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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都城郊的生活并没有如艾克团长想象的一样平静。
倒不是说真的有什么不怕死的邪/教徒敢对圣子下手,一般在教堂外出现的可疑人士连圣子的面都见不着,就会被他手底下的骑士团解决。
真正让他感觉到束手无策的,其实是圣子林恩本人。
“呕——”
路过圣子的房间,再次听到熟悉的呕吐声,艾克莫名感觉到一阵揪心。他站在门口,在究竟是上去问候还是装作没听见转身离开两个选择中犹豫了一阵,但最后还是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
“圣子殿下,您还好吗?”
在短暂的寂静后,房间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还行。艾克团长,你进来吧。”
“打扰了。”艾克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句,推门走了进来。
房间不大,相比起在光明教堂时空旷宽敞的大房子,拉斐尔教堂就显得有些寒酸了。但这里的神仆都是来自周边的乡下平民,对生活和信仰的神明有着最朴素的热爱。
在听闻圣子要来后,他们连夜为林小冬送来了最温暖的被褥,将整个教堂打扫得一尘不染,上了年纪的妇女们还亲手用稻草编制了一个个小猪小牛小羊玩偶,放在圣子房间的窗台上用作装点。
艾克本以为林恩会对这些嗤之以鼻,因为圣子在光明教堂的配饰可都是最昂贵的宝石和珍珠,怎么会瞧得上这些乡下人的礼物?
但没想到,在看到这些非常“简陋、平民化”的小玩意儿之后,金发的青年却露出了一副非常惊喜的表情,艾克当时还特意观察过了,他可以确信,圣子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毫无半点伪饰的情感。
说实话,这让男人的心情有些复杂。
“圣子殿下,”艾克回过神来,看着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金发青年,快步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喝点儿水吧。”
从来到拉斐尔教堂起,林小冬已经吐了整整一天了。
艾克忍不住心想,总不会是因为坐马车坐晕的吧?
“谢谢。”林小冬客气了一声,接过水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但还不等把水咽下去,一股反胃之意又让他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杯中的水也撒了一被子。
“小心!”
艾克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中取走了杯子,伸出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青年单薄的后背。
真的好瘦,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虽然穿着白色的睡衣,但金发青年纤瘦的身体已经让他的脊柱明显到隔着布料都能摸出来了,艾克本想劝他多吃一些,但看到林小冬现在这喝口水都吐的样子,还是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您这是因为水土不服吗?还是底下的神仆疏忽大意,不小心给您吃了脏东西?”他皱眉问道。
林小冬虚弱地摇了摇头。
顺着他的目光一直向下,艾克终于恍然大悟。
“竟然是因为……”他有些不可置信,但又觉得有些莫名的难堪和紧张,“那,您试过向神明祈祷吗?”
金发青年向他露出一个苍白但坚强的笑容:“不用了,我可以撑过去的。这点儿小事,我觉得没有必要去烦扰光明神。”
艾克心底泛起一丝怜惜,他低声道:“可这毕竟也是神的孩子啊。”
但既然圣子心意已定,艾克作为教会中一支不受重视骑士团团长,当然也不好阻拦。这位高大冷峻的黑发硬汉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忽然道:“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林小冬不解地看着艾克一阵风似地跑出门去,又拿着一个东西大步走了回来。
“这是……弩箭吗?”
他好奇地看着这把铭刻着白金色魔法纹路的小巧弩箭,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这是一把魔法弩,只要输入魔力就能充当箭矢。”艾克郑重地把它放到了林小冬的手中,满怀期待地说道,“您可以用它防身,或者减少一些魔力当成玩具戏耍。”
“谢……谢谢?”林小冬哭笑不得地拿着这把魔法弩,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原来这个看上去外表十分冷硬的骑士团团长,其实是在绞尽脑汁地逗他开心?
见金发青年柔软了眉眼,仔细地打量着手中的弩箭,艾克也不自觉地咧开一个笑容。
但他还谨记着自己的职责,望了望天色,是到了该去巡逻练兵的时间了,于是便主动和林小冬告辞:“殿下,我该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林小冬点头。
在艾克离开后,只能“虚弱”卧床的金发青年立刻掀起被子,一骨碌跳下了床。他四下扫了一眼,把一个苹果放在了床头,然后自己站在墙角,举起弩箭——
“呯!”
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一道白色的光芒在房间内一闪而过,林小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床头柜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林小冬:“…………”
好吧,第一次试用,失手是正常的。
但是这次他只动用了身体内不到三分之一的魔力,就能造成这么恐怖的效果,看来艾克团长给他的这把弩箭的确是个好东西啊。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儿,美滋滋地将弩箭放在了枕头底下。
半夜。
躺在床上的金发青年辗转反侧,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不自觉地蜷缩起身体,捂着滚烫的小腹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难受……”
林小冬紧咬着下唇,半梦半醒间,感受着腹中的异动,浑身上下都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开始时他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肚子剖开,什么圣灵不圣灵的,去他个仙人板板。但是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他实在下不去手,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孩子”,所以就一直纠结到了现在。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寄生对象对它的厌弃和排斥,本该只是邪神的一缕意念的“圣灵”也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进而造成了林小冬今日一整个白天的干呕——可这样一来,就更让林小冬对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深信不疑了。
这特么的,不就是孕吐吗?
天杀的光明神,让他平白遭了这么多罪!
正当他紧蹙着眉头,强忍着身体深处传来的不适感时,一只大手忽然从身后按上了他的小腹。
林小冬猛地睁开双眼,差点儿从床上直接跳起来:
“吾……吾神!?”
“是我。”颈侧传来炽热的颤动,滚烫的吐息拂过颈间,神明愉悦地看着被自己完全搂在怀中的金发青年僵硬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你似乎在被什么困扰,我的孩子。”
“是……是的,”圣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意,但想到白天的痛苦,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吾神,我觉得,我实在不适合成为那个被选中的人,还请您……收回自己的恩赐吧。”
虽然不知道光明神能不能让人无痛流/产,但是他既然都能靠接吻怀孕了,做到这一点应该也没有什么难度吧?
“相信我,孩子,你是最适合的人选。”然而对方始终不松口,还趁着圣子不注意的时候,撩起了他身上的白色睡衣,炽热的掌心毫无间隙地贴在柔软的小腹上,慢慢打圈按摩着,“你只需要放松下来,接受它的存在……你看,现在是不是好受一些了?”
神明缓缓呼出一口热气,唇角微微勾起。
金发青年紧抿着唇,他被逼到床铺的边缘,抓着被角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攥紧。
“是,是的,”在黑夜中,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被欺负得眼角发红,却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回应,看上去可怜的不行,“感,感谢您的恩赐,吾神……”
邪神呼吸一窒。
其实他没有告诉林小冬的是,每当听到金发青年用温柔的声音唤他“吾神”时,邪神的心中都会油然而生一股无比的满足感。
在他还是光明神的时候,神明拥有无数的信徒,每日每夜,他都能听到人们在向他述说着自己对神明最忠诚的信仰。他们向他乞求财富,乞求权势,乞求一切的一切……然而,当他因为抵抗深渊染上堕落气息,再也无法回应信徒们的祈愿时,这些人又毫不犹豫地背弃了他。
所以,他在金发青年的体内种下了一颗种子。
尽管明知道对方会因此而不满、甚至因此而痛苦,邪神也丝毫不为所动。
他极端地想,他就是要让圣子从内到外、彻彻底底地染上自己的气息,让他从此只属于自己一人,无论是不是心甘情愿……都是神明怀中最温顺的羔羊。
“亲爱的,”想到这里,邪神甚至都懒得掩饰了,直接伸出手粗暴地掐住林小冬的下巴,逼着他偏过头来与自己对视,“告诉我,你会背叛我吗?”
尽管他仍用的是光明神的样貌,但却撤去了脸上的雾气,露出下方英俊深邃的容颜,说话的语气和动作也都带着一股彻头彻尾的邪气。
金发的圣子忽然安静下来。
他用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依然熠熠生辉的湛蓝色双眼,直视着神明灿金色的双眸。
不知过去了多久,出乎邪神的预料,他竟然主动吻了上来。
“你……”邪神瞳孔一缩。
邪神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只看上去纯洁无害的小羔羊竟然胆子这么大。
他竟然敢……渎神?
“吾神。”
皎洁的月光映照圣子雪白的脸颊上,邪神怔怔地看着那滴泪水从湛蓝色的眼眸中滑落,最终隐没在枕头上,彻底消失不见。
这个当初被他拉下深渊,只差一点就被折磨得窒息而死、却仍坚守着自己信仰的圣子,竟然……哭了?
邪神不知所措地看着在自己怀中无声哭泣的青年。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更加让他心神震动。
毫无任何征兆,只是因为看到了他的脸,圣子原本白皙的肌肤和金色的长发便在眨眼间消失不见,原本邪神以为至少要十余年才能看到的堕落天使,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圣子……不,现在应该叫他邪神的第一位信徒了,一头长发尽皆变为雪白的青年直起半边身子,用那双同样染上黑暗气息的纤细双手,捧起邪神的脸颊。
他垂下眼眸,雪白浓密的睫毛轻颤,再一次虔诚地吻上了神明那两片干燥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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