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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一片寂静。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凝固了,顾星斋不受控制地低下头,深深望着那双浸着朦胧水光的漂亮凤眸,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青年温热的呼吸缠绕在他的耳畔,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车内的温暖让玻璃窗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在昏黄的车灯下营造出一种无言的暧/昧气氛。
直到一声响亮的鸣笛响起。
顾星斋一怔,表情如梦初醒。
但等他回过神来,林小冬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神情就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
男人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知道,自己又被戏弄了。
“黄建树不是什么正经人,”他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虽然是关心,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一股淡淡的讥讽,“你要是想找人跳舞,至少,也选个人品过的去的男人。”
林小冬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顾星斋只觉得青年这一眼像是看到了自己内心最不堪的角落,但他不愿示弱,只是面无表情地对视回去,冷声问道:“你看什么?”
“我在想,”林小冬轻哼一声,“哪儿来这么大一股酸味啊。”
顾星斋:“…………”
他终于乖乖闭上了嘴巴。
耳畔只能听到柴油汽车轰鸣的发动机声,顾星斋快速瞥了一眼靠在车窗旁假寐的青年,表情有些复杂。
车子行驶到一半,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这个时代的汽车动力系统本就容易出毛病,虽然林小冬拼命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这个时候掉链子,但它最终还是在半路熄了火。
“今儿个真是倒霉透了,”他叹气,探头问前面的司机,“大概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这个……”司机急的满头大汗,他也说不准。
“算了,”顾星斋道,“车上有伞,我背你回去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男人说话时的表情很淡定。但没想到林小冬却一口拒绝了:“不要,我能自己走,你个儿高,撑伞就行了。”
但在这么大的雨里,伞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的。饶是顾星斋紧紧地搂着林小冬的半边身子,把大半的伞都分给了他,两人还是没一会儿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林小冬看着他们俩浑身湿透的样子,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上个世界他们是被火烧屁股,结果这个世界就成了水漫金山,可真够倒霉的。
他挣脱顾星斋的臂膀,加快步伐跑到了前面十几米的位置,然后眯着眼睛冲身后举着伞的男人使劲儿挥手:“别打啦!直接跑吧!”
“你说什么,听不见!”
顾星斋在后面紧皱着眉头大声喊他回来。但林小冬可没有等他的打算,直接调头跑进了大雨里,一口气跑了好几百米才停下来,撑着膝盖累得气喘吁吁。
“天这么冷还淋雨,你是想染上风寒吗!?”顾星斋气得要死,拉着他去了旁边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面躲雨,“等雨小点儿再回去,别瞎跑了!”
林小冬笑着咳嗽了两声,换来了男人一个冰冷的注视:“还笑?”
他拿林小冬没办法,时值秋末,温度本就偏凉,更别提还下着暴雨。顾星斋只好把自己的长衫脱下来给青年换上,但全程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真生气啦?”
顾星斋头也不抬地专心系扣子。
林小冬吸了吸鼻子,因为刚才被大雨淋了个湿透,他原本在一键换装下打理精致的大波浪现在像是湿漉漉的海草一样贴在头皮,姿态稍显狼狈,但却依然很美。
被大雨冲刷过的面孔没了脂粉的涂抹,反倒更显得莹白无暇,像是在发光一样光彩夺目。
他抹了把脸,从旗袍侧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副银框眼镜,不顾男人紧皱的眉头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等给顾星斋戴好了眼镜,林小冬退后半步,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现在的样子。
“果然,你一戴眼镜就有点儿斯文败类的味道。”
顾星斋:?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忍无可忍道。
“我想亲你。”林小冬很坦诚地说。
躲在这不过方寸的小小屋檐下,外界的一切喧嚣声音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青年缓缓呼出一口热气,闭上双眼,主动踮起脚尖,不顾顾星斋骤然收缩的瞳孔,很认真地吻上了男人苍白冰冷的薄唇。
柔软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末梢,顾星斋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立刻把怀中人推开,但无法自制的情感却瞬间压倒了一切。手中的伞倾倒在瓢泼大雨中,男人结实的双臂紧紧地环住林小冬的温暖的身躯,俯下身,在四下无人的角落里与他深深拥吻。
若是顾星斋现在这副狠厉中夹杂着深沉欲/念的表情,被舞会上那些说林小冬闲话人看到了,肯定会震惊得走不动道。
说好的不屑一顾呢?!
在充沛阳气的包围下,最终,林小冬幸福地……晕了过去。
魅魔也是会吃撑的。
看着毫无知觉地倒在自己怀中、脸上还带着满足笑意的娇软“女子”,顾星斋叹了一口气,漆黑的双眸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宠溺。
他扶起林小冬的身体,刚想把人背到背上,目光却突然凝固了——
一块半圆形的白色物体,骨碌碌地从林小冬的旗袍底下滚了出来。
那是……馒头?
*
睁开眼前,林小冬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他的第一反应是:终于回来了。
顾家大宅的后院里有一处天然温泉,只不过从前那里是顾老爷专用的疗养场所,顾老爷去世后,后院的钥匙就被顾星斋拿走了。
“真舒服啊。”林小冬眯起眼睛,靠在温泉旁的石头上惬意地长叹一声。
这座温泉的形状是一个弯弯的月牙,中间种着一颗形如华盖的万年青,雾气氤氲间,对岸的景色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倒是颇有一番意境。
系统都不忍心提醒他了:“你看看你身上。”
“我身上?”林小冬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光溜溜的,湿透的旗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没问题啊。”
“……你认真的?”
林小冬拧着眉毛琢磨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我胸,啊不,是馒头呢?!”他捂着胸口,露出一副“快护驾有人非礼”的惊恐神色。
系统:“…………”
“我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是谁给我脱的衣服?”林小冬紧张地问道,他现在还抱有一线侥幸的希望,“顾星斋应该没这个胆子吧?”
“没看到,”系统冷淡道,“你俩都抱到一起啃的难舍难分了,我不自动挂机还等着什么?等着冷冰冰的狗粮往脸上胡乱的拍吗?”
“谁啃的难舍难分了……这不是重点,”林小冬干咳一声,“总之你也不知道,是吧?”
“是。”系统不情不愿地回答,“但我劝你最好别抱什么期望,假设顾星斋是自己帮你脱的衣服,恭喜,你暴露了;如果他是找了个杂役婆子来帮你脱的衣服,那恭喜你,你被大妈看光了。就这么两条路,自个儿选一个吧。”
“…………”林小冬:“我选择死亡。”
他不死心地翻了一下技能,发现因为今天出门的时间太长,【一键换装】也处在冷却时间,还要至少两个多小时才能重新使用。而且看自己皮肤泛红的状态……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反应,但再在这温泉里泡一个小时,林小冬估计自己就上不了岸了。
没办法,他只好重新换上了那件湿漉漉的旗袍,在水里扯着嗓子大喊:“顾少爷!顾少爷你在哪儿啊,我要饿死了,顾少爷——”
“什么事。”
男人低沉的声音如鬼魅一般从身后传来,吓得林小冬当场蹲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扭头瞪着对方:“咕噜咕噜咕噜……你吓死人了!”
“我一直在这里。”顾星斋淡淡道。
而他的打扮也的确如此: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白色亵裤,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晶莹的水珠从紧实白皙的腹肌上缓缓滑落,连人鱼线都清晰可见。胸膛上的苍龙纹身更是腾云驾雾,野性十足。
林小冬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忽起来,喉结因为紧张而滚动了一下。但就算死到临头,他的脑袋里依然滚动播放着被加粗放大的惊叹号——
靠,好辣!
顾星斋从月牙温泉的另一端缓步朝他走来,看似表情如常,望向他的眼神却莫名带上了一丝玩味和似笑非笑的感觉,让林小冬心里直打鼓。
“你,你干什么?”面前的柔弱“女子”披头散发捂着胸口,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退后几步,脚跟抵到了岸边,“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流氓!离我远点儿!”
没想到,在听了他的话后,顾星斋还真就停下了脚步。
“你刚才说,你饿了?”他平静地问道。
“是,是啊。”林小冬大着胆子说道,“我想吃馒头了。”
他拼命用眼神暗示对方赶紧上岸给他蒸馒头去,别在这儿杵着了!再杵下去他就真的要露馅了!
顾星斋看了他一眼。
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变戏法似的从那棵万年青背后端出来一笼大肉包,在林小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勾唇道:“吃这个吧,比馒头顶饿。”
林小冬:“…………”
谁特么要真吃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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