大靠山。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稍稍定了定神,徐父飞快划开接听键,就在他刚想要说什么时候,略显焦躁男声就这样传到了他耳朵里。
“你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
短短两句话,让徐父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