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男扮女装的妻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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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冬是自己主动摘下斗笠的。

而当围观的人群看清青年如神仙般漂亮的凤眸,和那白皙无暇的面容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宛如见到天上仙人下凡一样的抽气声。

在一片惊呼赞叹声中,顾星斋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又急又气,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感觉。

他急的是明明吩咐了老二带林小冬出城,为何青年却仍留在这凶险之地;气的是青年站出来为自己出头,却没考虑到面前这些官兵们都在对他虎视眈眈——还是说,他明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却仍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你疯了吗?”他反手抓住林小冬的手腕,颤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管我们干什么?老二呢?”

“我把他打晕了,现在应该还在客栈里睡着。”青年淡淡道。

“你!”

林小冬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反正他迟早是要脱离这个世界的,早点儿晚点儿都没什么区别。但他向来护短,而且那个穆空玄,林小冬实在是瞧着很不顺眼——顾星斋是他看上的人,这混蛋有什么资格让男人给他跪下?

身为一家之主(自封),关键时刻,林小冬当仁不让地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好,很好!”穆空玄看着朝思暮想已久的妖魅如今主动出现在了他面前,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果然,我就知道是你!”

“你知道个屁。”林小冬毫不客气地冲他冷笑一声,“说白了还是没招了就想着碰瓷,结果让你瞎猫碰上了个死耗子。还国师呢,学艺不精浑水摸鱼,你也有脸说自己是国师?”

“还有你,”他转向一旁的蓝衣人,目光轻蔑道,“你这年纪,都快比顾星斋大一轮了吧?结果一个照面就被打成这样,还第一勇将,脸呢?哦我忘了,你们绑了人质还想群殴,本来就没打算要脸的。”

穆空玄大概是没想到林小冬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牙尖嘴利,气得登时血液上涌;而蓝衣人本就受着重伤,被他这么毫不留情地一通嘲讽,呕出一口血就当场晕了过去,把不少百姓都看笑了。甚至还有个洋人兴奋地举起手中的照相机,“咔嚓”一阵青烟拍下了这精彩的一幕。

“闭嘴!”穆空玄赶紧喊人把下属扛下去救治,目光阴狠地盯着林小冬,“你死期将至,还敢大放厥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你敢杀我?皇帝老儿第一个把你片了。”林小冬反唇相讥道,“都说我们妖魅是人人喊打,但我看如今这形势,怎么你这个狼性狗肺的玄门叛徒,才是真正的过街老鼠呢?”

一番话骂得酣畅淋漓,旁边挣脱绳索的老三第一个叫起好来。老四老五正互相帮忙挣脱束缚,只有孤零零没人管的小六在一边努力用眼神向师兄们发射/着求救光波,一边用“唔唔唔”的声音为林小冬叫好助阵。

顾星斋叹了一口气,不顾穆空玄铁青的脸色,松开抓着林小冬的手,把青年护在了自己身后。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道,“老三,老四,老五,还有小六,保护好他,我来殿后!”

“是,师兄!”

几个师弟兴奋得脸都红了,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各种拳脚法诀齐上阵,分分钟就把穆空玄带来的官兵撂倒一大半。而穆空玄忙着和顾星斋纠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统统都给我住手!”

一声尖利的冷喝划破长空,所有看热闹的百姓们看着来人,顿时一哄而散,半点儿都不敢停留。

穆空玄的余光望见那边,顿时大喜:“解总管,你可算来了!”

解总管冷着脸指挥着手下人把一整条街都包围起来,他只带来了十几个人,比穆空玄少一倍还多。

但最要命的是,这些士兵们,人人手里都抱着一杆□□。

看着四周黑洞洞的枪口,老三的额头渗出一滴冷汗——他们虽有法术傍身,但也并非金刚不坏之躯,普通冷兵器当然不怕,但除非练到大师兄那个层次,才有可能躲过瞬发的火器。

而当初承诺过要用性命保护林小冬的老四,现在第一个挡在了青年面前。

“放心好了,”少年快速瞥了一眼林小冬,神情坚毅道,“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的。”

老三沉着脸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还轮不到你!退后,我来对付他们!”

穆空玄猖狂大笑起来:“顾星斋啊顾星斋,你以为自己能逃得了吗?我告诉你,今天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闻言,男人的脸上却并没有如他所愿,露出任何惊恐或者慌张的表情。顾星斋反而朝他淡淡一笑:“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说完,虚空中便是一个巴掌,趁他不备,响亮地抽在了穆空玄的脸上!

穆空玄被抽得眼前一黑,当场一个踉跄跪倒在男人面前。

顾星斋低着头,冷冷地盯着他,身体仍旧紧绷着保持戒备。

他这次完全没有留手,其实在林小冬站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天他们恐怕是都走不了了。

但是无论如何,男人冷静地想,至少得把小冬和小六送出去。

老二还在外面,有他在,师父的传承不会断;小六最年幼,但是天赋仅次于他,是师兄弟中最好的,当初也被师父寄予厚望;至于小冬……

那晚,他在顾家大宅被烧毁前当着清榭镇众人发过的誓,顾星斋不会忘。

解总管冷眼瞧着穆空玄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嗤笑。他们虽都是在朝为官,但也并非一条心,互相使绊子巴不得对方早日暴毙才是常态。现在他带人过来,也不是为了给穆空玄解围,只是怕误了上头的命令,顺便来看看国师大人的好戏而已。

“跟我走吧,”他和颜悦色地对林小冬说道,解总管到底是从微末混上来的太监总管,说话做事也比穆空玄柔和多了,只是隐藏在柔和表象下的仍旧是一条伺机暗动的毒蛇,“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虽为妖魅,但却有情有义,你也不想这些少年人就这么白白枉死于枪口之下,是不是?”

“别听他的!”老三怒吼道,“这人毒蝎心肠,当初师父就是被他说动,最后才死在禁地里的!”

解总管面色微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为国捐躯,理所应当,更何况你师父为了你们殚精竭虑,还想着要把你们送出国留洋,如今你们却跟一只妖魅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不要你管,死太监!”

“呯!”

一发子弹直接穿透了老三的左肩,少年痛呼一声,当场跪在了地上。

“老三!”“三哥!”

几位少年目眦欲裂,解总管面无表情地示意周围的士兵们抬起枪口,瞄准了中心的几人,但绝不允许伤到林小冬的性命。

见状,老四老五对视一眼,他们和顾星斋的想法在此刻重叠了——决定孤注一掷,先将林小冬和小六送走再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被他们保护在中心的青年却主动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直视着解总管:“我跟你们走。”

“什么!?”“不行!”

后方的顾星斋猛地回头,却被几发子弹逼回了原地。解总管满意地笑了,朝林小冬伸出手:“明智的选择。”

“和我们妖魅做约定,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林小冬声音沉郁,开始胡扯,“但凡违背誓言者,轻则穿肠烂肚,重则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都比较迷信,听到这番话,解总管的神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他的脸皮抽搐了一下,被说中了心事,因为他的确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遵守约定——但是林小冬这句话让他开始害怕了,心想反正只要活捉了妖魅便是大功一件,于是便道:“可以,我答应你,只要你过来,我立刻放他们出京城,并且从此不再找他们的任何麻烦。”

“一言为定。”林小冬道。

“小冬!”顾星斋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凄厉,“别跟他们走!”

林小冬叹了一口气。

刚才系统告诉他,解总管和穆空玄都是剧情的关键人物,让他赶紧挑一个拿到好人卡,或者两个一起攻略——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穆空玄现在已经被顾星斋揍到人事不省了,脸上的巴掌印肿的老高,所以,最后就剩下了一个解总管勉强还能攻略一下。

其实他也不想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但是谁叫这个姓解的是个太监呢,长居深宫服侍皇帝,他又不可能一刀把自己给阉/了再进宫去找人。

“顾星斋,”他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对方脸上仓皇无措的神情让林小冬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目光,只是很轻地扯了一下唇角,“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失约了。”

说完,他收回自己的视线,一步一步走向解总管的方向。

老四想要阻止他,却被一枪打中了膝盖,当场跪在地上。林小冬脚步一顿,解总管立刻一脚踹过去,大骂道:“不长眼的,开什么枪!万一打偏了怎么办?”

这可是给龙脉续命的关键,行走的长生不老药啊!

那士兵唯唯诺诺,从地上捡起枪不敢讲话。

他用期盼的视线看向林小冬,但青年却不肯再轻易相信他了,他拔出腰侧的匕首对准自己的胸膛,冷淡道:“先送他们出城。”

解总管吓得一颗心脏都差点儿不跳了:“好好好!我这就送他们走!”

但无论是顾星斋还是受了伤的老三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我说了,让你们走。”林小冬叹气道,“还是说,你们真的很想看我这颗传说中吃了一口就能成仙的心脏长啥样?”

几人被他好一番威胁,这才拖动沉重的身躯,艰难地坐上了解总管准备的车。

“还有客栈的老二,别忘了他也一起。”林小冬仗着自己命贵,毫不客气地指示起了这帮子官兵,“记得帮他们把行李收拾一下,顺便找大夫包扎好伤口,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啊。”

解总管一口银牙差点全咬碎了,但看着青年一副坦坦荡荡的“唉我就是命贵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他还是捏着鼻子命令下属:“去客栈,把人好好地送出去!”

待系统告诉他所有人都安全出城、官兵们也远远撤离后,林小冬这才放下匕首,束手就擒。

他被压在地上的时候,还笑眯眯地对系统道:“你这办法还挺好使的。”

系统:“我只是让你‘适当’威胁一下他们……”

结果你倒好,直接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差蹬鼻子上脸了!

*

当晚,天牢内。

“你说说你,一只妖魅,非要学人当什么英雄,”解总管坐在牢狱外大摆宴席,看着监牢内双手被吊起来的青年,忍不住啧啧感叹道,“现在知道什么叫厉害了吧?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才抽两下就不行了。”

因为害怕林小冬受伤,他用的都是当初老太监教训小太监时用的教鞭,除了疼点儿之外,连道疤都不会留下。

但太监当久了,难免心理上会出点儿问题,看着青年白皙皮肤上这纵横交错的印记,解总管也不禁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尽管明知道眼前的非我族类,他还是命人打开了监牢,捏着酒杯走了进去。

“真是个美人儿啊。”他捏起林小冬的下巴,在被对方躲开后眼神一冷,毫不客气地就把杯中的酒液泼到了青年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刺激性液体,青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遍布红痕的身子轻轻颤抖着,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解总管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指尖顺着青年紧绷的小臂一路滑到他的耳垂,用带着一丝狎/昵意味的手法轻轻揉搓起来:“今日朝堂上,陛下已经下旨择定良辰吉日,开天坛,祭龙脉,到时候的祭品,你知道是谁吗?”

林小冬垂着头,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哼,”解总管轻蔑一笑,目光中又带着一丝贪婪,“还死撑着呢?等你这妖魅被开膛破肚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陛下已经说了,到时候会分我一片你的心脏,一起长生不老……”

“你真可笑。”

“什么?”解总管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我可笑?”

“是啊,”林小冬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会和一个太监共享长生之术,你自己相信吗?”

解总管愤怒地一把钳住他的下巴:“闭嘴!我侍奉陛下多年,岂能容你在这儿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自己知道,”林小冬艰难地冲他笑了笑,“说真的,比起让那狗皇帝吃了我的心脏,我倒更想你现在就剖开我的胸膛,拿着它远走高飞呢。”

解总管紧蹙着眉头,不自觉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为什么?”

他还以为,林小冬会很恨自己才是。

“因为你只是个太监,”不顾解总管愤怒的眼神,林小冬毫不畏惧地说道,“而他是皇帝,而且是个昏聩无能的皇帝,只知道投降、享乐、割地、求和,堪称千古罪人。”

解总管放下了手,脸色好一阵阴晴不定。

“光是凭你这番话,”半晌,他轻柔道,“你就能被拉到午门外凌迟处死,知道吗?”

林小冬虚弱一笑:“我又不是怕死的人。更何况,我说的也都是实话。解总管,你当真不来一口吗?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心有抱负的人,不然也不会以宦官之职四海奔忙,和洋人通商谈判,大可以在皇宫享你的清福……黄老爷当初也夸过你,说若你对朝廷和国家的贡献,不亚于当朝二品大员。”

马屁人人都爱听,更何况林小冬现在死到临头,解总管不觉得他还有拍自己马屁的需要,自然认为对方说的是真心话。他情不自禁地问道:“他……当真如此说过?”

“当真。”

解总管长叹一声,片刻之后,在林小冬“期盼”的视线下,一脸复杂地摇了摇头。

“你这个妖魅,倒还心系天下大事,”他道,“可惜,无论陛下肯不肯遵守承诺,我都没这个胆子杀了你。长生不老确实诱人,但也得先有命活着才行。”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看向林小冬的眼神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离开天牢前,解总管往他嘴里塞了一枚药丸,在逼着林小冬咽下去后,他缓缓说道:“不要想着逃狱,这毒药只有我手上才有解药,一旦毒发便会全身剧痛。你若是去了阴曹地府,下辈子,记得让阎王爷给你投个人胎吧。”

“叮,好人卡+1.”

身为宦官,即使权利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内心因为身体的缺陷也总是自卑的。更何况自古以来,在朝的官员们都不可能认可宦官的贡献,哪怕他们的确是栋梁之才——林小冬正是抓住了解总管的这一点软肋,集中火力,最后成功把这张好人卡捞到了手。

不过像解总管这样的人,就算心里觉得林小冬是个好人,也不妨碍他对好人痛下毒手。

系统:“但你怎么知道他会单独来天牢找你?”

“废话,”林小冬哼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之前为什么要提出那么多无礼的要求?还反复在他的底线上来回横跳?”

系统很疑惑:“这不是你的日常作死操作吗?”

林小冬:“…………”

再见,没有爱了。

但他也问过系统,解总管刚才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得到的答案是一种慢性毒药,根本无药可治,快则五六天,慢则半月一月,总之人服下后,必定毒发身亡。

林小冬:“……靠,就这,他还口口声声说对皇帝忠诚?”

这是个狠人啊,这明明是想要把他和狗皇帝直接一波带走的节奏!

他立马让系统屏蔽了自己的痛觉,并且心想顾星斋到底啥时候来劫狱,这最后一张好人卡该不会真的拿不到了吧。那在这个世界呆了那么长时间,岂不是全都打水漂了?

幸好,在三日后的深夜,正当林小冬像条咸鱼似的被锁链挂在墙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狱卒倒地的声音。

他顿时精神一振,紧接着,就看到男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监牢外。

顾星斋快速用钥匙打开门锁,用匕首砍断锁链,一把将他抱进了怀中。

“小冬,”他盯着青年苍白消瘦的身体,和身上被鞭打出的红痕,声音颤抖道,“我来迟了。”

解总管自那天后就没有再为难过他,甚至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这里毕竟是天牢,而且林小冬前些天就屏蔽了痛觉和其他没必要的感官,因此没察觉到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体究竟有多虚弱。

他尝试了几次自己站起来都失败了,只能乖乖被顾星斋背到背上,搂着男人的脖子看着他带着自己一路杀出天牢外。

半夜得到消息的穆空玄气得伤口崩裂,这下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只能躺着乖乖等死;而带着火/枪队匆匆赶到天牢外的解总管却被皇帝下了死命令,不得伤到祭品,因此束手束脚,根本拦不住杀心大起的顾星斋,反倒死的死伤的伤,眨眼间就没了他们的踪影。

“大人,咱们怎么办?”下属焦急道。

“不急,”解总管笃定一笑,自信道,“告诉底下的人,不用追了,祭品会自己回来的。”

他相信,没人能忍受那种药毒发时的痛苦。

解总管曾靠这一枚小小的药丸,让曾经铁骨铮铮不可一世的当朝宰相都对他跪地求饶。就算知道回来了也只是个死,服下药丸的林小冬,也只会死在他的身边。

可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三日、四日……一个月过去了。

林小冬始终没有回来找他。

青年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和解总管预料中的一样,某天突然出现在皇城脚下,痛哭流涕地哀求自己给他解药;或者抓着他的脚踝,语无伦次地跪地求饶,但求一死。

在皇帝的雷霆震怒中,弄丢了长生不老药的解总管失魂落魄地被当朝剥去了官服,直接拉出午门,就像他曾经对林小冬说过的一样,生生挨了千刀万剐之刑。

但他死不瞑目。

即使凌迟了办事不利的解总管,皇帝依旧不解气,还命人将他的尸体掉在皇城的城墙上,警示后来者。自那天起,但凡路过此地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神情惶恐,不敢多停留一秒。

但就在半年后,却有一位穿着墨色长衫、鬓角染白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城墙下,望着解总管残破不全的尸体足足站了一下午。

即使有人提醒他,他也只是专注地仰头望着上空,漆黑的双眸冰冷漠然。

傍晚,夕阳残血。

在巡逻的禁卫军来到这里之前,他独自一人潜入了皇城后山的禁地之中。

当夜,龙腾虎啸,山河哀泣。

延续了数百年、如今苟延残喘的龙脉,终于被人一剑斩断。

被宫人匆匆喊醒的皇帝神情恍惚地站在大殿外,望着天空中陨落的帝星,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场一口血喷了出来。旁边的太监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预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来人,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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