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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的彩虹/用素描画的钟
我还在修改/回忆之中你的笑容
该怎么去形容/为思念酝酿的痛
夜空霓虹/都是我不要的繁荣。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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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傍晚。
陆城把林岁岁那把低音提琴,给她送到新家。
这次,人倒是没再进去,只懒洋洋斜靠在门边,将一大盒巧克力、连带一包处方药,一同随手放在玄关柜上。
同时也带来一个消息。
“下下周八中校庆,耳朵,你过来吗?”
林岁岁手臂圈着琴,抿着唇,眼睛飞快上下眨动几下。
踟蹰数秒。
还是小声作答:“我还是……不去了吧。”
一是她毕竟是高二中途转学生,又念了不到一年、就又转走了。相处时间太短,和班上同学缺了些熟稔不说,还有张美慧那个小视频、也不知道在当时有没有成为谈资……林岁岁怕贸然前往,大家都尴尬。
二也是因为——姜婷。
有的时候,对于女生来说,“曾经的闺蜜”这一身份存在,比前男友更叫人心怀芥蒂。
林岁岁自知理亏,但天生性格如此。
虽然有不告而别的歉意,好像依旧难以与昔日好友面对面。
她给自己找了一万个理由拒绝。
陆城默默看向她眼睛,如有所感。
勾了勾唇,“才哥也来。以前他这么照顾你,这都八年没见了,真的不去见见吗?”
“……”
这样一说后。
又静默了许久。
终于,林岁岁松口,“……我知道了。”
陆城轻笑,“嗯,那我先走了。晚安。”
又挥了挥手。
他转过身,去搭电梯。
林岁岁阖上门。
电子锁发出滴里搭拉一串声音,又归于寂静。
倏地,整个客厅都变得静悄悄起来。呼吸清晰可闻,仿佛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林岁岁顿了半秒。
将玄关柜那个袋子拿起来,眯起眼,随手翻了一下。
药都是陆城老师开的处方药。巧克力是没有见过的品牌,包装背后印了一串法语说明,再下面一点是英语解释,简单解释口味。
她指尖落在外包装纸上,摩挲几下。
再慢吞吞地拆开,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霎时间,浓郁巧克力香、伴随着酒心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心情复杂。
林岁岁回到卧室,从橱柜深处、翻出一个小箱子。箱子上挂了把锁,打开,里面都是她曾经写完的日记本。
目光轻轻柔柔地拂过那些日记本。
其中有一本里,藏了一张费列罗金色包装纸。
那时候,陆城从别的女生送给他的礼物里、随意挑出了好几盒巧克力,叠在一起,全数放在她桌上,说要哄她高兴。
小耳朵吃完了那些巧克力。
到底是舍不得扔掉。
藏了一张纸,抚平了、偷偷夹进日记本里。
她在日记本里写:【我最喜欢吃巧克力了。真的好甜。】
这个味道。
叫人永生不忘。
-
抢在校庆前,陆城抽了一天空档,将姜婷和余星多一块儿叫上,说是出来聚聚。
周五,夜幕降临时分。
三人在酒吧碰面。
这家酒吧名叫Roses fanées,算得上是小众清吧,开在江城繁华片区与老破小区之间,位置比较偏,能找过来的,大多是老客户、或是朋友介绍而来。酒吧内里装修非常有味道,背景音乐常年都是法国蓝调,很有点旧式Pub气质。
且,老板很固执,无论盈利与否,都将酒吧做得十年如一日。
仿佛人只要坐到里面,就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姜婷第一次来,自然而然,爱上了这种神秘调调。
三个朋友难得碰头。
照顾女生意见,会把这里作为第一首选。
这次也一样。
陆城第一个到,给余星多和姜婷点好了啤酒,自己则是叫了一杯鲜榨果汁。
这两年,他身体愈发不好,基本与烟酒无缘。
明明才二十几岁,却像是已经提前进入了暮年期。
安安静静等待几分钟。
姜婷和余星多一前一后、走过来。
“城哥!”
陆城平静地抬了下手,表示听到。
姜婷蹦蹦跳跳,率先坐到陆城旁边,拿起啤酒,豪饮一大口。
笑着问道:“城哥,你不是医学院忙得要命吗?怎么突然想到和我们约酒了?校庆也能见的嘛。”
余星多也默默坐下。
抿了口啤酒。
数年时光,他性格变得比过去沉淀许多,眼神也日渐坚毅,再不是那个模仿着东北腔、一口一个“城哥”的搞笑调皮大男孩了。
陆城先看了余星多一眼。
再沉沉望向姜婷。
Roses fanées光线迷幻。
姜婷注意到他眼神,顿了顿,收起笑意。
“城哥是有事要和我们说吗?”
陆城微微颔首,一字一顿、开口:“我找到耳朵了。”
“……”
“已经联系上几个月了——这次校庆,她也会参加。”
陆城是特地找了陈一鸣,将通知插班生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还亲自上门去。
就怕林岁岁找一大堆借口和理由,拒绝。
他语气慢条斯理,接着道:“所以,以前的事,谁也不许提起。”
余星多满脸不赞同。
尚未来得及说话。
姜婷已经抢先强硬地出声拒绝:“为什么!?”
陆城:“姜饼,耳朵一直不敢面对你,但是和我无关,她是觉得,自己的不告而别背叛了你们的友情。这件事对她来说,暂时还是个过不去的坎。所以我希望找这个机会,把她带来和你当面说说。无论你们还能不能做朋友,我都不希望她继续耿耿于怀。”
姜婷眉毛上扬,表情看起来似是十分不满。
陆城比了个“稍等”手势。
喝了口果汁,声音缓和些许,“姜饼,我知道你没有因为这件事在生耳朵的气,只是在为我打抱不平,谢谢。但是,没有必要。”
“……”
“我从来没有怪过她。”
僵持数秒。
两人对视一眼。
姜婷先一步败下阵来,肩膀也不自觉沉下去,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萎靡,冷声说道:“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余星多也摇了摇头,说:“城哥,你告诉她了吗?你因为她,心脏衰竭成什么状态了,她还不知道吗?”
陆城:“我会找机会说的。但是不能是在那种情况下。”
要不然,姜婷这个坎,林岁岁一辈子过不去。甚至,还会对他抱有歉意。
陆城虽然喜欢她,但并不想用这种卖惨方式,得到林岁岁的歉疚和怜悯、再逼得她松口。
事实上,他更希望她能一直开开心心。
无论是拉琴也好、家事也好,还是工作、友情之类,所有一切,都想让她过得顺坦。
陆城想为林岁岁实现一切梦想。
想让她能活得自我。
……
姜婷和余星多对视一眼。
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余星多苦笑一声:“城哥,是不是以前风流太久,遇上点挫折、就容易心理变态啊?你这转性转的,我还是好不习惯。”
要是林岁岁还没出现,可以将他的念念不忘称之为执念。
但是人已经回来了,陆城竟然还是这种状态,完全没能简单释怀,实在不符合“城哥”基础人设。
自然,也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
陆城笑了笑,“不好吗?”
余星多:“我没意见。反正你高兴就好。”
再齐齐看向姜婷。
姜婷已经闷闷地干完了一整杯冰啤,看起来,心情着实不算太妙。
感觉到两男人视线,她放下杯子,长长叹了口气。
“知道了。”
又顿了一下,“我不会说漏嘴的。反正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了,我也不会插手管闲事的。”
陆城:“谢谢。”
他朝姜婷举了下杯子。
以示谢意。
-
周日。
秋高气爽。
林岁岁起床,简单吃了饭。
打开琴包,开始一套熟稔于心的流程。
事实上,她已经又很多年没有摸过琴,但离约好给王阿姨孙女上课的日子、已经没剩几天。为了不让外婆在伙伴面前坍台丢脸,只得开始临时抱佛脚。
乐理方面,看看书、看看资料。
再回忆一下,问题不大。
只愁实操。
林岁岁算了算课时,哪怕一开始不上琴教学,距离乐理基础教完,也没有很久。
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坚持学下去。
她还是得做好万全准备。
……
半响功夫。
林岁岁终于架好琴,翻开琴谱。用力深呼吸后,举起琴弓。
第一个音还没有拉出来。
想了想,她又改了主意,将助听器摘了,放到旁边。
世界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起来。
并不是完全安静。
而是嘈嘈切切、争先恐后地涌入,万物都像是黑白老旧电视里播放的画面。
离得有些远、声音也有些杂。
林岁岁握着琴弓,闭上眼,安安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
再开始拉第一个音符。
“刺啦——”
失败得很是清晰。
她心中一喜,试着拉了段练习曲。
虽然音准还差得远,但勉勉强强,已经能听到一些音符节奏感。
这简直是历史性的巨大飞跃。
有朝一日,还是能摘掉助听器、继续拉琴的吧?
她想。
又忍不住笑起来。
……
裸耳拉了十来分钟。
林岁岁过足了瘾,去茶几上拿助听器,准备先为备课、戴着助听器练习几天。
与此同时。
手机在茶几上,用力震动了几声。
她一顿,手指偏移了方向,条件反射地先拿起手机。
打开。
Lc.:【有在拉琴吗?】
林岁岁心脏重重一跳,变了脸色。
眼神无意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手忙脚乱地回复道:【你怎么知道?】
Lc.:【心灵感应吧。】
Lc.:【你忘了嘛,琴还是我给你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