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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霸的陆斌走了以后。
林铮长长吁了一口气，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浑身难受。
是的，太难了。
回想自己一路走来，好像自己得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有李军民的影子。
很早之前，林铮就听过一句话。
就是在爱尔家这样的体制里面，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提拔，任何一个人的升迁或者是降级，都是伴随着背后利益博弈的，领导每提拔一个人，其实都是在围绕着他的利益来布局计算。
所以李军民培养自己，让自己上位，明摆就是要利用自己来一步步实现他的这些目标的，就是要在自己下台后保证这些利益。
当然中间出了一个小插曲，那就市他身体出问题，这是一个意外，来了一个李士琛。
李士琛是他李军民的弟弟，他以为至少会给他薄面的。
但是他这个弟弟，是个比林铮还要强硬的死牛，手段极其的强硬，上面和李军民没办法把控住他，所以很快就走人了，成为了爱尔家任期最短的董事长。
接着就是林铮了，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资历和条件，都轮不到林铮上位，但林铮刚好是处在一个非常适合的位置，这是双方博弈后的结果。
林铮才有这机会上位。
如果这一次林铮继续恣意妄为，不肯听话。
林铮知道，自己就是下一个李士琛。
……
晚上，林铮想给晓雯打个电话。
却发现手机关机了。
这让林铮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这个妮子回去跟爸爸谈成什么样了。
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林铮给自己的死党牛哥通了一个电话。
是的，自己想要和一个人倾诉一下，也想听听别人的意见，牛哥是自己见过的正义感最强的人，当然他现在已经回家继承家族批发生意了。
江湖上已经没有了他的传说。
“牛兄，别来无恙吧。”林铮问候道。
“还能怎么样，苟延残喘得活着咯。”牛兄也是不太开心的感觉。
“没有这么惨吧，家里生意不好打理？”林铮听到这话，顺着继续问道。
牛哥叹了一声，语调无奈说：“林铮兄啊，你知道我的，最讨厌就是那种虚假的做派，但是现在做生意，天天应酬喝酒，虚与委蛇，我都快认不出我自己了。”
因为这段时间，他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他父亲也突然就病了，妹妹又还小，一下子，家族的重任就在他这个儿子的身上了。
他不得不，委曲求全，让自己成熟起来，为这个家奔波了。
曾经的那个为梦想而不顾一切的少年，现在也不得不放弃那些理想，为所谓的钱而奋斗。
林铮听了简单地说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他的处境，笑道：“这挺好的嘛，反正不都是为了赚钱嘛，不寒碜。”
牛哥似乎有点尴尬，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只是没想到，我到最后竟然也变成了那个曾经最讨厌的自己，有点可笑。”
“哎，牛哥，其实谁又不想快意地活着，可是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林铮叹息道。
牛哥是个聪明人，一听就听出了端倪：“林铮兄，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还有很多的无奈啊，你在爱尔家不是打通关了吗，都做了董事长了，还能有啥不顺心的事？”
林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把爱尔家的糟心给他说了。
“牛哥，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感觉我也要翻船了，不过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如此的贪得无厌，要从头吃到尾呢。”林铮已经被这些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了。
“呵呵。”牛哥不知道为什么，冷笑一下说：“其实我以前在某院就知道了，也接过不少这样的举报案子，我们也查过某些大企业，这些高层次的腐化其实都不是单一的腐化，而是一整条产业链，这些人实在太厉害了，他们可以从自己的权力打造出服务于自己的一切产业。
你现在看到的可能只是施工方与你们爱尔家公司瓜葛，其实还有更多你不知道的，比如你们公司经常外出吃得饭店，还有出差住的酒店，还有你们公司穿的工作服，用得工器具，其实，都是他们上层的人自主拥有的，直接垄断的，这是遮天蔽日的手。”
Duang！
又是一记重锤，压得林铮透不过去，这话仔细想想，好像又没有什么毛病，公司以前部门部长聚餐一般都是福临门，其实就不是徐董的侄女开的吗，他难道没有股份？
每次公司定制服装，工器具，不都是那几家公司吗，他们难道真的是通过正规招标的？想多了，一样是安排好的。
啊啊啊！林铮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周围的一切，都是这么操作的，为何自己要这样去对待自己的老丈人。
牛哥好像看透了一切：“林铮，这是他们玩的圈子，不会随便让人瓜分的，而且这样一来，凡事都想在他们控制中，根本不会出事，出事也是内部消化，说真的，林铮兄，你怎么当了一个董事长，好像还没进入那个圈子啊？”
牛哥说得确实没错，这是自己进入圈子的唯一机会，如果这一次自己不进圈，可能就永远没法进圈了，还会被圈内人踢出去，因为别人容不得你啊。
确实没想到啊，努力了半天，只是拿到了一张入圈券而已。
牛哥啧啧了几声，安慰说道：“林铮啊，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你难道还看不开嘛，这个世界都有他自己的游戏规则，不是你凭常规可以理解的。”
其实牛哥自己何尝不是在这个泥潭里面，苦苦挣扎呢。
“牛兄，可能是我跳过杞人忧天了，这个世界可能就是这样转的，都几千百年都这样过来了，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是不是我们太过执着了。”林铮随口说道，与其说是在劝牛哥，还不如说是劝自己。
“总会有一天，会转不动的。”牛哥回答。
……
放下电话，林铮心中颓然，手垂了下去。
根本无力地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